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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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七月干满一个月，结了当月工资，霍昆辞了职。</p>

这天又是没有通告的一天，霍昆大早上来了公司，上完课，助理郭泉拎着一身衣服找来，“哥，干洗的衣服送回来了。”</p>

是那日江雪城让人送给霍昆穿的衣服。</p>

霍昆看了眼，“麻烦你跑一趟，给送回去。”</p>

郭泉闻言挠了挠脸，道：“哥，我去送了，又回来了。祁特助说，说衣服是您穿的，要您亲自给江总送回去，顺便也道一声谢。说...说这是礼节。”</p>

霍昆手上动作顿住了，亲自去送？去见江雪城？</p>

霍昆想起前些日子在七月得知江雪城的真实身份时的惊怒难堪，那个人一而再再而三的耍弄他，高高在上，饶有兴致地看着他在他设下的困境下挣扎的丑态。</p>

他的所有难堪和困苦在他眼中不过是有幸取乐他的一点儿乐子。</p>

霍昆从来没有这样恨过一个人，哪怕是之前的高自明，他也只是层层叠加的愤怒和厌恶。</p>

经过几天的冷静，霍昆现在已经能够很好地控制自己的情绪，可心底那颗想要报复的种子已经生根发芽，茁壮成长。</p>

“哥，哥。”助理小陈见霍昆有些走神，小声叫了几声。</p>

霍昆回神，“嗯？”</p>

小陈指了指自己手上拎着的袋子，“我刚说的，这衣服...”</p>

霍昆抿了抿唇，没有去为难助理，接过了袋子，“知道了。”</p>

江雪城是终于打算跟他坦白身份还是又想出了什么新的耍人的点子？</p>

霍昆也想看看他到底又要耍什么花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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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昆顺着助理给的地址乘电梯上楼，秘书引着霍昆进了江雪城办公室，江雪城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身上是一身挺括的西装，鼻梁上架了一副银边儿眼镜，是一副禁欲精英打扮，但他脸太欲太美，这幅模样视觉冲击太强只想让人撕破那身衣裳，一窥别样风光。</p>

霍昆走进办公室，在秘书指引下坐在会客的沙发上，江雪城正在看一份文件，头也没抬，像是没注意到，又像是不怎么在意。</p>

办公室门开合，秘书退了出去。</p>

偌大的总裁办公室就剩下了江雪城和霍昆。</p>

江雪城还在忙，不时翻动纸业，偶尔伴随笔尖在纸张上划过的声响。</p>

霍昆坐在沙发上，垂眸盯着桌面，一言不发，不知道在想什么。</p>

倒也没过多久，江雪城合上文件，签字笔啪嗒一声丢进笔筒里，江雪城抬头看着安静坐在沙发上的人，想起什么似的，嘴角微扬笑了笑。</p>

江雪城摘下眼镜，揉了揉山根处的穴位，声音温和，“来了。”</p>

霍昆抬头看过去，江雪城从宽大的办公椅上起身，迈着长腿走了过来。</p>

霍昆站起身，“江总？”</p>

江雪城在霍昆旁边的单人沙发上落座，“坐。”</p>

霍昆坐了回去。</p>

江雪城抬眸，视线在霍昆的脸上逡巡，不放过霍昆任何表情，“认出我了？”</p>

霍昆点点头。</p>

“很意外吗？”</p>

霍昆垂眸，“有些。”</p>

江雪城声音半含笑意地逗弄他，“哪里意外？”</p>

霍昆心底莫名升腾起一股烦躁，他倒宁愿不要这意外，他倒宁愿此刻眼前是个恶心的老头子。</p>

霍昆压着情绪，让自己表现得温顺又无措，像任何一个不谙世事的同龄人却唯独不像他自己，说：“您比想象中要年轻些。”</p>

江雪城被霍昆微微窘迫的模样取悦，他心情大好，没有再去逗弄霍昆，而是看了看霍昆手边的袋子，“衣服喜欢吗？”</p>

霍昆忍着心中不适，点点头。</p>

江雪城声音里不自觉又带上促狭，“你来之前，祁辛跟你说过吧，我要你来干什么。”</p>

霍昆顿了顿，眼神视线移开，“说过。”</p>

“说说看。”</p>

霍昆心中烦躁更盛，心底有火烧的噼啪作响，可眼底的光又冷得骇人。这人戏谑逗弄的模样与七月那日表现如出一辙，若是霍昆现在都看不出来当日江雪城是装的，霍昆就白长这个脑子了。</p>

霍昆抿着唇没出声，江雪城却误认为他是害羞，说不出口。</p>

江雪城像个喜欢强人所难的变态，笑眯眯地紧盯着霍昆，非要逼霍昆说出口。</p>

霍昆终于还是如他所愿，似乎是不好意思地低着头，声音有些小，“说是...说江总身边儿缺个人。”</p>

江雪城还不肯罢休，“嗯缺个什么人。”</p>

“...缺个床上人。”</p>

江雪城满意得笑了，这才放过霍昆。</p>

江雪城上位者的思维直白明确，他没问也不需要问霍昆愿不愿意，只问霍昆知不知道。</p>

秘书开门进来送咖啡，进来的是江雪城秘书团里一个年纪不大的女秘书，江雪城向来秉持绅士风度，待女下属很温和，大概是霍昆长得太好，女秘书忍不住多看了两眼，手上咖啡没注意撒了几滴在霍昆身上。</p>

干净的白衬衫上就多了几滴污渍。</p>

女秘书有些慌，手忙脚乱地放下咖啡，一边道歉一边抽了纸巾想帮霍昆擦，眼睛却下意识地往江总身上看，她顾忌着什么不敢亲自去擦，只双手送上纸巾。</p>

这一幕似曾相识。</p>

霍昆一面拿着纸巾擦滴落在衣衫上的咖啡一边在心中冷笑，不意外地就想到今年六月的那次宴会。</p>

也是同样的把戏，只不过上次是红酒，这次是咖啡。</p>

也是那次服务生送来了那套沾着江雪城身上香水味的衣裳。</p>

什么样的衣裳上面会沾着江雪城身上的香水味，霍昆不想去想，他怕自己被恶心到。这个人外表看上去人模狗样，文质彬彬，实际上败絮其中，在外人看不到的地方就本性毕露。</p>

如此外界传言的所谓洁身自好，禁欲人设，恐怕也只是费心经营出来的罢了。</p>

女秘书看向江雪城，她也并没有得到总裁的指示，这的确是她的过失，心下懊恼又不安怕给老板丢人，又怕老板怪罪。</p>

江雪城懒懒地看着，并没有责怪，“行了，毛手毛脚的，下去吧。”</p>

女秘书松了一口气，听话地退了出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