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一章：为什么，好东西总出现在燕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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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船队距离码头，还有四五里时。</p>

朱棣所在游轮后面的海军护卫舰队战船加速超越游轮。</p>

一艘搭载海军陆战队的战船率先停靠在码头。</p>

啪！</p>

下船的踏板拍打在水泥硬化的码头上。</p>

一队队身着白色海军军服，头戴大檐帽，帽子后面，系帽子的蓝色绸带漂浮着的将士，背着燧发枪率先从战船下来。</p>

嗒嗒嗒……</p>

小跑着，迅速接管码头两侧。</p>

“立正！”</p>

“间隔，向后转！”</p>

在各级队官的号令下，码头通道两侧，整齐列阵的陆战队将士瞬间立正。</p>

然后间隔一人，向后转。</p>

如此，来自任何方向的威胁，都能第一时间被海军将士监察到。</p>

一双双锐利的眼神，仔细盯着码头周围的所有人。</p>

能在码头附近迎接、看热闹的，都是金陵城内的精英上层。</p>

士绅、商贾豪强。</p>

陆战队将士展现出的气势，瞬间让一群小声议论的男女老少息声。</p>

所有人都在看着，已经列阵而立，戒备四周，以及还在陆续下船，身穿白色衣服，身形挺拔的陆战队将士。</p>

女眷们，看着这些个头高低几乎差不多，挺拔，而充满阳刚正义之气的将士。</p>

忍不住小声嘀咕，“这还是丘八？”</p>

“这也太俊，太飒了吧！”</p>

“燕王是专门以样貌挑选士卒吗？”</p>

……</p>

其实，将士们除了个子，样貌完全说不上英俊潇洒。</p>

以前也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农家子弟罢了。</p>

主要是这身军服。</p>

以及将士们进入军队后，接受的教育、训练，早已把一个个质朴，甚至都不敢多说话的农家大小伙子，通过军队的大熔炉，锤炼的脱胎换骨了！</p>

相比女眷们。</p>

男人们则静悄悄，他们在审视陆战队将士身上，别的气质。</p>

胡惟庸推着吕本，站在人群前面，越过前面的皇子皇女们，打量审视着站如松的燕藩陆战队将士。</p>

二人神色渐渐凝重。</p>

‘是样子货吗？’</p>

吕本紧紧捏着截肢后的断腿。</p>

啧啧……</p>

皇子们中间。</p>

朱樉瞧着默默肃立的将士们，忍不住啧了一声，感慨道：“老四又走在咱们前面了。”</p>

朝廷这边，刚刚编练完新军也就一两年时间。</p>

一些敌视老四的人。</p>

因为百万新军编练完成。</p>

一时间，变得更加嚣张了。</p>

各种敌视老四燕藩的言论尘嚣喧上。</p>

就连他们这些藩王，每次看到自己麾下，两个镇，又一个混成协的新军，都会忍不住暗暗满意点头。</p>

可就当大家都满足时。</p>

老四燕藩竟然不声不响，又进步了。</p>

陆战队背着的那种，没有火绳的火铳就不说了。</p>

器之利，本来就是老四燕藩的优势。</p>

技术进步方面，大明还真没法儿和老四比。</p>

可将士们的精气神，短短数年，也完全拉开距离了。</p>

也不知，老四麾下陆军，是否也如此。</p>

想来，多半差不多。</p>

这样一支军队，谁敢用丘八称呼！</p>

瞧瞧来看热闹的女眷们。</p>

这支军队，是让百姓信服而诞生，绝不是让百姓害怕。</p>

朱棡感慨道：“或许，这源自于，老四燕藩和咱们中原，治国理念的不同吧，咱们大明，基本还秉承着历朝历代的以权威治天下，虽然没去过老四燕藩，可从他们通过乡土村社、雇工身股制施政理念，全面提升百姓政经地位，以及彻底取消天下所有人，对权威的跪拜，窥豹一斑，就可以看出，老四燕藩的治国理念，绝非咱们中原那套传统权威，而更趋向于，让百姓信服……”</p>

要么说，中原很多人恨老四呢。</p>

两种治国理念的差别太大了。</p>

父皇不敢轻易推动雇工身股制。</p>

除了担心时间不够，给大哥留个烂摊子。</p>

恐怕，父皇对此也没有自信能做好吧？</p>

说到底，父皇是个老派人物。</p>

甚至，原本的性格，应该是个十足的保守派。</p>

试想一下，若是乡土村社这些理念不是老四提出来，换个朱家以外的朝臣。</p>

现在恐怕骨头都腐烂了吧？</p>

一个接受传统权威，也一直信奉传统权威的老派人物，让父皇如何有信心，能率领大明，完成如此大的变革？</p>

而大哥……</p>

他就搞不懂了。</p>

许是从小接受的帝王权术，对大哥影响太大。</p>

或者，大哥缺少一点魄力？</p>

反正他知道，父皇已经把大哥当做了新旧大明的过渡。</p>

对雄英寄予很大厚望。</p>

希望由得到老四真传的雄英，彻底完成大明的变革。</p>

……</p>

朱樉、朱棡低声议论时。</p>

朱棣的游轮开始缓缓靠向码头。</p>

朱樉看到后，笑道：“走，咱们去迎一迎老四，顺便，看看我家那个臭小子……”</p>

朱樉刚提步，就被朱棡拉住。</p>

朱棡向左侧示意。</p>

朱樉顺着朱棡示意看去……</p>

黄子澄、齐泰带着礼部官员，带着一些，用红绸布遮盖，也不知是些什么东西，率先靠向游轮。</p>

“这两东西，肯定没憋好屁！”</p>

朱樉眼中厌恶一闪而逝，黄子澄、齐泰看似是革新派，可这两人对老四颇有怨言。</p>

而且，这两人还和吕本走的很近。</p>

就因吕本曾今为其科举监考官。</p>

更是把吕本当恩师。</p>

当初吕本在他北平封地，担任按察司按察使时，他和吕本就有些龌龊。</p>

无论是从自身，还是从黄齐二人往日对老四的态度，他都很厌恶这两人。</p>

不过，这两人到底代表了朝廷礼部。</p>

而他们今天来迎接老四，只是以兄弟的身份。</p>

不见，今天朝中百官，除了礼部，一个也没来吗？</p>

朱棡冷笑道：“放心吧，老四是吃亏的人？你看看和老四作对的人，现在都什么下场？”</p>

“也对。”朱樉顿时乐了。</p>

扭头看着朱雄英，“二叔连你小子都不如。”</p>

朱雄英笑笑。</p>

朱樉指着正在沿着下船踏板，登上游轮的黄子澄、齐泰，“这两家伙就是伪装的革新派，你可别被他们骗了，咱们大明，这类把自己伪装成革新派的人很多。”</p>

朱雄英眼睛紧盯着船上，朱棣、徐妙云的方向，闻言，含笑点头，“二叔，我知道。”</p>

‘臭小子，还真是越来越有老四的气象了。’</p>

朱樉暗暗笑骂一句，摇了摇头，倒也不担心了。</p>

其实，这也不是他的观点。</p>

而是老四派回的顾问团的观点。</p>

他曾亲自参与秦王卫编练，在顾问团要求下，跟着将士同吃同住同练。</p>

在这个过程中，他和顾问团的团长。</p>

老四陆军第一镇的一名一等参谋有过深度谈话。</p>

这名参谋读过书，还考中童生。</p>

当时他就聊起了大明内部的革新派。</p>

聊起了，方孝孺等人，积极发展革新派，试图迅速改变大明这件事情。</p>

这名一等参谋当时就对此事，表述出一番悲观言论，认为，大明内部的革新派，良莠不齐、动机千奇百怪，更有甚者，很多是保守派，把自己装扮成革新派，混入革新派中，妄图在关键时刻。</p>

予以革新派致命一击。</p>

这名一等参谋，狂热且坚定的认为。</p>

大明欲要革新，就应该像老四那样。</p>

管他保守派革新派，首先用强权推行两个理念。</p>

提升百姓政经地位，坚持不懈，巩固百姓政经地位，然后通过训练百姓，以及教育年轻人的方式，一二十年后。</p>

所谓的保守派必然是昨日黄花。</p>

若是期间，有人敢于冒头，破坏两个理念，对两个理念产生严重威胁。</p>

就应该效仿老四在福建杀大儒吴海那样。</p>

把制造问题的人解决掉！</p>

杀一批。</p>

压一批。</p>

然后坚持，用时间换空间，完成新人取代旧人。</p>

他当时瞧着这名一等参谋的狂热，听着对方这番狂热言论，着实被吓了一跳。</p>

后来想想，又觉很有道理。</p>

说实话，其实大明在完成新军整编后，已经完全有条件这样做了。</p>

即便有个别叛乱。</p>

朝廷百万精锐，旦夕即可灭之！</p>

若是换做老四继承大明皇位。</p>

他可以百分百肯定，杀得人头滚滚，尸积如山、血流成河，老四肯定也要强硬推行。</p>

可惜，老四做不了大明的主。</p>

……</p>

朱樉暗暗叹了口气，视线转移到游轮方向。</p>

齐泰、黄子澄上船，来到朱棣面前，郑重作揖：“下官吏部侍郎，齐泰、黄子澄拜见王爷。”</p>

朱棣瞧着二人，摆了摆手，“免了，有什么安排？”</p>

黄子澄深吸一口气，说道：“王爷的发饰、服饰与大明礼制不合，我们礼部给王爷一行人，准备了发套、衣服，这些发套是我们好不容易从监牢被判极刑的犯人搜集而来……”</p>

俞同渊站在朱棣身边，脸色瞬间变了变。</p>

“放肆！”</p>

刚开口，朱棣抬手制止，含笑看着黄齐二人，玩味道：“不知是谁给你们的勇气，你们坐师吕本吗？稍后告诉吕本，或者你们背后之人，还想好好活着，就一定不要招惹我。”</p>

话罢，朱棣摆了摆手，吩咐：“把礼部来人全都带下动力舱和牛待着，等百姓散去，给我直接扔到秦淮河。”</p>

话罢，朱棣越过黄齐二人，径直往码头走去。</p>

他这次回来，就没有忍气吞声的打算。</p>

俞同渊狠狠瞪了眼黄齐二人，忙追上去。</p>

“燕王，这里是大明，你必须遵守……”齐泰怒而开口，话未说完，操船的一群海军将士便笑着走上来，揽住黄子澄一行人的肩膀，带着黄子澄等人往动力舱走去。</p>

黄子澄等人想挣扎，可一群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官，如何是一群军人的对手。</p>

这群将士只是用一只胳膊，就让黄子澄等人动弹不得。</p>

而另一只手，则捂着黄子澄等人的嘴。</p>

以至于，码头上所有人，都只能看到，海军将士和黄子澄等人，勾肩搭背，笑着进了船舱。</p>

百姓没看出丝毫破绽。</p>

吕本看着朱棣从船上下来，朱樉等人已经一拥而上，快步迎上去，而他们安排的黄子澄、齐泰等人，却和燕藩海军勾肩搭背进了船舱。</p>

顿时怒而咬牙低语：“他们在干什么！”</p>

“哈哈，老四，想死二哥了。”码头附近众人的思绪，被朱樉夸张的笑声打断，朱樉迎上朱棣后，就猛地一抱，笑着大声询问：“有没有给二哥带好东西？”</p>

朱棣推开朱老二，笑骂道：“你到底是欢迎我，想我，还是迫不及待想问问我，有没有给你带好东西？”</p>

“都有都有，哈哈……”</p>

哈哈……</p>

围上来的朱家皇族众人，瞬间全都笑了。</p>

“二嫂、三哥、三嫂，老五，好像又长高了……”</p>

朱棣和众人打招呼后。</p>

最后看向带着一群皇族第三代，站在不远处，眼睛微微泛红的朱雄英。</p>

朱雄英快步来到朱棣、徐妙云面前。</p>

“四叔、四婶……”</p>

开口，哽咽声响起。</p>

众人瞧着，嘘唏不已。</p>

朱棣抬手，含笑拍了拍朱雄英肩膀，“数年不见，长成大小伙子了，转眼间，都要成家立业了，不再是那个，去辽东，经常让四叔水漫金山的小家伙了。”</p>

朱雄英笑着挠头，“四叔能回来，见证雄英成家立业，雄英真的很高兴。”</p>

真的。</p>

他就怕四叔不回来。</p>

方孝孺去燕京时，他一度犹豫，想亲自给四叔、四婶写一封信，希望四叔、四婶能回来，亲眼看着他和采绿师姐成婚。</p>

可他又不能这样逼四叔。</p>

谁都知道，这些年，大明明里暗里对四叔的燕藩做了什么。</p>

四叔不回来，也合情合理。</p>

可没想到，四叔还是回来了。</p>

朱棣知道雄英想表达什么，笑着，默默点点头。</p>

这是他们叔侄的默契。</p>

“大哥！”</p>

祈婳突然从朱棣身后窜出来，蹦蹦跳跳，高兴问：“大哥，我回来见证大哥和师姐成婚，大哥高不高兴？”</p>

雄英看着这个比嫡亲妹妹还亲的堂妹，笑着点头，“当然高兴了，大哥现在先求小妹，到时候，可别捉弄大哥和师姐。”</p>

一群大人顿时被逗笑。</p>

雍鸣带着金豆子走过来，不像祈婳，稳重打趣道：“大哥，其实我也喜欢采绿师姐，可惜，我生的太晚了。”</p>

“咱们这些师姐，你那个不喜欢，你是喜欢师姐她们做的好吃的，别以为我不知道，师姐她们成婚，你都经常跑去蹭好吃的。”</p>

哈哈……</p>

一群大人再次被逗笑。</p>

朱樉把朱棣拉到旁边，“让他们孩子说孩子们的，咱们大人聊咱们大人的。”</p>

徐妙云和一群妯娌站在一起。</p>

观音奴、晋王妃谢氏等人，围着徐妙云、朱镜静打量，小声谈论着燕藩的服饰。</p>

“妙云，你们这种新式服装，太好看了吧。”</p>

“我感觉，这身衣服，骑马应该很合适。”</p>

“二嫂，这种布料是帆布，的确，这种分体式衣服，十分适合骑马，等二嫂你们去了燕京，我带二嫂你们去马场骑马。”</p>

“这鞋子是用皮革做的吗？”</p>

“嗯，主要是用羊皮和猪皮。”</p>

……</p>

朱樉、朱棡等人，往女人们圈子里看了眼。</p>

朱棡抬头，摸了摸朱棣的板寸，上上下下，打量着朱棣，不由点点头，“当初，你带头，在燕藩开始剪发的消息传回后，还被朝野上下，好一阵渲染谩骂什么离经叛道，现在看起来，挺好，这不光是适应工业化，就于个人而言，也挺好。”</p>

好打理。</p>

精神。</p>

别的不说，就说穿衣服吧。</p>

大明这套衣服，说实话，太繁琐了。</p>

穿个衣服，要是没有人帮忙，都挺困难。</p>

哪像老四他们这种新式衣服。</p>

没有那么多绳带，穿在身上，直接扣上纽扣就行了。</p>

……</p>

“堂姐，那就是自行车吗？”突然，朱玉秀的惊呼，打断朱棣兄弟们的谈话。</p>

朱樉等人看向孩子们一边，又顺着朱玉秀手指方向看去。</p>

一艘货轮靠岸。</p>

一辆辆奇特的车子，从货轮卸下来。</p>

朱棣看着带回来的马车，率先被卸下来，笑着介绍：“这是新式马车……”</p>

“走走走，带我们去看看。”朱樉忙催促。</p>

一群人随即转移到不远处的卸货码头。</p>

一群人围着为首一辆马车。</p>

朱樉用手戳了戳，马车金黄的镂空装饰，扭头笑问：“不会是黄金装饰吧？”</p>

朱棣笑着瞪了眼，“铜的，这是送给老头子和母后的，所以用铜装饰。”</p>

他太了解老头子了。</p>

如果他敢用黄金装饰马车，老头子绝对敢动手教训他。</p>

“我们的呢？四哥，我们有吗？”老五朱橚迫不及待询问。</p>

“有，后面那些，我带回一百多辆，每家都有，不过，除了父皇和大哥的，咱们都是普通一点，没有用黄铜装饰……”</p>

“来人，把咱们的马迁来，我要坐新式马车入城!”朱樉扭头，冲自己身边的亲随大喊下令。</p>

随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