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 1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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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倚川一愣：“哎？”</p>

松虞扯了扯嘴角，继续挑剔地说：“能看出来，这个剧本是由真实人物和事件改编。但是写剧本的显然是个新手，把一个冷血枭雄的人生，写得太套路，也太商业。”</p>

话音刚落，松虞似乎感到一道极其锋利的目光，朝着自己横扫过来。但她转身，根本没人在看她。</p>

池晏低头把玩着打火机，仿佛闲聊一般，随口问道：</p>

“陈小姐怎么看出来，这是真实人物改编？”</p>

他的声音很淡。</p>

猩红火光，一起一灭，照亮他棱角分明的侧脸。莫名让人感到危险。</p>

是直觉。松虞心想。</p>

是直觉告诉她，这剧本里写的一切，都是真的。</p>

当然，她并没有这么说，反而拿出一副导演的专业口吻：“很典型的非虚构写法，不是吗？”</p>

杨倚川在旁边恍然大悟道：“非虚构？咦，好像还真是……”</p>

但他碎碎念的声音渐渐淡出，像电影里不重要的画外音。</p>

火光之中，只有两个人在互相对视着。</p>

池晏的眼神，依然深沉，晦暗，枭鹰一般，危险而令人颤栗。</p>

而松虞也不甘示弱，含笑望回去。她脊背挺直，整个人被月光照得莹莹发亮。</p>

直到池晏突然笑道：“既然剧本写得不好，陈小姐要不要亲自来改？”</p>

松虞一愣：“什么意思？”</p>

池晏慢条斯理地抿了一口酒。</p>

喉结缓缓滚动，咽下酒精，极其性感的动作。</p>

他说：“来做我的导演，如何？”</p>

我的导演。</p>

松虞眉心一跳。</p>

这四个字简直像一团火，让她整个人都“腾”地一下，熊熊地烧了起来。</p>

无论她多么喜欢这个故事，她也知道，这绝不可能。</p>

她断然拒绝：“这不合适。”</p>

“哪里不合适？”</p>

“我在休假。”</p>

池晏轻笑一声：“陈小姐，你两年没有拍新电影了，这个假休得够长。”</p>

松虞蹙眉。</p>

他这么了解她，他查过她。</p>

但她罕见地没有反击，只是心烦意乱地继续推脱道：“但我也没拍过黑帮片，这个题材对我太陌生，我可以给你推荐更合适的人……”</p>

“我想，没有人会比陈小姐更合适。”池晏直接打断了她，“毕竟你好像很了解特工片，是吗？”</p>

特工片。松虞的脸色变了。她在s星逃脱的那一夜，就是靠一部特工片。</p>

他还记得。</p>

婆娑的树影落在池晏脸上，他犹如一尊暗夜里的神像，丰神俊秀，蛰伏在黑夜里，只是目光仍然幽深明亮。</p>

而松虞突然意识到，或许她根本没有办法拒绝他。</p>

在这一瞬间，她的眼前，鬼使神差地出现了另一副画面。</p>

是《教父》——一部1972年的老电影里——黑手党教父维托·柯里昂站在书房里。</p>

画面昏暗、神秘，微弱的光线透过沉重的窗帘，如同一幅伦勃朗的油画。科里昂说出了那句流传影史的经典台词：</p>

「我会向他提出一个，他无法拒绝的提议。」</p>

这是池晏此刻所做的。</p>

他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魔鬼，用低沉的嗓音，纠缠着她，将她也拖进深渊。</p>

他目不转睛地看着她，摁灭了烟头，缓缓站起身来。</p>

“陈小姐酒杯空了，我帮你。”池晏说。</p>

他轻轻拍了拍她。冰冷的掌心落在她肩头，亲昵却不失礼貌的姿势。</p>

皮肤相碰。</p>

在那一瞬间，松虞再次感受到那种可怕的失控感。</p>

仿佛龙卷风过境，吹倒了泳池边的篝火，一把摧枯拉朽的野火，顷刻将她烧成灰。</p>

而池晏附身在她耳边，轻声道：“你知道，我只接受一种答案。”</p>

低沉嗓音。克制的、滚烫的、缓慢的呼吸。</p>

一字一句，势在必得。</p>

原本锋利的唇微微上扬，弯成一个弧度。一触即散的吻，像池边的晨雾，消融在她耳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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