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八章 她自己也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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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风怒号，雪花如鹅毛，飞雪漫天。</p>

叶非晚只感觉自己手如断了一半耷拉在身侧，手脚冻得冰凉，甚至连动弹都分外艰难。</p>

朦胧之中，她被人从马背上拽了下来，拖着走到了一处山洞。</p>

风太大了，便是这些刺客，都怕被冻死在这看不见方向的围场中。</p>

山洞里，点燃了火堆，漆黑的夜色中，总算添了几分光亮。</p>

叶非晚蜷缩在角落中，一手抱着手臂，抬眸看着那处火堆以及在火堆四周烤火取暖的人，神色木然。</p>

身上披风没了，唯有这一件戎服勉强御寒，却仍是不够的。</p>

她缓缓垂眸，映着火光，看着被冻得通红的手指，其实……冻的久了，就不觉得冷了，甚至还觉得泛着丝丝点点的热，又痒又麻。</p>

嘴角有些痛，大抵那一巴掌将脸颊打肿了，肩骨始终刺痛着，未曾消散。</p>

“少耍花样！”面前，一人居高临下望着她，只漏出一双眼睛，凶神恶煞，“你若老老实实的，明儿个我们逃出去，给你留个全尸，你若不老实……”他冷哼一声，“咱们有的是折磨人的法子。”</p>

叶非晚未曾理会，目光重新落在火光上。</p>

那火光，越发朦胧的。</p>

“晦气。”那人低咒一声，最终骂骂咧咧朝火堆旁走去。</p>

五个刺客，总有一人轮番守夜，探看四周。</p>

叶非晚依旧缩在角落中，背靠着冰冷的山洞墙壁，紧抱着小腿，头静静靠在膝盖上。</p>

也许是天色太寒，也许是心中太疲，她昏昏沉沉，最终失去了意识。</p>

恍惚中，她似乎做了一个梦。</p>

在梦里，也是这样的冬季，也是这样的大雪之夜，在一处府邸中，她的院落分外冷清，外面狂风怒号，听得人心惊胆战。</p>

而她……安静躺在一张病榻上，感觉身子渐渐的衰败，窗子大开，狂风涌入，窗外，一颗老歪脖子树仍旧静静立在那里。</p>

耳畔，是芍药夹杂着哭泣的哀音，她一遍遍唤着她：“小姐，小姐……”</p>

可那声音传到她耳边，越来越弱，越来越弱……直到彻底消失不见。</p>

她死了，死在了那个冬夜。</p>

叶非晚睫毛一颤，缓缓睁开眼，眼前却一阵刺目。</p>

她半眯双眸，原来，天色已经大亮了。</p>

叶非晚回忆起昨晚那个梦境，她很清楚，那个躺在病榻上的女人，是她。</p>

动了动身子，才发现手脚竟如此僵硬，僵硬到不过一个简单的抬手动作，她都要缓好一阵，火堆仍在燃烧着，却已经快要熄灭了。</p>

这样寒冷的冬夜，她没有避寒的披风，竟然没冻死。</p>

叶非晚自嘲一笑。</p>

“你，给我好好看着她！”一旁，那个领头的黑衣人粗声命令着眼前相对瘦弱的男子，而后转头看向其他人，“雪小了些，你们和我，分开去探探路，看看有没有追兵，雪小不易掩藏行踪，记得小心行事。路上碰见活物，也都带回来果腹。”</p>

“是。”几人同时应下。</p>

那黑衣人点点头，打量了一眼蜷缩在角落里仍闭着眼的叶非晚，冷哼一声，又看向那瘦弱男子，“好生看着，敢跑的话，就把她的腿打断，千万别把人弄死，留个活口。”</p>

“是，大哥。”瘦弱男子忙应和下来。</p>

五个黑衣人，此刻只剩下一个。</p>

那瘦弱男子看了眼叶非晚，冷哼一声走到角落捡了块干柴：“别想着逃，这四周可都是大雪封路，你要是逃，不被我打死也是冻死在半路上。”</p>

叶非晚缓缓抬眸，脸色苍白，睫毛颤了颤，看着身前的男子，不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