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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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元清那时也在场，说到这，犹历历在目。</p>

那时的南廷玉方过及冠之年，满身少年之气，若是放在普通人家，打马街前过，好不悠然自在，可偏偏生在尔虞我诈的皇宫之中，身经奇毒折磨，形神俱创。</p>

待南廷玉从失控中恢复过来，看见的便是倒在血泊中的嬷嬷。</p>

嬷嬷笑着从兜里掏出两颗沾血的枣子，用尽最后一点力气递给南廷玉：“殿下，往后喝药记得吃枣，这样就不苦了……”</p>

南廷玉悲痛难遏，握着嬷嬷的手当场昏厥过去。</p>

那本该是嬷嬷的心愿，可后来却成为他难以释怀的悲痛。</p>

因为那日嬷嬷本不必跟着跟着进宴会，是他觉得药苦，不想喝药，宫人便把嬷嬷请过来劝他，却阴差阳错害死嬷嬷。</p>

裴元清叹道：“殿下昏迷时我曾听到他说过胡话，问嬷嬷是不是不原谅他，所以才不来梦里见他？她不见他，他便不她的听话。”</p>

概因裴元清的话太有画面，南廷玉的失控、南廷玉的悲痛、南廷玉的懊恼，全都化作生动的画，浮现在郁娘的脑海中。</p>

郁娘一时说不出来话，只揪紧手指。</p>

也是在这一刻，觉得他从云端走至人间。同他们这些普通人一样，有着血肉，有着灵魂，也有着痛苦。</p>

纵使贵为储君，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仍在凡尘俗世历劫。</p>

只是他们的劫难不一样罢了。</p>

有人疲于谋生，有人困于权欲，有人苦于生死，而欲望带给人的痛苦不分高低贵贱，不分三六九等。</p>

裴元清收回思绪，叹口气，望向还在发愣的郁娘。</p>

“今日你也算是因祸得福，那孟妇人想害你，反倒误了自己的性命。”</p>

郁娘也回过神，点点头：“嗯，她多行不义必自毙。”</p>

“你没被吓着就好……”裴元清视线掠过她擦破皮的脸颊，顿了顿，“太子殿下这次误会你了，想来往后对你态度会和缓一些。”</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