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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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娘听到御医这话，心中觉得奇怪，面上不敢表露出来。只当是腹中孩子尚小，御医诊断有误。</p>

惠娴皇后一时没作声，视线看了一眼郁娘，又抬头看向正中间的如来雕像，不知在想些什么，神色莫辨。</p>

片刻，惠娴皇后唇角露出笑意：“既然有了身子，那往后便不必晨起诵经，郁娘子你且回房歇息吧。”</p>

郁娘身子还在难受，时不时想干呕，闻言倒也没有推脱，起身向惠娴皇后福身致意：“多谢皇后娘娘体恤，那妾身便先退下了。”</p>

“嗯。”惠娴皇后微微颔首，又道，“烦请两位医师为她开一些安胎补身子的药。”</p>

“遵命。”</p>

郁娘随两位御医出去，没看到身后众人脸上复杂的神情。殿中有些世家主母已经猜到她腹中这个孩子的未来下场，心中忍不住叹息。有些尚不懂的，还在这里恭贺惠娴皇后要做祖母了。</p>

惠娴皇后只淡淡笑着，并未多回应。</p>

少焉，朗朗梵音声再次响起，盘旋在佛堂上空，回荡不休。殿中，神龛香烟缭绕，一众虔诚的面庞深陷氤氲中，模糊了真假虚实。</p>

郁娘从御医那儿拿了养胎的药，没忍住又问道：“两位医师，我腹中的孩子已有两个多月吗？”</p>

“是。”</p>

郁娘不死心道：“会不会诊脉有误，实际上我腹中的孩子不到两月？”</p>

“若是如此，滑脉便不会这般明显，你这腹中孩子瞧着，至少已有两月。”</p>

郁娘心一顿，没再说话，神色凝重谢别御医。与她不同的是，苗苗面上却难掩激动之色，围着她手舞足蹈，左右欢呼。</p>

“郁娘子，一定是你昨天拜的送子观音显灵了，哈哈哈……你马上就要当娘亲了，咱们太子殿下要做父亲了，哈哈哈……”苗苗高兴到语无伦次，“郁娘子，要把这件喜事告诉太子吗？我来说吧，我现在立即回东宫一趟。太子殿下如果知道了，肯定万分高兴！”</p>

郁娘连忙按住苗苗的手：“先不说，等过几日再说吧。”</p>

她心里现在没谱，总觉得有些不对劲。</p>

御医开的安胎药和裴老先生原先开的药，她都没再喝，心中琢磨，还是寻个机会，找个江湖郎中看看。</p>

大抵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晚上郁娘做起噩梦，梦到南廷玉提着一把沾血的剑，眼中杀气腾腾，一步步逼近她，质问她奸夫是谁。</p>

她吓得缩在墙角，哭哭涕涕求饶：“殿下，妾身真的没有奸夫，妾身是……”</p>

那冤枉两个字还没说出来，便见一股血水喷涌而出，她似乎直接被抹脖子了，当场一命呜呼。</p>

死后，梦境还没结束，她又顺势做了第二个梦，梦到她来到阴曹地府，见到了萧重玄。</p>

她已经快记不得萧重玄的模样，自来到长乐宫后，很少再看萧重玄的牌位，因为心中觉得愧疚，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萧重玄。</p>

阴曹地府相遇后，二人四目相对，相顾无言，过了许久，只有一声“对不起”响起。</p>

这一世，终归是她对不起他。</p>

次日，郁娘醒过来，眼角还有残留的润意，心口闷闷的，喘不过来气。</p>

她摸着腹部，窝在被子里，久久也没有动弹。</p>

惠娴皇后免掉她每日晨起诵经的任务，她不用早起，只是被窝越睡越凉，都城的冬天是真的冷。</p>

下雪时还不觉得冷，化雪时感觉寒意似是从地面丝丝缕缕攀附上人的身上，即便穿再多的衣裳，裹再厚的袄子，也难抵挡寒气入侵。</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