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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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实话，季明舒对生小孩这事的确不甚热衷, 今年两家家长多番明示暗示, 她总是撒娇搪塞。</p>

但要说有多排斥那也没有, 她偶尔还会顺着双方家长的示意, 对未来有儿有女的美满生活加以幻想。</p>

之所以进退模糊, 可能还是因为她潜意识里觉得小孩也不是说有就能有，对新生命的到来她也根本没有太过具体的概念, 所以也无从深思。</p>

没等到她回答, 岑森缓慢磨动, 又哑着嗓子再问了遍，“我们生个宝宝好么。”</p>

季明舒没力气说话, 声音呜咽绵软, 拒绝也不真切。</p>

察觉岑森已经到了，她下意识伸手，去够桌上小盒。</p>

可下一秒, 她忽地一怔。</p>

嗯？没了？</p>

她又倒了倒盒子，可什么也没倒出来。</p>

勉强拉开抽屉, 里面竟然也空空荡荡。</p>

季明舒这会儿本来就被岑森弄得反应有点迟钝, 这下更是好半晌都回不过神。</p>

当初她在超市错手抱回来的那一大盒, 就这么用完了？那么大一盒搁便利店卖都得卖小半个月吧？！</p>

“等…等等……”</p>

她不死心, 半撑起身，还想往抽屉深处摸索。</p>

岑森却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额角汗珠滚落，眼底沉沉, 轻轻一按便将她不盈一握的软腰给按了下去。</p>

咔――！</p>

金丝雀孵蛋记，正式开始录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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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醒来，季明舒双目呆滞地望着天花板，望了近五分钟，眼神游离涣散。</p>

昨晚后半夜风收雨歇，她累得宛如一只死雀，按理说应该一沾枕头就睡个不省人事，可她统共没睡几个小时，这几个小时里还不停做梦。</p>

梦里她生了崽崽，不知道是男是女，长相模模糊糊，从旁人夸赞中可以推断出稍有几分可爱。</p>

只不过这可爱崽崽很气人，集聚所有熊孩子的坏毛病于一身，三分钟能把人气晕两分半。</p>

就在她衣不解带素面朝天在家带崽的时候，忽然又惊闻噩耗――岑森出轨了！</p>

梦里那种晴天霹雳的感觉实在是很难形容，比当初她误会岑森出轨某张姓十八线时深刻太多。</p>

而且这梦还挺全须全尾，真情实感消化完这一噩耗，又马不停蹄给她安排了一场岑森回家摊牌的名场面。</p>

岑森穿一丝不苟的名贵西装，站在客厅，径直提出条件。</p>

其余条件季明舒也记不得了，只记得岑森说孩子归他，没有任何商量余地。他用的是那种以前很熟悉现在却很陌生的冷漠口吻，眼神坦然且冰凉。</p>

梦里她怎样都无法接受现实，天塌了般，直接进入世界末日。</p>

以至于醒来后，她好像都还能感受到梦里那种伤心绝望和不可置信的意难平。</p>

“怎么了？”</p>

岑森刚醒，见她发怔，下意识便将她抱回怀中，声音低醇沙哑。</p>

明明只是三个字的简单问询，却又带着不加掩饰的亲昵，和梦里冷漠绝情的岑氏森森判若两人。</p>

季明舒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蜷进他怀里，冰凉手脚开始回温，闷闷地咕哝了句，“没什么，做噩梦了。”</p>

岑森也没多问，亲了亲她的头发，“还早，你再睡会。”</p>

季明舒“嗯”了声，环在他身上的手臂不自觉收紧了点。</p>

可没过一会，她又忍不住戳着岑森胸膛小声说：“我梦见我生小孩后，你出轨了。”</p>

岑森稍顿，下意识以为她这是不愿意生小孩编出的幼稚借口，默了两秒，顺着她说了句，“那我们不生。”</p>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真的做梦了！”季明舒戳得更重了点儿，“我梦见你出轨之后回来找我摊牌，连坐都不愿意坐，就站在客厅里跟我讲什么财产分配，还有孩子必须归你之类的……”</p>

季明舒不停碎碎念，念到最后还狐疑地猜测了句，“我该不会是有什么预知未来的能力吧你说，很多小说里都这么写的。”</p>

岑森沉吟片刻，反问：“小说里不是还写挖肾挖心么。”</p>

“……”</p>

“好了你别说了。”</p>

这一话题因岑森翻黑历史被季明舒主动跳过，她有一搭没一搭说了些别的，手指还在他胸膛上闲闲地画着圈圈。</p>

忽然她想起件事，“对了，君逸雅集那个设计稿，什么时候出结果？”</p>

“应该是今天下午，我行程结束得早的话，会去旁听项目组的比稿。”</p>

季明舒意味深长地“噢”了声。</p>

岑森不接话，只同样意味深长地看着她，一副“你贿赂我我可以考虑暗箱操作”的样子。</p>

季明舒稍稍挣扎了下，还是决定牢牢守住自己的节操，推着岑森催他起床。</p>

岑森轻笑，倒也没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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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公司后，岑森一切如常，边喝清咖，边处理堆积如山的文件。</p>

只不过处理到一半，他不知想起什么，忽然摘下眼镜，拿起眼镜布慢条斯理擦着，又叫来周佳恒，“让文律师来一趟。”</p>

周佳恒稍顿：“是。”</p>

文律师是岑森的私人律师，只处理他的私人财产问题，一年也难得出现几次，忽然叫来，实在是有点莫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