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林檎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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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在徐北尽出现之后，他的脾气似乎越来越好了。他唯一一次想要主动解决噩梦，甚至还是因为他迫不及待地想要去拜访徐北尽。</p>

……而这就是喜欢吗？</p>

林檎一无所知，他在自己空旷的大脑中徒劳地搜索着，却没有找到任何可以解释现状的借口。于是他干脆就按照蒋双妹的说法，一一进行着对比。</p>

主动送礼物、主动了解对方的喜好——那是因为他想要对症下药，让徐北尽答应和他打架。</p>

主动介入对方的生活——同上。</p>

担心对方会生自己的气、讨厌自己——同上。</p>

见到对方就会感到不由自主的期待和愉悦——那是因为他期待徐北尽答应和他打架。</p>

长久的陪伴——……</p>

长久的陪伴……</p>

那顺畅的分析突然就停住了。林檎的大脑像是卡壳了一样，不停地回顾着这句话。</p>

……他为什么会去拜访徐北尽？即便只是为了送东西给徐北尽，为什么之后还不停地停留在徐北尽的书店里，一呆就是一整天呢？</p>

林檎想了很久，直到他的沉默令蒋双妹感到了不安的时候，他才突然意识到，是因为，他待在徐北尽身边的时候，他不觉得无聊。</p>

……这会是喜欢吗？</p>

他不太明白。</p>

这世界上有很多他不明白的事情。他强大的武力值让他可以肆意妄为，让他可以不用管那些他不明白、想不通的事情。但是这样作弊的能力，在徐北尽这儿，似乎没什么用了。</p>

他无法像平常那样忽略这个问题，他必须想明白。</p>

但是这恐怕一时半会也得不到一个答案。</p>

林檎回过神，抬起头，看着面前那个欲言又止的女人，冷淡地说：“我明白了。”</p>

他稍微停顿了一下，随后，他似乎意识到就这样说还是不够，得说的再明白一点。</p>

于是他就补充说：“不管如何，不要窥探他的生活，他的噩梦也是一样。如果他不想让别人进入他的噩梦，那一定有他的理由。”</p>

他决定快点解决这件事情，然后去找徐北尽问个明白。他没打算和其他任务者坦诚自己的想法，他不信任这些人。</p>

况且，他知道他们误会了他和徐北尽的关系。</p>

他还没想明白自己是不是喜欢徐北尽。或许是，或许不是……无论如何，反正他也早已经决定好了，他不会让其他的任务者打扰徐北尽。</p>

这是他答应徐北尽的事情，也同样是他自己的想法。</p>

如果连这种事情都做不到，那他怎么有底气去找徐北尽打架？不管他喜不喜欢徐北尽，他都不想让徐北尽讨厌自己。</p>

如果他不喜欢，那为了打架，林檎也愿意费些功夫处理这事；如果他喜欢，那就更应如此了。</p>

林檎那简单粗暴的思维里，蕴藏着一个非常好懂的逻辑——老子喜欢的人，是你们能欺负的吗？</p>

虽然他还不确定……但是不管，先把规格整上去再说！</p>

林檎就这么快刀斩乱麻地搞定了一切，速度如风卷残云，让蒋双妹都有点发愣。</p>

在他离开之后，蒋双妹站在那儿发了半天的呆。许久之后，她轻嗤一声，自言自语地轻声说：“疯狗也找到了他的主人吗……”</p>

而她却失去了唯一陪伴在她身边的姐姐。</p>

过去这段时间，她曾经回到过那个噩梦，尝试寻找她的姐姐。但是，她去往那个噩梦好几次，一次都没有碰上她的姐姐，而电梯的声音也变回了男声。</p>

她想，要么她的姐姐已经成了其他的电器，要么……</p>

而无论如何，她似乎，都已经没有拯救蒋双姊的机会了。</p>

当她清楚地意识到这一点的瞬间，一种强烈的悲痛和绝望，席卷了她的灵魂。</p>

*</p>

在离开了那间屋子之后，林檎迟疑了一下，然后走向了徐北尽的书店。</p>

因为之前一段时间他也一直待在徐北尽的书店里，而且还总是大早上来，深夜才离去，所以徐北尽破例给这个家伙，开启了自己书店传送门的使用权。</p>

也就是说，林檎是可以自由进出他的书店的。当然前提是，徐北尽在书店里。</p>

徐北尽本来觉得这件事情有点奇怪，但是他后来又想，也不对啊，林檎是来看书的，所以这就像是他将书店开门营业一样，有什么问题吗？</p>

这么一想，徐北尽瞬间就平静了下来。</p>

然而他没有想到的是，当他进入噩梦的这个夜晚，林檎同样来到了他的书店。</p>

林檎知道徐北尽不会睡觉，所以他直接就开门进去了，但是当他看到坐在椅子上、似乎陷入了沉眠的男人的时候，他不由得疑惑了一下。</p>

睡着了……？</p>

随后他才想起来，应当是这位窄楼居民进入了其他人的噩梦中。</p>

莫名地，林檎居然有一丝微妙的不高兴。</p>

这就和他之前来拜访徐北尽，却发现牧嘉实已经在书店里时候的那种不高兴，如出一辙。</p>

他思考片刻，然后得出一个结论：就好像有人在跟他抢徐北尽一样。</p>

……可是这些窄楼居民参与到别人的噩梦中，似乎是完全没有规律的事情，全凭主脑的心情。所以，林檎就算再不高兴，他也只能不爽地坐下来，凝眉盯着徐北尽，等待着噩梦的结束。</p>

噩梦中，徐北尽莫名感到了一阵寒意。</p>

他哪里想得到，有颗小苹果就闯进了他的家，此刻目光炯炯地看着他呢？</p>

对于徐北尽来说，那可真是如同噩梦一般的场景啊。</p>

尽管这个时候他就身处别人的噩梦之中。</p>

但是这也并不意味着他就可以自由行动了。</p>

群演级别对应的噩梦中的自由，最多也就是躺尸的时候，可以自由选择一个舒服的姿势而已。</p>

不过徐北尽是不太一样的。在获得了直播系统之后，只要他能避开任务者们的视线，他就可以获得几乎全然的自由。</p>

他在通过直播观看任务者们的行动，还是在游乐场内继续探索新的线索这两个选择之间，犹豫了一下。</p>

不过随后，刚巧从前方走过来的戴无就看见了他，于是凑到了他的身边，啧啧感叹说：“我第一次见过这么能折腾的任务者。”</p>

徐北尽有些诧异：“你是说……这个噩梦里？”</p>

“是啊。”戴无回答，“最近这个噩梦总是会开启，我已经连续好几天进入这个噩梦了。”</p>

连续好几天？</p>

徐北尽却怔了一下。</p>

这十来天的功夫他都没有进入过任何一个噩梦；而且，他之前从未进入过眼下这个噩梦。这是他第一次在这个噩梦中进行扮演。</p>

他原本以为，这个噩梦是较为少见，又或者是头一回出现在窄楼底层。</p>

后者这种情况也不是不可能，如果有扮演者去往了更高层，那么就会有新的扮演者补充到窄楼底层。</p>

但是，听戴无的意思，这个噩梦早就已经存在了？</p>

徐北尽微微皱起眉——为什么他从来没有进入过这个噩梦？这是主脑的意思？</p>

戴无不知道徐北尽在想些什么，他说起了别的事情：“最近窄楼真是不安分啊，让我想到几年之前……”他看了看徐北尽，“就是那会儿，窄楼特别热闹的那段时间。”</p>

徐北尽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毫无感情的笑。</p>

他想到的是，的确，几年之前十分热闹。而那之后，是长达数年的冷寂。</p>

现在，又死灰复燃了？</p>

徐北尽倒没第一时间想到，自己的噩梦可能又被人惦记上了。他联想到了之前牧嘉实告诉他的，“有人成功离开了窄楼”这个流言。</p>

照这么说，窄楼里的混乱也是有迹可循的。</p>

戴无却突然露出了一个坏笑，他说：“哥们儿，你知道那群任务者把这个噩梦说成是什么吗？”</p>

徐北尽不解地问：“什么？”</p>

“终极噩梦。”</p>

戴无慢悠悠地说出了这几个字，并且紧紧凝视着徐北尽。</p>

不出他所料，就在他说出这几个字的时候，徐北尽的脸色骤然一变。</p>

戴无顿时就笑了，他放轻声音，小声地说：“来来来哥们儿，看在我告诉了你这么多事情的份上，你也告诉我，你是不是知道……什么是‘终极噩梦’？”</p>

徐北尽默然看着他，片刻之后，终于开口说：“你不会想要知道的。”</p>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与干涩，带着一种惨淡的情绪。</p>

戴无微微一愣：“所以……你真的知道？”他诧异地看着徐北尽，突然又想到窄楼中那个旧有的传言，顿时脸色一变，“喂喂，兄弟，不会就是你的噩梦吧？”</p>

“不，不是。”徐北尽轻轻呼出一口气，他的情绪似乎平静下来了，于是他反而露出一个笑，“为什么所有人都认为我的噩梦另有玄机呢？”</p>

戴无：“……”</p>

他心想，既然徐北尽的噩梦不是终极噩梦，那么他究竟为什么，不让别人进入他的噩梦呢？他这样的做法，当然会引起别人的怀疑。</p>

戴无深深地看着眼前这个男人——这个熟人。</p>

他究竟隐藏着什么秘密？</p>

这段对话似乎进行不下去了，而另外一边，任务者们也陷入了僵局。</p>

牧嘉实皱着眉，目光紧紧凝视在眼前的白纸上。</p>

不久之前，巫见、光头和花臂，在游乐场的某处找到了可以用于书写的白纸。</p>

于是四人一边跟着绯、收藏家和那群求生者，一边尝试用纸笔记录下他们在噩梦中已经发现的线索。</p>

花臂似乎想说什么，但是看光头没什么反应，他就闭口不言。</p>

于是牧嘉实就试着写了几个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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