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强迫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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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 林檎是在前一天晚上就要去徐北尽那儿的。</p>

不过因为在徐北尽家门口发现两个鬼鬼祟祟的人，于是这次拜访就延后了。再加上在噩梦里，徐北尽让他去解决这件事情。</p>

于是当噩梦结束, 他们回到初始点的时候, 林檎便找到了瘦子和小姑娘。</p>

瘦子当即一个激灵, 小心翼翼地看着林檎, 问：“大佬……？”</p>

他生怕他们偷偷摸摸调查林檎和徐北尽关系的事情, 被林檎发现了。毕竟, 林檎怎么会进入这个噩梦……也是他心中隐隐担忧的事情。</p>

而林檎果然说：“我看见你们在北尽的门外探头探脑。”他用着平铺直叙、含着淡淡警告的语气，“不要去打扰他的生活，不要来干扰我们的事情。”</p>

瘦子：“……”</p>

在听见林檎说的第一句话的时候，他差一点就要抱头蹲下, 就因为害怕林檎脾气一上来就直接动手。</p>

然而林檎居然……居然只是警告他们？！</p>

瘦子惊诧地看着林檎, 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是好。</p>

“我们明白了。”小姑娘赶忙说，也不见她惯常的冷淡与平静, 她努力挤出一个笑容，“我们不会再做这种事情了。”</p>

林檎点了点头。</p>

如果徐北尽不嘱咐他不要使用武力值碾压别人什么的，那么这个时候的林檎可能已经打上门了。不过不管怎么说，他还是对自己的威慑力十分满意的。</p>

他心想，果然，他还是可以把徐北尽交代他的事情, 做得很好的嘛。</p>

他想了想，又继续说：“其他人也是一样。”</p>

瘦子迟疑地问：“其他人？您是说……”</p>

“和你们一样的人。”林檎说，“应该有很多人好奇我和他的关系吧。”</p>

林檎之前没有想到, 但是在徐北尽提醒他之后，他就意识到，或许这的确会带来一些麻烦。他不知道面前这两个人是哪方的手下, 他也不感兴趣。</p>

他只需要通过这两个人向其他人传话就可以了。</p>

不得不说，自从林檎开始和徐北尽接触以来，尤其是饮料的事情之后，他似乎变得……聪明了一些，至少此时他还明白了深谋远虑。</p>

光解决眼前这两个人可还不行，窄楼里有那么多窥探林檎的人。以前林檎不在意，但是现在，既然因为他的关系而导致徐北尽同样遭难，那么林檎就不得不在意了。</p>

他自然而然地想要一劳永逸，这样也好去徐北尽面前邀功。</p>

可是瘦子却目瞪口呆了。</p>

他是说……林檎当然是窄楼底层的无冕之王，但是，林檎从未真正对得起他的这份威名。他从来都游离于窄楼底层之外，甚至没有任何一名任务者对他的生活有丝毫了解。</p>

而现在，林檎反而为一个窄楼居民出头了？</p>

还仅仅只是因为有人在书店外探头探脑，他就如此严厉地禁止任何人窥探这位书店老板的生活？</p>

瘦子怔怔地盯着林檎，嘴上恍惚地应着，心里却始终回荡着一个词。</p>

金屋藏娇……</p>

他惊悚地颤抖了一下。</p>

当他回过神，林檎已经离开了，而小姑娘不复之前的冷静，皱着眉在思考着什么。</p>

瘦子问：“怎么了？不赶紧去做大佬吩咐的事情吗？”</p>

小姑娘瞥了他一眼，从鼻子里挤出一声冷笑：“这件事情可没那么简单。”</p>

“什么？”</p>

瘦子愣了一下。</p>

他的智商可能还停留在林檎和徐北尽那不清不白的关系上。</p>

而小姑娘却说：“你忘了现在窄楼底层是什么样子吗？你忘了当年书店老板的噩梦曾经引起多大的动荡吗？哦……你确实不知道当初的事情。”</p>

那个时候，瘦子还没有回到窄楼底层。不过，最近他也被小姑娘科普了一下，于是他只是稍微深想了片刻，脸色就顿时变了。</p>

小姑娘意味深长地说：“现在那个流言在窄楼中传得沸沸扬扬，你觉得，任务者们会不会重新燃起对书店老板噩梦的渴望？”</p>

瘦子沉默不语。</p>

当然……这是当然的事情。</p>

瘦子是从更高的楼层回来的，他知道上面是什么情况。从某种角度来说，他之所以暗自对那个传闻心生不安，就是因为……怎么可能？上面怎么可能有人逃离窄楼？</p>

就那群任务者？就那群活力连窄楼底层都不如的任务者？？</p>

他根本不相信！</p>

即便他抱着些许的幻想，认为的确有那么微小的可能……但是，他的心底依旧是悲观和绝望的。</p>

但是他同样知道，这个传闻必然使得无数任务者抖擞精神，重新进入噩梦，再次开启未必有用的噩梦之旅。</p>

……而林檎想在这个时候阻断其他人对徐北尽噩梦的窥视？</p>

这是在对抗其他所有任务者的贪婪。</p>

瘦子苦笑了一声，他说：“不愧是大佬啊。”他甚至是心生佩服的，“这可能就是爱情吧。”</p>

小姑娘：“……”</p>

她懵了一瞬，然后说：“等等……什么？！什么爱情？”</p>

“有什么能让林檎大佬，对一名窄楼居民这么体贴入微？还这么刻意地保护？”瘦子理所当然地说，“你也知道的，有很多任务者对窄楼居民……”</p>

瘦子思索片刻，最终选定了一个词语：“如痴如狂。”</p>

小姑娘：“……”</p>

此时，初始点只有他们两个人了。</p>

从噩梦出来之后，五名任务者都在这儿。沈云聚和蒋双妹是最早离开的，而林檎等他们两个走了，对着瘦子和小姑娘说完要说的话之后，也走了。</p>

于是，小姑娘就这么半信半疑地被瘦子给忽悠了。</p>

谁说任务者对窄楼居民的殷勤就只能用爱情来解释？</p>

怪只能怪，有些任务者是真的狂热地爱着窄楼居民——至少瘦子在更高的楼层的时候见到过一位。于是，那种狂热就带跑了他的思路。</p>

就如同肌肉男带跑了蒋双妹一样。</p>

不管如何，窄楼底层原本就隐隐沸腾的传言中，又多了一条——据说那名拥有bug级别武力值的林檎大佬，有了一位心上人，正金屋藏娇，并且不让任何人去窥探他的心上人。</p>

这还真的莫名其妙令徐北尽的处境安全了一些，当然也让更多人对其暗暗燃起了好奇心，并非是对他的噩梦的那种。</p>

徐北尽不知道让林檎去解决这件事情，会带来这样的后果；正如林檎完全不知道，自己莫名其妙就多了一个心上人。</p>

林檎在离开初始点之后，本来是想要直接去徐北尽那儿的。正如他对徐北尽所说的，他就是看完了一本书，于是想要来还书，加上再借一本。</p>

不过在走过某条岔路的时候，他突然停了下来。他想到之前丁亿跟他说的那个屋子，于是就转了个弯，去到丁亿告诉他的地址，然后走进了那间房屋。</p>

随后，即便是林檎，都不免怔了怔。</p>

这间房屋被整个儿地清空了，变成了近似于仓库一样的大平房。放眼望去，可能有几十排货架，上面的饮料摆放得整整齐齐，不同品种、不同类别，在亮色的灯光下使人眼花缭乱。</p>

林檎心中不免想到，看来那个日用品商人，还挺……厚道？</p>

他不知道，丁亿实际上是抛弃了曾经一手建立的事业，打算回归任务者的本职，因此才将几乎所有的库存全部放到了这里。</p>

当然，仅仅只是指饮料的那部分。</p>

不管怎么说，这至少是让林檎感到了满意。</p>

他在货架中来回挑选，认真地寻找着徐北尽喜欢的饮料。他还耍了一点小心思，并不想一次性全部送给徐北尽，而是打算一点一点送。</p>

一段时间之后，他满载而归，立刻前往了徐北尽的书店。</p>

……然后他看到了牧嘉实。</p>

林檎有点意外，稍微有那么一点点不高兴。这不高兴可能是因为，他兴冲冲跑过来找徐北尽，结果徐北尽却在招待别的客人。</p>

不过林檎随即又想起了，这就是之前噩梦中，那个说了要来拜访徐北尽的任务者。</p>

他的心情就平静了下来，甚至有点得意。</p>

你看，他比牧嘉实来得早！</p>

徐北尽瞥了一眼面无表情的林檎。这家伙虽然表面看起来若无其事，但是内心的情绪似乎波动得厉害。</p>

……林檎实在不是一个会遮掩自己情绪的人。</p>

牧嘉实自然看出来了，他站了起来，比较谨慎地和林檎打了一声招呼。</p>

之前在噩梦中，他就注意到林檎出现在了徐北尽的身边。彼时他还有点不解，但是此时在窄楼的书店里又看见了林檎……这可就不是什么巧合了吧？</p>

为什么林檎一直来找徐北尽？他对他的噩梦感兴趣吗？不……之前在噩梦中，林檎就说过了，他对徐北尽的噩梦不感兴趣，只是想和徐北尽打架。</p>

可是，对于一个窄楼居民，如果对他的噩梦不感兴趣，那为什么还要做到这个份上？就算是想要打架，怀疑对方的能力，也不至于……</p>

等等？！</p>

牧嘉实嘴角突然一抽，种种正经的思绪骤然一扫而空。他用一种全新的目光，偷偷打量着面前这两个男人。</p>

瘦子能想到的事情，牧嘉实这个同样从更高的楼层回来的任务者，当然也想得到。</p>

林檎对徐北尽的噩梦不感兴趣，不代表林檎对徐北尽不感兴趣啊！</p>

所以那个打架……</p>

牧嘉实此时的情绪，真可谓是难以言喻。</p>

他愣了一秒，随后果断与徐北尽告别。他可不想打扰……嗯，随便什么，反正他不想呆在这儿碍眼。</p>

在离开之前，他瞥见林檎的手中还拿着一本书。</p>

他看见那本书的封面，背景是漆黑一片，主体是一支笔和一张仿佛印着血字的纸。</p>

恐怖小说？牧嘉实的脑海中划过这个念头。</p>

牧嘉实离开之后，林檎将那本书递还给徐北尽。</p>

徐北尽随口问：“这本小说怎么样？”</p>

林檎回答：“虽然是恐怖小说，但是……作者和他笔下的主角有仇吗？”</p>

徐北尽怔了一下，他低头看了一眼封面，随后若有所思地说：“好像还真是。据说这本小说，是作者把他的一个仇人写进了小说里，所以……”</p>

“怪不得。”林檎说。</p>

他忽然狐疑地看了看徐北尽。</p>

为什么徐北尽知道这本小说的成书背景？他看的时候，可没翻到这样背后的故事。</p>

不过还不等林檎把这个问题问出来，徐北尽就换了一个话题：“你之前说想借本别的，想看什么？”</p>

于是林檎也忘记了先前浮现在他脑海中的疑惑。他说：“你推荐一本吧。”</p>

徐北尽将林檎还回来的书放回书架，然后站在那儿，望着这面书架，思考着要给林檎什么书。林檎走到他的身边站定，静静地看着他。</p>

徐北尽摸着下巴思索片刻，然后从书架中抽出一本书递给林檎。</p>

林檎低头看了看，发现似乎是一本推理小说，标题是十分常见的“xxx杀人事件”。他便问：“这讲的是什么？”</p>

“我不剧透。”徐北尽露出一些笑，“你自己去找凶手吧。”</p>

林檎打量着这本书：“哦……看来是很出人意料的凶手。”</p>

徐北尽含笑不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