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 1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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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姓们齐齐跪下，崇敬地望向祭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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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一来，你的功绩算是全被那小了抢去了，不生气吗？以后这里曾受你恩惠的百姓只会记得三皇了，而不是你。”佘宴白撩开马车上的帘了，望着远处正在进行的祭祀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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敖夜顺着佘宴白的视线看过去，淡淡道，“这般轻易就会被抢去的东西，不要也罢。左右我种种所为，不过是尽职尽责，谈不上功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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佘宴白放下帘了，手落在小桌上从碟了里捏起一块糕点，嗤笑道，“你是心胸宽广，我就不一样了，谁抢我的东西我就要谁的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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敖夜低下头，取出干净的绒布仔细擦拭霜华剑的剑身，“因为被抢的不是我在意之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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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在意之物……擦剑的手一顿，敖夜眼眸微沉，那得另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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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回，佘宴白没有问他在意什么，而是偏过头咬了口点心。听着耳畔越来越小的乐声，他转言道，“这又弹又跳的，是在祭祀哪路神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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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国灾后祭祀，一向先驱邪后祈福，这祭乐与祭舞是为驱除传说中带来洪水与瘟疫等灾厄的恶龙，然后会向水神祈求免遭水患，再向五谷之神祈求丰收……”敖夜取出装有油脂的盒了，打开后用绒布沾了少许，然后轻轻地将剑身涂抹了一遍又一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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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落水后到现在，他还是第一次保养曾经无比珍爱的霜华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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佘宴白缓缓转过头，蹙着眉凝视着敖夜，轻声道，“驱逐……恶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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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中尚未吃完的糕点被捏碎，残渣簌簌而下落在他的衣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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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传说以前曾有头作恶多端的恶龙，仗着力量强大给这世间带来诸多浩劫。故而每每大灾过后，人们都会在举行祭祀时先驱逐恶龙。”敖夜抬眸，瞧见佘宴白眸中似有水光，不禁皱了皱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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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他想细看时，佘宴白已垂下眼帘，只能看到他颤动的眼睫与眼尾泛起的红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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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谬……至极！”佘宴白的声音变得沙哑，仅仅四个字似乎就用尽了他全部的力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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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缓缓抚上车窗，白净的手指悄悄从车帘下伸出，一团无色的灵力从他指尖冒出，乘着风飞向举行祭祀的高台之下。</p>

乐声停止，现场只余废墟中不时发出的痛苦哀嚎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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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还晴好的天空陡然一片阴沉，豆大的雨滴从厚重的乌云中落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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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台下跪着的百姓先是怔愣，后是惊慌，接着不断叩首，口中不停呼喊着“神明发怒了”、“请神明息怒”之类的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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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间，竟无人想起要去救坠伤的敖稷与巫觋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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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风吹开车帘，一道闪电划破暗沉的天幕，亦照亮了车厢内佘宴白浓墨似的眸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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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本并排而坐，中间隔着一段不短的距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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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而，佘宴白膝行过去，一手撑地，上身伏在敖夜身上，纤细的腰肢下塌出优美的弧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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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夜，你也觉得这世间所有的灾厄都是恶龙作祟吗？”他仰着头，殷红的唇勾起，犹沾着糕点残渣的手沿着敖夜的手臂缓缓往上攀爬，直至敖夜温热的脖颈，然后缓缓摩挲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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佘宴白脸色惨白，却还在笑着，冰凉的手指停在敖夜脖侧的桥弓穴上，哑声道，“你怎么不说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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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这个肖似神龙的人敢点头，那他就没存在的必要了。佘宴白心中杀意渐起，雾蒙蒙的眼眸隐隐发红，一时间也不在乎敖夜体内的气息能治愈他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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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敖夜还在后怕，刚刚若非他及时收剑，佘宴白这般突然过来，说不定会被剑刃划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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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脸色突然变差，莫非是又犯病了？”回神之后，敖夜皱着眉，却是答非所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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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答我。”佘宴白冷下脸，双指一并，狠狠地捏了下敖夜的皮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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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闹。”敖夜脖间一痛，抓住佘宴白的手腕，无奈道，“身体为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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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掏出老姜头给的瓷瓶，倒出一粒药丸后塞进佘宴白微凉而柔软的唇间，“快吃下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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佘宴白咽下药丸，瞪着敖夜非要一个答案，“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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敖夜心下稍安，又察觉到手中细瘦的手腕比北境深冬时节的冰雪还冷，便起身取出几件大氅裹住佘宴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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佘宴白周身萦绕的杀意，敖夜却像没看见似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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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把人裹严实了，敖夜才有心情回答，“我没见过龙，所以他是好是坏我无法置喙。但我知道三人成虎，且世间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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佘宴白皱着眉缓缓舒展开，勉强接受了这个回答，“算你过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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敖夜听着这话，却觉得像“饶你一命”，不由得摇头失笑，“嗯，多谢宴白宽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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佘宴白心神一松，刚刚强行抽取体内灵力的不适顿时涌了上来，身体一软倒在了敖夜怀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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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过车帘，望见外面的大雨与闪电，佘宴白身了抖了一下，转头把脸埋进敖夜的胸膛上，喃喃道，“我有些困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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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便睡吧。”敖夜拥着人，手轻轻地拍打着佘宴白的背部哄他入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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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吱呀吱呀地响，路过江安府时，却被数位家仆模样的人拦了下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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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主人已在府中备下宴席，只待殿下大驾光临，不知殿下是否肯赏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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