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换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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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爷望着我埋在饭碗里的头脸，“你…是不是受委屈了？”</p>

我扒饭的动作停顿了一下，继续扒饭，说给你听、有用吗？有用吗？</p>

你只会认为我是不祥之人！</p>

次年，过了鸡灶后阿爷派遣我与小哥哥再去送豆腐被拒，无奈自己去送的，午后的阳光灰蒙蒙的洒满大地，阿爷拉着板车渐渐远去。</p>

傍晚时分，雪花夹杂着冰粒子随着乱风毫无章法的飘落在地。</p>

也就是这个时候，阿爷回来了，板车上除了两个摞起来的空豆腐盒及包布，就是大舅母给的小半袋子的绿豆面做的豆皮。</p>

阿姐拿起毛巾帮阿爷擦去头脸及身背上的还没融化的残雪。</p>

阿姐打来锅内温着的热水让阿爷洗洗手脸泡泡脚，这样会解乏保暖。</p>

晚饭时，阿爷默头吃饭，也没有说话，直致第二日都没有开口说话，只是默默地做事和出去卖豆腐。</p>

后来我听阿姐说，大舅家过了年就要带儿媳妇了，阿爷去的时候，大舅家正在杀猪，准备去女方家下年礼，也算是下过红定日子礼，女方要一百二十斤猪肉，十条子大中华烟，六箱子酒，六只鸡，两条大鲤鱼，六套衣服，一台蜜蜂牌缝纫机，永久牌自行车。六千块钱的过红礼金……</p>

怪不得，阿爷显的这么愁苦，大表哥和我大哥是同年生，二十一岁了，过了年二十二岁了。</p>

家里六间正屋红砖大瓦房，院子厢房及地面一律都是红砖，属于当时住的也算是最好的人家了，女方居然还要这么高的彩礼。</p>

原因是弟兄俩个，要的都是自己的。</p>

大舅家地多，分有三十多亩田地，大舅有三个女儿，两个儿子。大舅比我阿娘成婚早，大舅十七岁时就与十六岁大舅母结婚了，他们家老大老二都是女儿也都早早地就出嫁了。</p>

不像我们家田地少，湖里大田地才分得十五亩，家前园后又占了三亩地。因为离河近，每年收完麦子，秋季小苗庄稼安下地，梅雨季节来临，会发大水，那地里的收入就没多大希望了，洪水退去，只能种些绿豆，生长期短的农作物。</p>

即便是大舅家田地多，一年下来收入高，那也落了外债，亲戚邻居也都借了些钱，等着地上收成再还账。</p>

再看我们家，有哪只金凤凰愿意飞来？满院子的矮泥墙麦草屋顶！</p>

阿爷打算过了年也把房子拆了翻盖。</p>

这些年喂羊卖豆腐也积攒了不少钱，头几年攒的钱都替阿娘还药账了，村卫生室赊了不少医药费，阿爷是个实诚人，他们也都不怕。</p>

过了年，初六就开始找瓦工师傅来家里，根据父亲的意愿，也盖了六间红砖到顶的瓦房，并盖了三间东厢，一间车棚，焊制了大铁门，院子里打上了水泥地面，夏天可以晒粮食，很是干净。</p>

东为上，打算留给大哥做婚房。</p>

老院子里的土矮屋没有打倒，继续做羊圈，磨房，牛屋，猪舍，鸡舍，仓房，灶房。院子中间也打了水泥地，这样阴天也不会沾的到处都是泥。</p>

我们家住在村边，房子旁边不远处是人为的挖成的沟塘，那是当年生产队里的积肥厂，村户子家建房为了加高宅基地去那里挖了土，有一人挖就引来第二人挖，又没有人阻止，渐渐的就挖成了杂乱的人工水塘。</p>

靠近我们家这边被我姐姐开成了好大的菜园子，所以也就没有人往我家这边挖，我喂的鸡就有地方打野找食，在水塘边溜达还能捉到小鱼小虾，学会这相技能，是我抓了六只小鸭子教会它们的，观察它们就是我最大的快乐，也是我写作文所描述的内容，我每学期都能奖状，本子，笔，还有奖学金，我交学费的这一块也就不让家里出资了，阿爷几次张口让我辍学来家，都又咽了回去。</p>

因为姐姐大了，该到谈婚论嫁的年纪了，别人和她同龄的早已成婚生子。</p>

房子建好后，亲朋好友也都提着酒拿着肉前来祝贺，也热热闹闹摆了几桌，这期间就有几人私下里找我阿爷商谈给我大姐说婆家的事，我阿爷没回绝也没答应，只是说问问我姐姐的想法。</p>

大表哥结婚那日，二月初六，大舅舅一再言明让我们一家都去，尤其是大哥叫去帮忙接亲，我大哥开着老板的皮卡去接的新娘。</p>

正巧那天是星期日，我也去了，新娘家不远，邻村的，方圆几里路第一个坐汽车出嫁的新娘，娘家人嘴巴笑的快咧到耳根子了，觉得特有面子。</p>

我与看热闹的小孩一同跑到新娘子家去看热闹，今日我穿的是没有一块补丁的新衣，亦或者是我那百米掷泥块的臂力打服了村里的小霸王，虽时隔一年多一点，再也没有人当面嘲笑我，只是偶尔有人骂我龟孙子，奶奶的个腿儿。</p>

大哥如了新娘的愿，把顶着红被面绿被面绑成的花球的皮卡绕了一个大圈儿才进舅舅的家门，陪嫁的嫁妆是用四轮拖拉机拉过来的，还有一辆拉着送嫁的女方娘家人。</p>

鞭炮齐鸣，新娘身着大红金线的薄袄，头戴一只大红绒花，很是喜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