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明川番外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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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明川番外四</p>

这事儿说起来还是有点丢面。</p>

男人的面子里子，可都是尊严，兄弟之间玩得再好，也不能什么都坦白，总得有个形象不是？</p>

赵明川这善意的谎言，揣着侥幸，心想糊弄过这一茬就行。</p>

可千算万算，没算到被赵曦听了去。</p>

赵明川还没来得及反应，哥们几个先替他追了出去，“小曦！小曦小曦小曦。”</p>

把人一拦，舔着笑脸打圆场：“回国了也不告诉我们，今儿个听川子说起才知道，要不是看到你，咱们都以为他闹眼子骗人的呢。</p>

过来玩儿？</p>

看这巧的，要不一起？”</p>

然后冲着里头嚷，“烟全给我掐了。”</p>

大有清场的架势。</p>

“不用了。”</p>

赵曦回绝得干脆：“你们玩吧。”</p>

赵明川身边的这些人，以前待她很好，再僵的场合，赵曦还是顾着昔日交情，语气尚算温和。</p>

“有机会再聚，傅哥再见。”</p>

人走得干干脆脆，一个字都不赏给赵明川。</p>

“川子你完了。”</p>

发小们发自肺腑齐声感慨。</p>

包厢里坐着的，都是人精，朋友带朋友，交情隔着一道墙，虽然不知前情往事，但看这帮人的架势反应，就知道刚才那姑娘不一般。</p>

赵明川这个圈子的几人拢到一旁，低声呵斥：“我说你也是，本来说好吃完饭就去打几局保龄，你偏往这儿钻。</p>

中邪了吧？</p>

自己找事儿么不是？”</p>

赵明川心烦意燥，抬手，食指拇指捏着衬领扣用力一扯，第一下没扯开，低骂一声，端着酒杯一口喝完。</p>

没好脾气：“你懂什么。”</p>

发小冷笑：“你就作，作分手一回，还想作分第二回？”</p>

陡然暴躁：“人根本就没追到手！什么第二回！说话给我拎明白先！”</p>

一人按住他肩膀，“谁不明白？</p>

啊？</p>

我看最不明白的就是你。”</p>

能说几句掏心话不容易，字字带刺，刺破了赵明川的气焰，他冷静下来，焦虑不堪。</p>

何尝不知道啊，但有时候，心比身体先投降。</p>

言不由衷的时候，谁没有过？</p>

“她就在隔壁。”</p>

忽然的，赵明川沉声说了一句，“她来参加生日宴会。”</p>

哥们儿一听，就把前因后果给串起来了，个个惊呼：“我去！尾随！”</p>

这词，把赵明川说得愈发沉默。</p>

窝囊，茫然，力不从心皆有。</p>

他往沙发上一坐，翘着腿，一口一口凶猛地抽烟。</p>

光影明暗，把他的眼神衬托阴郁，屏幕上不知谁点的歌，这会子也没人敢唱。</p>

柯亦林在这里办生日局，赵明川早就知道。</p>

但那天小柯问他来不来，给拒绝了。</p>

男人总有骨气，卯着一股劲儿似的，一边对柯亦林放不下身段，一边又对赵曦念念不忘。</p>

作呗，于是想出这么个馊主意，自己也在这里攒个局。</p>

来得光明正大，其实内心的那点渴望，实在是见不得光。</p>

这边消停了半会，旁人以为没事了，一喝高的吆喝着又疯玩起来，左拥右抱着两位陪酒公主，切了一曲嗨歌，音响震得沙发直晃，一嗓子下去，聒噪！</p>

这人顶多算个面熟，沉默许久的赵明川，叼着烟，皱眉不悦，“谁带来的？</p>

让他滚。”</p>

发小们习惯了他的脾气，一时也没放心上，喝酒的喝酒，看手机的看手机。</p>

唱到副歌部分，那人来了劲儿，音响效果又好，吼得就差没起飞。</p>

挨得近的朋友，抬起头，不痛不痒地提醒了句：“鬼吼什么，小点儿。”</p>

得了，还没伴奏声音大。</p>

赵明川放下脚，摘了烟，起了身，拿了桌上的一只酒瓶。</p>

然后猛地抬手，往屏幕上狠狠一砸——</p>

砰咚，稀里哗啦。</p>

一地的酒水碎玻璃渣。</p>

“听不懂人话是吧！给我滚！”</p>

这下，是彻底安静了。</p>

会所经理急匆匆地敲门进来，战战兢兢生怕是哪里没伺候好这帮爷。</p>

满屋狼藉，一室无语，气压低得窒息。</p>

赵明川撞开人，目不斜视地出了门。</p>

哥们担心想陪他一起。</p>

回头，神色阴郁地警告：“不许跟。”</p>

他大步迈开，走得威风凛凛，可那背影，透着的，全是失魂落魄的心酸。</p>

赵明川披上外套，浅杏色的风衣是宽松款式，穿在身上又不显随意，蛮能突显男人的倜傥气质。</p>

他往电梯走，正转角时，脚步生生停住。</p>

是几个人的对话，其中柯亦林的声音他再熟悉不过。</p>

“再把流程过一遍，别待会儿慌了手脚。”</p>

一人说。</p>

“歌我点好了，第三首，然后我会提前按熄灯，你唱的时候，给你开投影，那颗心正好可以映在墙壁上。”</p>

另一人道。</p>

“接着是玫瑰花，一百九十九朵，新鲜的很，我们会推进来。”</p>

柯亦林说：“行，待会就拜托你们了。”</p>

哈哈笑声：“事成了请我们吃饭就是。</p>

不过说真的，那姑娘挺漂亮。”</p>

柯亦林笑声也爽朗：“谢谢啊！”</p>

这安排有条不紊，花了大心思准备表白。</p>

追了赵曦小半年，委婉的话也没少说，今天索性来个正式的，柯亦林是个很有风度的男人，姑娘对自己什么心思，到哪个层面了，他心里有谱。</p>

至少到目前，他觉得赵曦是有所软化的。</p>

“行，就这么说好了，我们先去准备一下，玫瑰花还在车里。”</p>

“辛苦。”</p>

盟友们坐电梯下楼，柯亦林往包厢走。</p>

转过角，迎面就撞上了赵明川。</p>

特惊讶：“哥？</p>

！你也在这里？”</p>

赵明川平平淡淡，“嗯，应酬。”</p>

“你忙完了吗？</p>

要不要一块儿？”</p>

柯亦林热情的很。</p>

赵明川扯了个似是而非的笑，左顾言它，“怎的？</p>

有喜欢的女孩儿了？”</p>

柯亦林对自己的表哥没那么多戒心，想法单纯，诚实点头：“对啊。”</p>

“赵曦？”</p>

“嗯！”</p>

反应半秒，“哥，你怎么知道？”</p>

赵明川笑了下。</p>

柯亦林恍然大悟：“对哦！我带她跟你吃过饭。”</p>

还特不好意思地摸摸头，“瞧我这记性。”</p>

赵明川不咸不淡，问：“打算怎么追啊？”</p>

“送花吧。”</p>

柯亦林憨笑。</p>

“玫瑰？”</p>

“对。”</p>

“提个建议。”</p>

“啊？”</p>

“她对花粉过敏。”</p>

“哦——啊？</p>

！”</p>

柯亦林怔然，望着赵明川，先是不可置信，然后迷茫，渐变成疑惑。</p>

知他所想，赵明川存了心，越发风轻云淡。</p>

挑着眉，弯着嘴角问：“我怎么知道的？”</p>

柯亦林没说话，眼里明显竖起了防备。</p>

赵明川单手抄进口袋，朝他走近一步，两人身高相当，平视时的气势却截然不同。</p>

一个尚带青涩，狠劲儿不够，一个是老狐狸，坏意不在皮面，而是骨子里。</p>

他凑近，在柯亦林耳边说了两句话。</p>

一个字一个字的，长得都一个样——</p>

全是王八蛋面相。</p>

柯亦林脸色骤变，气儿也喘不匀，直到赵明川进了电梯，他还懵懵地站在原地，跟抽了魂似的。</p>

他回包厢的时候，赵曦坐在靠门口的沙发上，拧过头喊了声，“亦林。”</p>

柯亦林回过头，慢悠悠的。</p>

“你去哪儿啦？”</p>

沉默。</p>

赵曦皱了皱眉，“怎么了？”</p>

借着绚烂迷离的光影，女人的五官格外迷人。</p>

柯亦林看了很久，忽然拉起她的手，一语不发地往外面走。</p>

“怎么了？”</p>

赵曦跟不上速度，去掰他的手掌，最后急了，“柯亦林！”</p>

背部闷痛，她被按在墙壁上。</p>

柯亦林抓着她的肩膀，痛苦隐忍。</p>

赵曦不明所以，也确实不喜欢这样的举动，语气严肃了些：“有事好好说，先放开我。”</p>

柯亦林眼神黯，忽地低头，汹涌的吻试图往她唇上落。</p>

赵曦迅速别开脸，伸手挡着嘴。</p>

这个动作让火气更盛，柯亦林继续往左边，手劲儿也大，把她往怀里带。</p>

赵曦极其抗拒，低低呵斥：“柯亦林！”</p>

叫这声名字的时候，半点感情都不带。</p>

柯亦林忽地颓靡，动作停了，妄想也没了，心也好像要死掉，呓语一般：“小曦，你以前有没有过喜欢的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