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1、912节 小男人的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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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汉明道：“王賰想去大都，大不了光明正大上奏就是了，竟然搞出求婚这些花样儿，当真是鼠辈所为。皇兄会答应放他走？”</p>

李洛喝了一口葡萄酒，大有深意的一笑，“朕向来大度，他既然一心想离唐归元，朕就放他走。”</p>

杨汉明毕竟是大唐宰相，时时刻刻关心国库支出，立即赞同道：“皇兄英明。他想走，就放他走。这是他主动放弃爵位。如此一来，皇兄不但是成人之美，大唐每年还能节省八千银圆，八千亩土地，两千奴隶。”</p>

大唐爵位金贵。男爵（五品）以上的贵族，不到二百家。正是因为金贵，所以待遇也很优厚。</p>

就拿贵族中最低的二等男来说，每年有俸禄一千银圆，还有一千亩的爵田庄园，男女奴隶两百。</p>

王賰这个东顺侯是县侯，待遇达到每年八千银圆，还有八千亩土地的庄园和二千奴隶。</p>

当然，贵族的奴隶，属性是官奴，是天子和朝廷的。贵族只有使用权管理权，却没有所有权。</p>

大唐连年对外用兵，前后获得了近两百万官奴。这么多奴隶，一半在为朝廷修建各种工程，或者在国营厂房矿山做工，或者在宫中为奴。另一半要么分给贵族使用，要么分配给军队为军奴。</p>

所以，二千奴隶，也就只占大唐官奴的千分之一罢了。而大唐每年用在五等贵族身上的俸禄，也有七八十万银圆。省去王賰的八千银圆俸禄，也不过百分之一。</p>

能省多少？</p>

所以李洛不以为然的说道，“朕倒不在意省这点俸禄土地。只是，朕想告诉忽必烈，朕做事是大度的，也很讲情面，不会把事做绝。希望他也不要把事做绝。”</p>

说白了，李洛只是做出一种姿态罢了。</p>

忽必烈为何大方的放龟山等人归唐？一方面是不在意龟山这种没有利用价值的人。二是…他在暗示李洛，放回王賰。</p>

这当然是不忍看到外孙没有父亲。说到底，王賰也是他最宠爱的公主的驸马。</p>

忽必烈不想花钱赎回王賰，直接要人李洛当然会拒绝，所以就干脆大方的放龟山归唐。</p>

这就是帝王之间心照不宣的交易了。</p>

忽必烈本人的私德，并没有多大的问题。他的所做作为也只是为了大蒙古国的利益。李洛和他为敌，说到底是立场不同，乃是胡汉之争的大是大非，倒不是李洛本人对他有多仇恨。</p>

所以，无关紧要之事，李洛和忽必烈之间，不是不可以心照不宣的商量。</p>

帝王之间的事，很多时候只有双方自己心中有数。</p>

君臣之间说了几句话，很快就被几个孩子吸引了。</p>

但见杨汉明之女杨宓奶声奶气的说道：“太子阿兄，这是给你剥的红…红薯。”小姑娘瓷娃娃般的小脸有些羞涩，粉白的小手拿着一个剥了皮的红薯，要递给李征。</p>

小太子很自然的接过来，微微颔首道：“谢宓儿妹妹。”</p>

“哈哈。”李洛乐了，“泰安，你为何要送给太子哥哥呢？”</p>

崔秀宁和李沅等人也一起善意的笑起来。</p>

只有八虚岁的杨宓小大人似的站起来敛衽行礼道：“回舅父大人，太子大兄在晚辈中最长最尊，所以宓儿先送给太子阿兄。”</p>

几位大人相视一眼，都是目中含笑。</p>

什么是小儿女情状？这就是了。千万别以为八岁的孩子完全不懂男女情谊。谁不是从这个年纪过来的？懵懂之年不假，可懵懂不等于无知。</p>

帝后对杨宓可谓大方，早早封了泰安郡主的名号。</p>

要知道，皇帝的外甥女，先秦一般封“女公子”，西汉封翁主（郡主），东汉封郡主，到了隋唐降到县主。可是杨宓封了郡主的爵位，和两汉一样了。</p>

而且，《大唐律典--爵封卷》说的很清楚。皇帝外甥女，最高只能封郡主，下面还有县主、郡君、县郡、乡主、乡君共六等。一般初封就是乡君乡主而已，杨宓小小年纪，上来就封到最高的郡主，可见很受宠。</p>

如今，就连大臣们都知道，太子李征和杨宓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p>

杨宓比李征小两岁，和李微同年。因为常常来宫中陪伴长安公主李微，又很得帝后喜欢，所以在宫中和长安公主并称“双壁”。</p>

所以，小姑娘和小太子也很熟。</p>

很多人猜测，杨宓可能已经入了帝后法眼，称为未来太子妃的第一人选。</p>

为何说是第一人选？因为还有第二人选，那就是战死江陵的归德侯光夏之女：完颜容。</p>

完颜容和李征同龄，作为身份最尊贵的烈士遗孤，也经常被接入宫中陪伴小公主。</p>

要不了多少年，太子妃的人选肯定先要定下来。所以大臣们有理由相信，陛下和皇后已经在观察各家小娘子。</p>

女孩子在七八岁年纪，人品才情如何，其实已经能看出很多端倪了。</p>

就说这越来越受外界瞩目的杨宓和完颜容两个小娘子，不但都长的粉妆玉琢，而且都聪明伶俐，小小年纪已经不俗。</p>

可惜，很多人虽然有好女养在深闺，却没有机会让陛下和皇后知道啊。</p>

不然，将来捞一个妃子也是好的。</p>

可以说，如今的小太子李征，不知道被多少大臣惦记。</p>

至于越王李律，倒是被大臣们忽略了。起码现在为止，还没人能想起来，做越王岳父其实也是很不错的选择。</p>

李洛和崔秀宁对视一眼，都是心照不宣的一笑。</p>

第二代皇帝的皇后，何等重要？那甚至能影响到大唐的国祚长短，怎么能不慎重？第二代皇后，不但人品要出挑，家世清贵，身心健康，而且还要足够聪慧。</p>

这样的人，一定要从小就在帝后眼皮子底下长大，才能放心，才能看清。</p>

眼下最让两人满意的，就是李沅之女杨宓和光夏的遗孤完颜容了。</p>

杨宓是右相杨汉明之女，书香门第，有文官们的支持。</p>

完颜容是年幼失怙，仅有寡母。按理说没有成为将来太子妃候选人的资格。</p>

可是完颜容很得元从将领的关爱，虎古、颜隼、郑和、刘大刀等人都视她为女，并不算真正的失怙。她有武将们的支持。</p>

要是没有意外，将来的太子妃多半出自两人之中。但为了以防万一，崔秀宁和李洛还是决定多物色两三个作为备用，也看看谁和太子最有缘分。</p>

嗯，据说玛巴朗结的女儿李兰泽，马致远之女马嫃，江钧之女江歆，都和太子年纪相仿，而又俊俏聪明。</p>

年后，这三个小女孩可以赏赐她们入宫陪伴公主读书。</p>

虽说李兰泽是吐蕃人，出身吐蕃贵族，可她自小长在汉地，和汉人无异。而且她当太子妃的好处，是更有利于稳定吐蕃。</p>

还要找几个大臣家的男孩，一起入宫陪儿子们读书习武。</p>

崔秀宁也是无奈。要是别的孩子母亲，怎么可能这么早就考虑儿子的婚姻大事？可第二代皇后太重要了，她和李洛不得不早早准备，像养童养媳那样从小把关。</p>

两人当然要考虑太子的爱情，可同时也要考虑江山社稷。两者兼得，才能让人放心。</p>

正在两人心中转着这些念头的时候，又一个童音响起：“太子阿兄，小妹还等着你的压岁钱呢。”</p>

原来是长安公主李微。</p>

按照习俗，除夕夜是要给压岁钱的。李征虽然年幼，可作为兄长，李微向他要压岁钱也没错。</p>

李微长相酷似崔秀宁，完全就是个美人坯子，看上去很讨人喜爱。而且她性格活泼，精灵鬼马，也令人有些头疼。</p>

李征一愣，他可是从来没有给过弟弟妹妹压岁钱啊，毕竟他自己也要父皇母后和大父的压岁钱呢。</p>

不过，小男人果然有太子的风范，立刻笑道：“用完家宴，我就给压岁钱。嗯，我就把大父和父皇母后赏赐的压岁，全部给你们。不但你有份，二弟他们都有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