等台风来的日子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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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平：“为什么不是？”</p>

林虎：“您有听过市政府的城市扩建规划的内部消息吗？”</p>

刘平：“没有，但和这个有什么关系？”</p>

林虎：“听说，市政府规划一地块，用于城市扩建项目的商业地产开发部分，这块地就在白塘村。”</p>

刘平：“如果确有这个规划，那也只是白塘村拆迁补偿而已。”</p>

林虎：“但是，坍塌的那栋楼，是按照旧的城市规划设计施工的，这样一来，旧规划的痕迹就抹掉了。”</p>

刘平沉默了。</p>

林虎：“刘局，他们都说，您早该进市政法委的。”</p>

“如果当初我向着警徽宣誓，就只是为了所谓的高官厚禄，那我只是快行尸走肉罢了。”刘平有点激动，想起过往，看着现在，他实在感慨。</p>

林虎：“刘局，我能为您做些什么？”</p>

“不是为我，是为市里的老百姓。”刘平纠正。</p>

刘平：“他们不简单，不要轻举妄动，很危险，你多注意安全。”</p>

林虎默然应承。</p>

开车回市区的路上，林虎接到许文的电话。许文电话里说，根据他了解的情况，那天事故发生的晚上前，有一辆工程车开进了白塘村。</p>

林虎：“专案组都成立了，这么重要的线索，你直接打给专案组啊。”</p>

“你不刚才在专案组组长身边吗？”许文在电话那头笑笑。</p>

林虎猛降车速。果然，身后有一辆车也跟着慢下来。突然间，林虎的车猛提速，接着一百八十度漂移掉头，让自己车的车头正对尾随身后的车头。</p>

那辆车紧急刹车，就在两辆车几乎要撞上的地步，那辆车终于刹住了。</p>

许文怒目圆睁的从车上跳下，对着林虎吼：“你疯了，你他妈的想死吗？”</p>

林虎慢慢的从车里出来笑笑：“想死的是你，专案组组长都敢跟。”</p>

“我只是隔岸观火，但站远了，怕看不清。”许文一脸怒气。</p>

林虎：“那你都看清了，才给点这么没价值的消息。”</p>

许文：“那你想要知道什么？”</p>

“你杀过人吗？”林虎突然问。</p>

“没有。”许文还是曾经的回答：“当兵的时候，执行任务杀过越南兵。”</p>

林虎：“你当年所在的团番号是多少？”</p>

许文愣住，但他立刻反应：“部队番号都是军事机密，无可奉告。”</p>

“林警官，我只是向你提供案件线索，我不是嫌疑犯。”许文尽量压抑怒火。</p>

“你跟踪专案组组长，就凭这个，我就能把你带到公安局详细问问。”林虎语气严厉起来。</p>

“我跟着，总比别人跟好，我是有底线的。”许文有些心虚。</p>

林虎：“对，你是侦察兵，你不是职业杀手。”</p>

许文：“不，我欠刘平一条命，但你好自为之。”</p>

林虎转身上车。车子一个娴熟的后转弯，恢复到行径方向，向市区开去。</p>

许文上车就接到电话。</p>

电话那头：“你把消息放给专案组了？”</p>

许文：“放了。”</p>

电话那头：“你说，他们会找到白塘村去吗？”</p>

许文：“会的。舆论影响这么大，专案组必须从快从速。”</p>

电话那头：“你跟着刘平，看到听到什么。”</p>

许文：“没看到听到什么，刘平只是出市区散散心。”</p>

“那刚才，是谁逼停了你的车？”电话那头颇有些生气。</p>

“我错了。刚才那很丢脸，我隐瞒了，刘平和经侦的林虎碰了个面，但我离得远，确实没能听到说什么有价值的。”许文立刻检讨。</p>

“这次就算了，下次就没机会了。”电话挂了。</p>

许文如丢了魂般开着车在市区外漫无目的的游荡。街边的一个穿着黑丝袜、头发染得金黄的站街女人，长得有点丑，但让他想起叶华给他慰藉的夜晚。他停下车，探出头对那女人喊：“喂，叶华，上车，我送你。”</p>

那女子吓得一路飞奔，跑得无影无踪。</p>

进市区的路口，一辆黑色的轿车反向停在路边，车头灯亮着。许文看见，把车慢下来，他们相互打了几下双闪，许文就跟着这两黑色轿车开去。</p>

开到一个地下停车场，前后两辆车停下，许文下车，坐上那辆黑色轿车的后排。</p>

这辆黑色轿车是马明川的，马明川的司机开车，马明川和许文肩并肩坐在车后排。许文一上车，司机马上升起前后排的隔断，让后排处于一个完全隔音的环境。</p>

“你这混账。”马明川骂道，他从眼缝里向许文射出火花。</p>

许文：“团长，我错了。”</p>

马明川：“我们还以为你死在郊外，你要真死了，我这趟算是亲自去给你收尸。等下，别给我丢人。”</p>

许文：“是。我是您的兵，绝不给您丢人。”</p>

黑色轿车开进保税区的某工厂厂区，进入厂区库房后，顺着下坡道驶进负一层。</p>

负一层是一个豪华会所，装修简单，但陈设极其奢华。马明川和许文通过安全门，走到最顶端正中的大间门外，门打开，他们绕过金丝楠木屏风，白思琪正端坐在黄花梨茶桌后悠闲地品茶。</p>

马明川：“白秘书，这就是许文。”</p>

白思琪抬眼看了看许文，点点头，他俩落座。</p>

白思琪亲自点茶，先给许文上了一杯。</p>

白思琪看着许文笑了：“坊间说，许总才是南湖区的区长。”</p>

许文吓得慌忙站起：“不是，不是，都是仇家造的谣，造的谣。”</p>

白思琪：“你的仇家会有谁？”</p>

许文僵在原地。</p>

“比如。”白思琪引导他。</p>

许文还是僵在原地。</p>

“老白对吧？”白思琪直接点破。</p>

“坐下，你在外跑了一天，辛苦你，坐下说。”白思琪用下巴指指许文的座位。</p>

许文慢慢地坐下，略低着头，不敢正视白思琪。</p>

白思琪看向马明川：“是你让他去跟刘平的？”</p>

马明川;“是。”</p>

“刘平这人办事干练，专案组调查到白塘村也只是晚几天的事，你又何必多此一举？引火上身了怎么办？”白思琪的语气明显的严厉起来。</p>

这下轮到马明川慌了，他一瞪身边的许文佯骂：“我就说，你他妈的，好歹当年也是个侦察兵，万一对方弄个反侦察，我们岂不是被动了。”</p>

许文咬着牙，连连点头认错救场。</p>

“不是我们，是你们两。”白思琪严厉的纠正，手指在茶桌上轻敲两下。</p>

白思琪叹口气：“都这样了，静观其变吧。你们多把心思放在老白身上，但别轻取妄动，你们的道行差的他太远。”</p>

白思琪看向许文：“那个陈百富，是你的人？”</p>

许文：“是。”</p>

白思琪：“你们没捞他出来？”</p>

许文：“问了，他说不用。”</p>

“哦？”白思琪立刻对陈百富颇感兴趣。</p>

白思琪：“他进去前，有没有说什么关于白塘村的事？”</p>

“有。”许文停了一秒，还是说：“陈百富说，如果白塘村因为重大环保事故被整体迁移，白塘村那块地就空出来了。”</p>

白思琪心中不禁一阵惊喜，但面上表现得滴水不漏。</p>

白思琪：“你们都知道底，就把他取保了吧。”</p>

许文：“是。”</p>

马明川：“还有什么要吩咐的嘛？”</p>

白思琪没理会马明川，端起一杯刚点好的水仙细品。</p>

马明川恭敬地站起：“如果没什么的话，我们就先告辞了。”</p>

许文起身，刚转身，白思琪叫住他：“许队长，你杀过人吗？”</p>

“没有。”许文背对着白思琪，还是那个回答：“当兵时，执行任务杀过越南兵。”</p>

白思琪：“如果给你一个杀人的机会，你接受吗？”</p>

马明川和许文转过身。</p>

许文：“我是马团长的兵，我听马团长的。”</p>

马明川听得人都麻了，他连忙圆场：“很晚了，改天再商量。”</p>

“对了，陈百富的工地就这么倒了，还是要补偿他的，改天等他出来了，约个时间一起坐坐。”白思琪又给自己点上一杯茶。</p>

马明川和许文点点头，走出会所，上黑色轿车，原路离开工厂。</p>

公安局会议室里，专案组正在开会。</p>

刘平：“现场勘验出来初步结论，根据对承重结构破坏情况分析，楼房坍塌不是施工质量引起的，楼房一楼的整个承重结构被蓄意破坏，而后引起整栋楼的开裂，以至于坍塌。”</p>

刘平：“作案工具初步判断是专业工程车，所以现在进一步的调查方向是找到这辆作案工具。”</p>

专案组成员：“那个陈百富是不是没事了？”</p>

刘平：“不是没事，到目前，还不能完全排除对他的嫌疑。但是考虑到现在的舆情给使政府带来的压力，我不同意对他的取保。”</p>

刚说到这，刘平被叫走。</p>

刘平正在他的办公室里听电话，是市局打来的。市局说，既然初步认定不是施工方的安全事故责任，陈百富应当被取保。</p>

刘平默然，挂了电话，叫来郭清。</p>

一小时后，陈百富走出公安局。</p>

公安局门外，陈百富又碰到林虎。</p>

林虎：“还是出来了啊。”</p>

陈百富笑笑：“是，我就说我是良民。但也不管顿中午饭就把我放出来，你们公安局真小气。”</p>

林虎：“那我请你。”</p>

陈百富：“好，我要加肉。”</p>

他两走到离公安局不远处的面馆。</p>

林虎：“这里小店，没牛肉，陈总不介意吧。”</p>

“没牛肉也好吃的。”陈百富爽快的坐下。</p>

“两婉面，加肉。”林虎对店老板喊。</p>

面上来了。林虎用筷子在面汤上划弄这什么，并不忙着吃上一口。</p>

陈百富一下就看明白，捧起碗，喝了一大口面汤，拍拍肚子，满足的点点头。</p>

陈百富：“我饱了，谢谢林警官的面。林警官，你的牙真白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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