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1、922节 可怕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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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字军沿着河岸用残酷的桩刑虐杀元军俘虏，举着兵器拍打盾牌，欢呼雀跃，向对岸的元军竖着中指，吹着口哨，发出山呼海啸般的呐喊。</p>

战意十分高昂。</p>

安西王阿难答冷冷看着对岸耀武扬威的十字军。他脸上血淋淋的，加上阴沉凶狠的眼神，显得很是狰狞。</p>

元军大将们的神色，同样都很难看。</p>

十字军实力雄厚，兵马众多，并没有想象的那么好打，比拂菻（拜占庭）军队难对付。</p>

阿难答原本以为，图日格率领三万骑兵强渡过河，奔袭马扎儿国首都，应该能吸引七八万敌军追击，如此一来，对岸敌军兵力大减，军心不稳，他就能乘机渡河了。</p>

可是结果却让他有些失望。</p>

追击图日格的敌军没有那么多，城堡防线的敌军数量，仍然超过元军。而且，他们的军心不但没有受到影响，反而借着虐杀大元俘虏，而更有嚣张了。</p>

图日格虽然成功冲过防线，可给敌军造成的打击远没有预估中的大，吸引的兵马也不多，这还怎么渡河？</p>

此时要是还按计划全军渡河，风险太大。</p>

十好几万敌军凭借锁链般的城堡，牢牢封住河岸，大元勇士要是全军渡河，一定会被对方堵在冰面上，只要冰面一碎，大元铁骑就完了。</p>

更别说，两万汉军火器兵还携带了沉重的火炮，只能小心翼翼的快速过河，却很难在敌军的抵抗下渡河。除非冰面再厚一尺，那不可能。</p>

“大王，眼下不能再全军渡河了。”汉军大将刘泰说道，他是刘整的侄子，很受元廷信任，官居都元帅，爵封郡侯，赐予千户那颜根脚。</p>

蒙古大将阿迭不花也建议暂时不要过河。</p>

众将都是这个意思。</p>

他们担心安西王愤怒之下，不顾一切的渡河。</p>

“本王不是一头牦牛，也不是一只狍子。”安西王冷冷说道，“眼下，我军也只有分兵了。”</p>

此时，十字军已经分成几路，为何不集中兵力，各个歼灭？</p>

因为敌军主力和偏师之间，只有二十里。这个距离太短，事实上不算真正的分兵。敌军主力和偏师之间这么短的距离，元军根本无法实施各个歼灭的战术。</p>

真要这么干，结果就是元军还没来得及吃掉一支偏师，敌军另外两路兵马已经赶来增援，那么元军就陷入被动了。</p>

集中兵力各个歼灭的战术，当年蒙古军队经常用，效果也很好。可那往往是敌军之间距离很大，起码有几日的路程。</p>

那么，元军眼下最好的应对，的确就是分兵了。既然暂时无法渡河，总不能眼睁睁看着被数量占据优势的敌军三面围攻吧？</p>

“军议！”阿难答恨恨看了一眼对岸的士气如虹、严阵以待的十字军，只能再次召开军议论。</p>

仅仅片刻之后，阿难答就拿出一个稳妥的军略。</p>

“…就这么办，还有谁有异议？”</p>

看到众将都没有异议，这条命令就被行军司马记录在案，正式通过。</p>

“阿迭不花，你亲率两个万人队，缠住下游渡河的敌人，耗费他们的力气和粮食，然后…”</p>

“喳！”阿迭不花领命，取了令箭即刻出营点兵。</p>

“呼兰察！你率两个万人队北上，缠住上游渡河的敌人，不要让他他们占据后路，五日之后…”</p>

“喳！”副都元帅呼兰察领命出营。</p>

“刘泰！”</p>

“末将在！”刘泰出列。</p>

“布置石炮，沿河岸列石炮机阵和床弩阵，不要动用火器。”阿难答下令。</p>

“喳！”刘泰领命。</p>

……</p>

阿难答调兵遣将，分派任务，安排的井井有条。他这两年致力西征，连续用兵，还灭了数国，战阵经验已经十分老辣沉稳，诸将都是信服。</p>

仅仅一刻钟之后，四个万人队就一南一北的离开大营。元军主力大营顿时只剩下六万多人，其中还有两万多汉军。</p>

是个万人队离开，根本没有掩饰。对岸的十字军前敌委员会立刻知道元军也分兵了。</p>

求战心切的法王腓力四世和德皇鲁道夫一世，顿时决定乘机发起渡河之战。</p>

“教皇陛下，亲爱的父亲。”法兰西王亲自骑马去见教皇尼古拉四世，“我们派出去的五十个团，已经在上下游过河了。蒙古人慌了，他们也只能分兵应付。”</p>

“他们大主力大营，估计只有几万人了。我们还有一百多个团在这，兵力比他们两倍还多，又士气高昂，是时候发动渡河战役了。”</p>

同样骑马赶到的德皇和波西米亚国王，也要求立刻出击。</p>

教皇不懂军事，当然没有意见。“去吧我的孩子们，我会为你们祈祷的，主会保佑你们。”</p>

尼古拉四世展开双臂，拥抱了几个国王，用长辈对晚辈的礼节亲吻他们的额头，在他们身上划着十字架。他仁慈的目光，充满了赞赏和鼓舞。</p>

“父亲啊，等待我们的好消息吧！”几个国王一起对教皇单膝下跪，抽出佩剑轻轻拍打头盔。</p>

这倒不是他们爱认爸爸，而是因为教皇本来就是基督世界的父亲。理论上说，无论是皇帝还是国王，都是教皇陛下的孩子。</p>

然而，虽说前敌委员会决定乘机渡河决战，可知道两个小时后，首批进攻的六十个团才准备就位。</p>

军号和军鼓一响，六十个团的十字军步兵，发出恐怖的吆喝声，在各种不同的旗帜和家徽带领下，以团为单位，从十五里长的河岸冲下来。</p>

这么长的河段，足以能减轻冰层的压力，使冰层不至于裂开。</p>

后面，则是整装待发的六十个骑士团，他们已经在奴隶的帮助下穿上拉风的锁子甲，拄着骑士枪或大剑，静静的站在战马左侧，战马上挂着骑士特有的三角盾，三角盾上还有象征身份的盾徽。</p>

这支骑士军团的主力，就是大名鼎鼎的圣殿骑士团，由总团长亲自带队。</p>

他们在等待，只要六十个团的步兵冲上对岸，形成一道掩护墙，他们就会牵着马过河。</p>

没错，是牵着马。</p>

再后面，是二十个团的各国王公卫队，也都是精锐的骑士。这是最后出击的总预备队。</p>

“杀！”六十个团的步兵举着圆盾，手持长矛和战斧，或者长弓，越过穿插着元军俘虏的木桩，杀到河面上。</p>

十五里的河面上，都处都是战意沸腾的十字军战士。为了防止在冰面打滑，他们的鞋子都缠上了粗布。</p>

蒂萨河并不宽，只有六七十丈，六十个团的十字军战士，很快就冲到河中央。</p>

严整以待的元军，早就准备好了。</p>

大队大队的弓箭手上前，对着河中抛射羽箭，密集的箭雨倾泻而下。缺乏甲具防护的十字军步兵，顿时死伤惨重。</p>

六十个团的步兵，其中有二十来个弓兵团，也就两万来人。他们的羽箭既没有元军数量多，也没有元军射得快。</p>

可以说，十字军军步兵几乎是靠着人命，挨着箭雨往岸上冲。每冲出一步远，就有数以百计的人死伤在元军凶狠的箭雨之下。</p>

然而，对岸的十字军骑士军团，见状不但没有畏惧，反而更有战意。</p>

因为此时他们都看到，对岸的元军主力已经不多了，看样子撑死七万人，可能还没有。</p>

“杀！为了上帝！”</p>

“杀死异教徒！”</p>

六万十字军步兵在元军密集的箭雨中举着盾牌拼命冲击，在付出了五六千人伤亡的惨重代价后，终于冲到河岸，形成了一道掩护墙。</p>

元军则是万箭齐发，射住阵脚，阻止十字军在河岸整队。</p>

十字军弓兵则是拼命的拉开长弓放箭反击，掩护肉搏的步兵靠近接敌。而元军则是努力抗拒对方接近，看上去，似乎是元军畏惧肉搏白刃战。</p>

起码在十字军看来，元军的反应的确是畏惧白刃战。</p>

十五里长的河岸上，双方十余万大军绞杀在一起，弓弦声、呐喊声、惨叫声响成一片，壮观而恐怖。</p>

后方的阿难答冷冷看着数万冲到河岸的十字军步兵，嘴角一弯，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p>

哼，对方打头阵的步兵已经冲过来，后面的精锐甲兵，应该要过河了吧？</p>

果然，对岸的六十个的骑士军团，终于动了。他们不可能浪费步兵拼死打头阵创造的机会。</p>

“嘟嘟嘟—咚咚咚—”急遽的军号和军鼓声一响，六万骑士发出惊天动地的呐喊，牵着马一起冲下冰面，小心翼翼的过河。</p>

很明显，对面元军本来只有六万人，只要英勇无畏的骑士军团上了河岸，元军根本挡不住。到时，他们再跨上战马，对节节后退的蒙古人进行强攻。</p>

之后，最后的预备军队再过河，对蒙古人进行毁灭性打击。</p>

“杀！”</p>

“骑士大人过河了！”</p>

已经上到河岸的十字军步兵，回头看见骑士军团过河，顿时如同打了鸡血一般。加上以为元军不敢近身肉搏，让他们更加疯狂冲击。</p>

“蒙古人不敢肉搏，冲上去！杀掉他们！”</p>

“上帝啊，胜利属于我们！”</p>

可是紧接着，他们就听到令人牙齿发酸的“咔咔”声响起，紧急着，大片大片的石头，从他们头顶飞过。</p>

元军早就准备好的石炮机，终于发动了。</p>

数以百计的石炮机，刹那间抛射出数以百计的大石头，每块石头都有近百斤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