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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愿牌只能帮亲人挂，不过你可以买的拿回去给她，”工作人员立刻道，“要不看看我这儿的学业符？拿回去带着，一定学业有成、步步登高。”</p>
工作人员熟能生巧，一句话里能带三个吉利词儿，人说得一愣一愣的。</p>
最连左宽都掏钱，他看章娴静一眼，很小声地对工作人员说：“给我来个，那什么桃花的……”</p>
等东西都拿到手，他才发现那两个人一动不动，连话都怎么说。</p>
“喻繁，学霸，你不买？”王潞安拿着他一家人的符，“我听说这玩意儿很灵的。”</p>
喻繁：“听谁说的。”</p>
“刚才那个工作人员。”</p>
“……”</p>
喻繁满脸嫌弃地看他手里的玩意儿一眼：“不买。”</p>
“宁可信其有嘛。”</p>
喻繁搭理他，只是看着王潞安低头捣鼓那些符纸的模样，他忽然想到自己上一次跟着夏令营来这儿的时候，身边也有一个『迷』信的小屁孩。</p>
他当时参加的是素质拓展夏令营，很多活动都是团体比赛，说是比赛，也就是做点户外小游戏。</p>
但有些小孩儿好胜心重，玩个丢沙包都想赢，所以老师分组时会有意识的均衡分配。</p>
喻繁当时的组里有个瘦不拉的小呆子。</p>
小呆子是个男生，明明和喻繁一样年纪，身高却只到喻繁的脖子。平时总是安静不爱说话，表呆呆木木的，反应也比其他小孩慢半拍。</p>
因为这样，他组的比赛总是因为他落到最一名。一次两次还好，谁想那小呆子一连拖七天的腿，很快就被组里的小孩排挤。</p>
有些小孩天生就坏。一开始只是孤立和恶言相向，过天就会故意小呆子绊倒或撞摔，最直接动手，小呆子在承安寺求来的平安符给撕，还踩脚。</p>
当时老师去厕所，周围的大人也管。只有喻繁，嘴里的棒棒糖嘎嘣咬碎，攥紧小拳头就冲上去。</p>
原本只有那小呆子在哭，来那个小男孩也跟着他一起哭嚎，最他整个团被寺庙赶出门。</p>
老师气急，喻繁骂一通，等车的时候故意他晾在一旁。</p>
过一会儿，其他小男孩都熄声，只有最能哭的那个还双手捧着那个破破烂烂的平安符，啪嗒啪嗒挨在他身边掉眼泪——</p>
“在想什么？”身边人突然问句。</p>
“，”喻繁回，半晌道，“……想起上次来这的时候，身边带个哭包。”</p>
陈景深微怔：“哭包？”</p>
“嗯，烦得要死，这么大见过这么能哭的。”</p>
陈景深安静两秒：“为什么哭。”</p>
“跟人打架，打过，平安符还被弄坏，就坐在这儿哭半天，”喻繁下巴指指前那块地，“哄很久才消停。”</p>
“怎么哄的。”</p>
喻繁心不在焉地应：“拿当时要写周记的纸，给他写十多张符，跟他说……”回忆到这儿，喻繁突然顿住。</p>
陈景深等一会儿：“说什么？”</p>
“……”</p>
说让那呆比哭，以我保佑你——之类的。具体喻繁想不起来。</p>
太装『逼』中二，他现在说不出口。</p>
于是他冷冷嗓子，“我就说，他妈哭，再哭你扔下山。”</p>
“……”陈景深偏头看他一眼。</p>
“然他就不哭。”</p>
“……”</p>
“憋得太辛苦，他回去路上一直打嗝，打一次看我一眼，很傻比。”感觉到陈景深的视线，喻繁抬起眼来跟他对视，刚想问他看什么看，话到嘴边忽然一顿。</p>
喻繁抬手在陈景深的眼睛上比比，“哦，那哭包跟你一样单眼皮，很丑。我那时候都找不到他眼睛，光见眼泪。”</p>
他本意是顺带气一气陈景深，谁想陈景深他手按下来扣住，偏开脸短促地闷一声。</p>
喻繁一愣，抽一下手，抽出来。陈景深扣着他的手，好地沉声问：“还哪像？”</p>
“欠揍的气质。”喻繁说，“哭起来应该也像，陈景深，哭一个我看看。”</p>
“很难。”</p>
“你松手，我马上让你哭。”</p>
手被松开，喻繁抬起手臂勒着陈景深的脖子，另只手刚要去『揉』陈景深的脸——</p>
“喻繁，学霸，我搞完。”</p>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听见王潞安的声音，喻繁立刻松开陈景深的脖子。</p>
一帮人从河边放灯回来，走在他前的工作人员已经开花。</p>
拐过洞门，看见自己两位兄弟，王潞安道：“我准备去正殿拜一拜，一起呗？”</p>
“不去。”喻繁懒懒倚着石栏杆，“不信这些。”</p>
王潞安猜到，于是他又问另一位：“学霸，你也不去吗？”</p>
“以前拜过，不去。”陈景深淡声道。</p>
“嗐。每天来拜的人这么多，仙哪记得住。”朱旭说，“反正来都来，不如进去刷刷脸，省得你忘。”</p>
磨蹭半个多小时，再加上路程，这会儿已是黄昏。</p>
承安寺在山腰，从寺外往远望，能看见橘红『色』的夕阳沉落山中，染红山木一片。</p>
喻繁半仰着头发呆，看起来像在赏景，落日余晖在他脸上描出一条明亮的，弯曲的线。</p>
“不。”陈景深说。</p>
不用记得他。</p>
他的会保佑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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