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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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蓉的爹妈、大哥大嫂、二哥二嫂一起来的，翻出她的嫁衣、带了绳子，如果她不肯上吊，就勒死她再做上吊。</p>

“……他们说，我这样失足，给家里丢尽了脸。我大哥的女儿已经十岁了，再过一二年就要议亲，旁人打听到她有个坠落风尘的姑姑，好人家都不会要她。”傅蓉说。</p>

颜今薏听了，心口一酸。</p>

“我姆妈说，我阿爸一辈子读书，清廉正义，不能有个做舞女的女儿；我两个哥哥往后也做人；我嫂子们娘家甚至都会觉得丑。”傅蓉又道。</p>

颜今薏：“人都是自私，只会替自己打算。”</p>

“如果他们帮衬我离了婚，我回家做农活，一样养活自己。他们不同意，觉得丢脸。既如此，索性把脸丢到底。”傅蓉说。</p>

颜今薏：“……”</p>

她这才知道，傅蓉也有点叛逆的想法。</p>

“蓉蓉，报复别人是很痛苦的，这点我最清楚。”颜今薏说，“如果能放下，就放下吧。”</p>

傅蓉：“我当初答应卉桐去做舞女，除了实在没钱没路，也的确是想着彻底堕落。</p>

但我走上了这条路，孙管事很器重我，我现在已经往上爬了。我不再是为了报复谁，我是替自己的前途打算。</p>

我能做什么呢？这么年轻，去做女佣，保不齐受老爷少爷的调戏；去做女工，男管事岂有都是干净的，而且累死一辈子也只是那点钱。</p>

只有在歌舞厅，我才看到一点希望，甚至一点尊严。在最没有尊严的地方。”</p>

颜今薏不再说什么。</p>

“我很小的时候，阿爸也会抱着我，摘树上的桑葚；大哥、二哥去河里摸鱼，找到好些水鸟的蛋，全捧回来给我吃；</p>

每年我过生日，我姆妈都会没日没夜做两套新衣裳给我，街坊邻居的小姑娘没人不羡慕我；</p>

我出嫁，娘家给了陪嫁，并没有亏待我。四嫂，我很想恨他们，可他们对我也有好的时候。</p>

这些好，一个个刺一样扎在我的肉里。若不是冯妈带人来救我，我也许就放弃挣扎，把这条命给了他们，从此互不相欠了。”</p>

颜今薏听着，泪如雨下。</p>

她太懂这种痛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