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7章 还要更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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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帝抬眸看了一眼渐渐暗下来的天色，满目灰暗，叹息一声。</p>

“本来，阿榆从西域归来，朕便不打算对她出手，只想看看，她能与朕再走几招，可万万没想到，她一出手便折了朕手中最大的一把刀。</p>

朕渐渐有了危机感，再一次对她起了杀心，她若不死，朕做的一切迟早会被她查出来，定安侯府与朕反目，只是时间问题。</p>

朕那时还没把握完全将定安侯府拿下，也还没想好怎么动侯府而不激起民愤。</p>

所以，她不能再留，不能在朕没有想好万全之策时将朕揪出来。</p>

恰逢她要离开盛京前往黎州，朕便派萧如顼跟了过去，不是黎州，也会是其他州，朕要杀她，她逃到哪里都没用。”</p>

明明，他想看她到底能飞多高，可又忍不住折了她的翅膀。</p>

“萧如顼与盛安，算是隔着血仇，朕不觉得他会放过盛安。</p>

可盛安太聪明了，朕怕她再次不死，因此便派了魏公公跟在顼儿身边，以备不时之需。</p>

朕不仅要盛安永远留在黎州，还要在她与贺衍死前问出怀远军到底存不存在。</p>

毕竟，他们是叶政陵生前最信任的人，朕那时还是觉得怀远军未亡，更觉得怀远军就在阿榆手中。”</p>

说到这里，他话音顿了一下，随后看向满目悲愤的人，缓缓启唇。</p>

“至于你说的那场动乱，朕也大吃一惊，朕只是派萧如顼去杀盛安，没想到他能做的那么绝，勾结北幽，也要黎州与盛安同葬。”</p>

萧如晔紧紧攥着拳头，指尖的血一滴一滴砸在地上。</p>

“可你没有去阻止他掀起那场战火，你做了那场战火的推手，亲手将南境变成了一片焦土！”</p>

盛帝笑了一声，拿起桌案上的茶盏转了转，随后“啪嗒”一下放在案上，目光幽冷。</p>

“但朕也没想到盛安会与西域君主勾结，有摩那娄诘在她身边，难怪次次都能让她逃掉！”</p>

他抬眸看着萧如晔，目光幽深暗沉，“本来当魏海将萧如顼的做法传入盛京时，朕勃然大怒，刚想阻止，谢归的身份便被魏海送了回来。</p>

摩那娄诘，西域君主啊，那可不是好惹的主。</p>

可他站在了盛安身边，朕的事情一旦败露，西域会成为定安侯府最大的助力，朕怎会让事情朝着不利于朕的方向发展！</p>

朕便觉得萧如顼的做法再好不过，因此便想借他的手，将西域君主与盛安一起葬在黎州。</p>

北幽南下又借道北上，中原边境不是没有察觉，只是传入盛京的消息被朕压了，包括从南境传出的求救信，都压在了朕的桌案上。</p>

那样万里孤危的情况下，朕不相信黎州与他们还能存在，可结果，还是事与愿违。</p>

他们竟然活过了那样孤立无援的境地。</p>

随后朕将黎州的权柄交给了盛安，封她为黎州城主，也不过是，黎州在朕眼中，早就被放弃了。”</p>

萧如晔大口喘息，感觉快要溺死在他的言语中。</p>

他抬头看着他，眼中盈满悲戚与沧桑，哑着嗓子开口。</p>

“蛮夷从南境一路走来，烧杀抢掠，死的都是你的子民，阿榆也叫你一声舅舅，你当真没有一丝痛惜，哪怕一点，他们都是你的子民！”</p>

盛帝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缓缓启唇，“用南境与黎州亡一个摩那娄诘，西域此后便能随我们瓜分，天底下再也没有比这更划算的买卖。”</p>

闻言，萧如晔哈哈大笑起来，眼角热泪止不住的滚落。</p>

他也才二十出头，一夕之间，塌了整个世界，而立在那废墟之上，手拿屠刀的刽子手是他的父亲。</p>

他终是忍不住大哭出声，为自己痛哭，为定安侯府痛哭，为南境子民痛哭，为这天下痛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