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云翳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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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是慧眼如炬，挑中了整个上京城最好的御剑师！”</p>

身穿深蓝粗布衣，布带束腰的御剑师，说这句话时脸不红气不喘。</p>

如果不是经历过同冷清燕一起飞行，牧阳定会相信他的鬼话。</p>

日行三千里，速度堪比万里马。</p>

前世的褒义词，换到修仙世界，摇身成了龟速代名词。</p>

得益于不快的速度，识海难得保持平静。</p>

世间没有无缘无故的善……</p>

铙头僧对牧阳的事了如指掌，熟悉到几乎知晓盲肠位置。</p>

再精妙的天玄算术，也不可能做到如此精确。</p>

考虑到僧众身份，范围可以进一步缩小。</p>

信和禅师……冷清燕……灵提子……</p>

与他相熟之人，顷刻在脑海中过了一遍。</p>

爱吃干果的可爱少女形象，于识海中跳跃，清浅梨涡隐藏说不清的神秘。</p>

她看冷清燕的眼神，总带着某种解不开的深意。</p>

难道……她知道些什么？</p>

冷清燕对他的心意，究竟是怎样的？</p>

解不开的疑惑，像是乱成麻的线团……</p>

头疼……</p>

事实证明，牧阳不适合尔虞我诈。</p>

既然感到困扰，索性不去多想。</p>

“先生，我恐怕得对您说声抱歉。”御剑师突然打破了湖水般的平静。</p>

咔嘣！</p>

锈迹斑斑的铜剑断裂，从万丈高空直线下坠。</p>

梦里时常发生的事，演变为无法逃离的现实。</p>

两人大风车般转动。</p>

“怎么会这样？”牧阳大声质问御剑师。</p>

“下方邪气太重，破了我的御剑术……”御剑师回应的话语，飘荡在天际。</p>

牧阳只觉一阵头晕。</p>

大乾仙朝双龙夺嫡，致令全国邪祟横生。</p>

如此乱局，绝不可能是明君降世时的征兆。</p>

若有王佐之才，绝不让太子和晋王即位。</p>

地面进入视野……高空坠地的惨剧行将发生……</p>

“要裂开了！”前所未有的危机，猛烈冲击意识。</p>

牧阳的识海，悄然隐现红色光芒。</p>

丹田真气喷涌而出，浪潮般席卷大地，滞缓与地表亲密接触的时间。</p>

伞兵需要反复练习的高空跳伞……没伞，也练成了……</p>

御剑师驾驭另一柄宝剑，悬停在牧阳头顶几丈。</p>

“兄台，你的功夫真不赖……我还担心你会摔成肉酱，看来是多余了。”御剑师根本没打算下来。</p>

牧阳从草堆上爬起，仰天喊道：“你下来，我给你准备了惊喜。”</p>

御剑师嬉笑道：“我很抱歉给你带来的麻烦。路费免了，你自求多福吧。”</p>

说完，御剑乘风而去。</p>

独留牧阳在风中凌乱。</p>

试着施展纪和遗留的御剑术。</p>

不知是黄泉剑太重，还是真气用量不准。</p>

勉强使它悬停在半空，却始终无法载人飞行。</p>

登高望远，西北方有座伴着丛林兴建的小村庄。</p>

有人的地方，不只有江湖，还会有希望。</p>

……</p>

牧阳越接近村庄，心中的希冀便越渺茫。</p>

田间皲裂的土地，开始枯萎坏死的庄稼，还有寂静如雪的村落……</p>

种种迹象，似乎都预示着不好的事正在发生。</p>

牧阳斜背黄泉剑，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像个高人。</p>

村口有根三丈高的木杆，杆顶悬挂一块旗帜般的黑布。</p>

曾在安阳城见过，金雕大小的渡鸦，在干枯的杨树枝头啼鸣。</p>

嘎，嘎。</p>

渡鸦猩红眼眸，给村庄的寂静，添上难以抑制的荒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