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明川番外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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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明川番外二</p>

赵明川吼的这一声，动怒，易燃，顺手摔了桌上的麦克风。</p>

“滋———”</p>

刺耳的破音，给气氛加了一层冰。</p>

屋里人面面相觑，“怎么了这是？”</p>

“那女孩儿真是赵总的女朋友？”</p>

“蛮年轻的啊，刚走进来，乍一看我觉得有点儿像一女明星，叫什么来着。”</p>

关系铁的发小出声呵斥：“谁在背后嚼舌根，有种当面讲。</p>

讲啊，怎么不讲了？”</p>

谁敢惹他们这帮作威作福的少爷公子啊，都自觉闭了声。</p>

十二月，寒霜降，站外头，人冷得直发颤。</p>

赵明川喝了酒，哪经得住这样的风吹，浑身发寒，人倒是清醒不少。</p>

他追出来，赵曦也不上演矫情的你来我往戏码，大大方方往面前一定，看着他。</p>

眼神绝啊，赵明川心虚地解释：“开完会才过来的，玩了没多久。”</p>

他没披外套，一件衬衫打底，扣子也不知是被哪个小妖精给解开的，一身混账味儿。</p>

这状态，可比这解释更有说服力——赤裸裸的打脸呐。</p>

赵明川一看就知道她哭过，心疼的，“我不对，我不好。”</p>

伸手要来抱人。</p>

赵曦“啪”的一声拍向他手背，力道重，疼得赵明川起了邪火，酒疯一上头，管不住嘴，“哪个王八蛋给你打的电话，老子不弄死他！”</p>

赵曦冷冷的，“半斤八两。”</p>

赵明川眯缝起双眼，“骂我呢？</p>

嗯？”</p>

赵曦不说话了，头一低，在冷风里，肩膀微微晃。</p>

她说：“我们分手吧。”</p>

赵明川乐的，“你再说一遍。”</p>

“分手。”</p>

两个字，一个词，干干脆脆。</p>

明明大冷天，怎么还这么火呢，赵明川左顾右看，视线没了准头，最后烦躁地去松衬领，发现扣子早飞了，躁意瞬间升腾。</p>

“干吗呢干吗呢，有必要这么上纲上线吗？”</p>

他压着火，控着声音，声音低八度，更显阴沉。</p>

“我玩会怎么了？</p>

你认识我的第一天起，不早就知道我是这副臭德行了吗？</p>

有必要？</p>

啊？</p>

分手？</p>

我分他妈个手！”</p>

到后半句，显然控制不住了，赵明川起了势，动静就大，路人频频回头。</p>

赵曦呢，听着。</p>

平静，眼神都不带变化的，心如止水。</p>

从包厢里追出来怕出事的哥们儿有三四个，听见这话也知道过了分，一左一右地架着赵明川，另一个扯着衣摆往后拖。</p>

“川儿！清醒点！诶！小曦，别介啊！他晚上喝了不少酒，饭局就挨过一轮了，尽犯浑，别理他这胡话！”</p>

好心解释，却没想到捅穿了真相。</p>

饭局就开始了，敢情一直玩到现在呢。</p>

开会？</p>

不存在的。</p>

幌子而已。</p>

赵曦垂下头，捏紧了自己的手指头，掐的那两下用尽了力气，指甲往皮肉里扎，自己跟自己狠心似的，疼也不松。</p>

赵明川被分手俩字给点爆了，哪那么容易消停。</p>

又被人一阻拦，叛逆因子起了飞，指着赵曦怒嚷：“把那两个字给我收回去，收回去听到没有！”</p>

哥们劝：“川子！”</p>

赵明川六亲不认：“谁他妈打的电话，想死是吧！啊！给我查，老子剁了他的手！”</p>

哥们再劝：“你嚷个什么劲儿，啊？</p>

小曦都被你嚷跑了！”</p>

赵明川晕晕乎乎，“她能跑哪儿去，还不都是我的人。”</p>

话毕，人一歪，腿一软，醉昏过去了。</p>

晚上这酒，什么巴西钢德烈，又各种兑换，调的味儿特别冲，赵明川酒量还算可以，也经不住这么一搞，真歇了菜。</p>

第二天十点才醒，头疼欲裂，一身扒得干干净净。</p>

赵明川赤脚下床，下头什么也不遮，踢开一地的衣服鞋袜，捞出手机语气横着走，“你们有病是吧，昨晚谁给我脱的衣服！”</p>

“还有谁敢碰你，一身酒味儿不嫌难闻啊，哥们儿几个一块扒的，怎么，酒醒了？”</p>

“滚。”</p>

“你就作吧，回头小曦真没了，你后悔不？”</p>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p>

“哟，失忆啦？</p>

行嘞。”</p>

那头给他简述了一番昨天的发生，呵呵笑道：“赵公子，您可还好？”</p>

赵明川忍着头疼，越想越心慌，不确定问：“我真说了这些混账话？”</p>

“混账本混了。”</p>

完蛋，坏事儿！</p>

心里焦躁啊，但男人总要面子不是，于是依旧维持淡定，势在必得的语气：“这有什么，又不是第一回了。”</p>

“嘿？</p>

你这还有经验啊？”</p>

“废话。</p>

两口子的事儿你们不懂。”</p>

赵明川蛮得意，“等着，过两天就带她出来和你们一块吃个饭。”</p>

嘘声可大：“你就吹吧你。”</p>

呛声几句，电话挂断。</p>

赵明川笑容收敛，眉头深皱，手机一丢，手忙脚乱地捡着满地的衣服往身上套。</p>

车就停在酒店外头，上去还没坐稳，就急着给赵曦打电话。</p>

通了，不接。</p>

再打，掐了。</p>

赵明川深吸一口气，低着头，握着手机，半天没动弹。</p>

想着想着，烦躁地啧了声，叼着烟送嘴里，从左边咬到右边，再点个火。</p>

哎，吐出的烟圈，全是混账的形状啊。</p>

——</p>

学校末考在即，赵曦连着一星期都泡图书馆。</p>

裴佳佳小心翼翼地问：“曦曦，你也太努力了吧。”</p>

“嗯。”</p>

不咸不淡地应。</p>

“其实考试对你不是问题，没必要把自己逼得这么紧。”</p>

裴佳佳机灵的很，凑近了，小声问：“和男朋友吵架啦？”</p>

赵曦看着书，拈着笔，没说话。</p>

肯定吵架了。</p>

这几天，赵明川电话打爆，人也在宿舍楼下堵过几遭，就差没上女寝敲门了。</p>

不奏效，又变着法子的讨好。</p>

主意也馊，上商场买了五六个什么LV，香奈儿的包，全打快递往学校里寄。</p>

快递员打电话，总不能不下来取件吧。</p>

赵明川就戴着这个空隙，跑上去，拦着人厚脸皮认错。</p>

又亲又抱又搂的，全被赵曦给挡开了。</p>

赵明川双手尴尬地举在半空，神色微凛，“怎么样你才肯原谅？”</p>

赵曦摇头，“不用了。”</p>

赵明川一下就烦了，“不用什么？</p>

啊？</p>

你说话最好给我小心点，有些话我不爱听，不许说。”</p>

赵家是个大氏家族，赵明川是独子，是众星捧月的那个月，小时候就横着走，长大后狂妄的个性一览无遗。</p>

他脾气向来不好，哪受得了这份冷落。</p>

其实这话里警告的意味已经很明显。</p>

但赵曦非常冷静，看着他说：“赵明川，我要分手。”</p>

不是“我们分手”，不是“我想分手”，是无比坚决的——</p>

我要。</p>

赵明川气得揪了把头发，双手搁腰上，身体前倾，微微低头看着她：“我错了还不行吗？</p>

嗯？”</p>

先是软声，见她不回话，声音就控制不住了：“我错了还不行吗？</p>

！我我戒酒戒赌！天天陪你泡图书馆成吗！啊？</p>

！”</p>

这人一急起来，有点撒野的架势。</p>

赵曦家教甚优，皱眉说：“你声音小点。”</p>

“小什么小！我女朋友都要跟我分手了！操！”</p>

赵明川看都没看清，抬脚就往边上踹。</p>

嚯！一块货真价实的大石头，脚趾头都快抽筋了。</p>

赵明川疼得脸色一白，豆大的从脑门上冒出来。</p>

他没力气说话，憋出俩字：“妈的。”</p>

路过的同学纷纷侧目，暗暗议论。</p>

赵曦觉得难堪又难受，心里的介怀和隔阂越来越深刻，她很久之前就开始反思，两个性格大相径庭的人，是不是真的能走到一起。</p>

她的确很喜欢赵明川。</p>

喜欢他身上的匪气，喜欢他偶尔的孩子气，喜欢他炽热真诚的情感，喜欢种种难以言状，却在心里投下涟漪的小感动。</p>

唯独少了一份安全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