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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湛长江去，冥冥细雨来。</p>
四月的第一场雨，从灰沉沉的天空浇洒在这座古城中，打湿了客栈门口那棵杨桃木，淅淅沥沥的雨声，惹人惆怅。</p>
林晧然出了些名，但生活却没有太多的改变。白天喜欢游逛这座高州城，晚上会练练书法，潜心研究一下八股文。</p>
谷青峰派去广州府的人回来后，心思似乎已经不在应考上，竟然还抽空跑回了一趟石城。至于江荣华和赵东城倒是勤于温书，但却受到林晧然的影响，总会跟着他一道在城中闲逛，品尝城中的美食，好不快活。</p>
由于是下雨天，三人在客栈大堂小酌后，便各自回房呆着了。</p>
笔尖在白纸上游走，轻盈而灵性十足。</p>
林晧然心神空明，没有受到窗外雨声的影响，竟然进入了忘我的境界。</p>
毛笔的初学者追求的是“以手驭笔”，能简单地临摹一些书法作品；熟练后便是追求“手笔合一”，这其中的顶尖临摹能达到以假乱真的地步；只是真正的书法家，必须做到“心笔合一”，即笔下所写即心中所想。</p>
现在林晧然仗着原主人打下的扎实基础，又有着超前的眼界，故而其书法在“手笔合一”做到了极致。</p>
傍晚时分，淅淅沥沥的雨水将这座城打上淡墨色，林晧然沾起一团浓墨，落下的字仿佛有了筋骨血肉，形态万千。</p>
一个书法家便诞生了……</p>
四月初四，一个不吉利的日子。</p>
府试的考试地点在高州府学宫，即官方创办的书院。占地近万平方，深四进，属岭南风格建筑，外围的墙体为红色。</p>
林晧然跟着谷青峰等三人结伴而行，当他们到达府学宫门口时，东边才微微亮，府学宫门前人山人海，百余名衙役正在维持秩序。</p>
跟着县试相比，考生人数要多上一大截。不仅是六县新通过县试的考生，还有往年败于府试的考生，这新旧考生将近一千人。</p>
只是人数多了，但是流程跟县试几乎一样，门前检查主要还是防止考生作弊，两名为考生作保的禀生防止出来冒名顶替者。</p>
跟着县试一样，本次府试的主考官则由最高行政长官——高州府知府担任。</p>
“师兄，别来无恙？”</p>
“师兄，请站在前头。”</p>
“师兄，定要为我们石城争光！”</p>
……</p>
看着林晧然到来，那些石城考生纷纷热情地打招呼，似乎是要尊他为老大。</p>
其实这是科举和官场的一种潜规则，这里不再讲究辈分，只讲究资历和科举排名。</p>
林晧然作为石城的案首，一个被“保送”的生员，本身又极具才气，自然而然就是他们的师兄了。</p>
在大门处，林晧然跟郑世杰等一众茂名学子打了个照面。</p>
郑世杰显得颇为自信，挑衅地望着林晧然，隐隐有跟他较劲和比拼的意思。茂名县案首为高州府案首早成了惯例，这是他骄傲的资本，打算在府试中找回荣光。</p>
对此，林晧然只是淡然一笑。，便随着人群走进里面。</p>
队伍有四列，每个衙差都在前面打着红灯笼，将考生领向各自的考场。</p>
跟着县试一般，考场摆满了桌椅，有好有坏。</p>
林晧然安排的座位略微靠前，桌面木桨平滑，不过木板拼接处裂开一道手指大小的缝，运气算是不好不坏。</p>
府试共三场考试，第一场为正试，考四书五经，时长为一天。</p>
“入场毕，闭门锁，考生不得喧哗！”</p>
一场金属声响之后，有衙差大喊，随即听到了关门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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