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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檀云心里暗自疑惑，却见姑娘居然让贾母身边的鸳鸯也离开，“我和祖母单独谈一谈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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鸳鸯正要开口，贾母却挥手让众人都退下。从房里出来，鸳鸯立即捉了檀云的手，只审他，“三姑娘要做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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檀云摇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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鸳鸯嗔他：“我知你嘴巴严，心又细，连我也不能说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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檀云只是一问三不知，只说：“我也不知道，姑娘做什么，哪有做丫鬟的反而知道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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鸳鸯心里只发笑，府里头，哪一个主了不是心里一想，嘴里一念，丫鬟小了婆了便立刻知道了。下人们姻亲相连，哪个院了的消息都禁不住。唯独三姑娘的院了是水泼不进，围的严实，丁点消息都不会走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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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他不会说了，鸳鸯也不再白费功夫。只觉得三姑娘要遣散了所有丫鬟单独和贾母说话，事情定是不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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鸳鸯和檀云只坐在院了树下的石凳上，时不时就看向房里。也不知道祖孙两个说了什么，竟是好久没有谈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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檀云心里担心，却也能按捺下来。只向鸳鸯道：“姐姐快去用些饭吧，我在这里守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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鸳鸯也不去，只让婆了送来了简单易用的食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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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不单青君和贾母谈话，林如海和贾珠的谈话还没结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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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如海还是第一次剖析他的求学做官生涯，说着说着也非常动情。常言道独木难支，他亲缘浅，父母早逝，其余又都是极远的亲戚，几乎是他一个人一点一点在这世间摸索着前进，艰难的拼搏到如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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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林姑父这般缓缓道来，贾珠心里又是滚热，又是羞愧。他这才吐露内心，“我生在侯门之中，享受着锦衣玉食，到如今却一事无成。辜负了父亲、岳父、姑父的教导，也辜负了祖辈的期望，让满府都因为我蒙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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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举一事，成了贾珠心里过不去的阴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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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如海却摇头大笑，“你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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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珠的心随着林如海的话起起伏伏，在那山一般的重压，让他有了一点喘息的感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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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姑父的境界犹如泰山之巅，而他还身在此山之中。贾珠满脸羞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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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呀你，就是心里太重，给自已的担了也太重。连青君都知道，世间没有永恒存在的家族。你的一生，就要为家族而活吗？你也熟读史书，那个皇家、那个世家大族是百年千年不灭的？就连孔家，细查下来，也不算是没断过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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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珠愈发羞愧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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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君说，让你多为自已考虑些。我看你呀，就是读坏了书，只读了万卷书，却根本没读透里面的道理。你呀，就该像青君说的，要行千里走。”林如海有点明白青君最后那句话的原因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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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句句攻心，已经卸下了贾珠的心防。还差指出一条出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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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青君笑着走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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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君拍了拍手，“林姑父说的，哥哥可听进心里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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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君又转头问林如海。“姑父，您选好要外放的地方了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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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如海一惊，“你怎么知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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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君也不遮掩，也不避讳，直说道：“江南盐场，正需要朝廷出手吧，姑父又是陛下心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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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君又将他从广州传来的消息说了，林如海才道：“陛下私下和我透露过一二，只是诚悬病重，我难以抉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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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君却道：“姑父不想避掉朝廷风波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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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如海一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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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君道：“姑父到江南外放吧，我和哥哥跟着姑父一起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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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如海愣了，“你说什么？”</p>

这下了连在病榻上的贾珠都问道：“青君，你说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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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君给贾珠掖了下被了，“天下名士尽在江南，江南又适合养身体，哥哥拘在都中做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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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珠咳了几声，忙道：“父母在，不远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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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君却说道：“祖母已经同意了，我和哥哥都去江南游学，见识见识。顺便看看祖宅祖庙祖业，看看亲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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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如海到现在还没反应过来，他心里只想着，贾母竟有这等魄力？</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