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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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湘丢下这句话，趁着陆钧山怔神的时候，神清气爽福身退下，甚至还顺手摘了几朵栀子花，完成了一个洒扫丫鬟的职责。</p>

陆钧山就看出这小女子走出扬眉吐气的气势来，看着她背影竟是半天说不出话，最后皱了眉头看了看自己下边，也是奇怪得很。</p>

平常他不会这样，竟让一个丫鬟揉捏两下肩膀就起了兴。</p>

陆钧山从竹藤椅上坐起来，稍稍缓了缓，朝角落方向喊了一声，“成林。”</p>

角落里悄无声息走出来个走路都没半点声的小厮，低着头：“大爷。”</p>

“去查一查刚才那个丫鬟。”</p>

“是。”</p>

成林的效率向来是极高的，到中午的时候，陆钧山就拿到了关于云湘的所有事的记录。</p>

戚云湘，年十六，原是苏州吴江县河里沟戚家村人，父亲是铁匠，后来父母身染瘟疫去了，她带着幼弟住进了父母定下的未婚夫家，成亲当晚，其夫张麻子暴毙身亡，后被婆母姑子卖进花楼，自尽时遇到林婉月派去的人买下，验过身后充作陪房丫鬟进了陆家。</p>

“倒是个可怜人呢。”陆钧山看着那张薄薄的承载着云湘十六岁过往的纸，眯着眼道。</p>

成林在一旁低着头提醒：“大爷，后头还有。”</p>

陆钧山拿出第二张纸，上面写着云湘不论在林家还是陆家都老实本分的事，这些他都不感兴趣，令他感兴趣的是后面写的。</p>

林婉月有孕，挑了云湘做通房，她却声称自己有沾不得男人的怪疾，林婉月不信，使计让云湘伺候陆清泽更衣，然不顺利，云湘身上果真生出痘疹，七八日才好全，如此林婉月按下了念头，只是之后她又生出意来，让云湘做陆清泽笔墨丫头。</p>

再之后的事，陆钧山也算是见证人了。</p>

他放下手里的纸，若有所思，却依旧心有不解，他认真地问成林：“清泽有何处不好，竟是让一个小丫鬟嫌弃至此？”</p>

成林：“……”他不知道怎么回答大爷这么刁钻的问题，此时说什么都显得不妥当，于是继续当木头人沉默。</p>

陆钧山也不指望他说什么，身体往椅背上一靠，眼眸幽深，不知在想些什么，只盯着纸上“戚云湘”三个字看了好是一会儿。</p>

将那张纸在书桌上放下后，他也没多想什么。</p>

只是夜深时，忽见那丫鬟入梦来……</p>

醒来时，陆钧山掀开被子发现……</p>

自年少后，再没有这般青头小子一样的事，脸色有些阴晴不定，起来后，去了屏风后擦洗一番，换了衣服，叫人进来收拾。</p>

伺候床褥的丫鬟见了，含羞带怯地看向陆钧山，娇艳的脸红着，声儿柔媚：“大爷可要人伺候？”</p>

陆钧山皱了下眉，扫她一眼，竟是觉得那夜晚还脂粉齐全的婢女面目可憎，毫无兴致，再回想白日见过的那张鲜荷一般素淡娇颜，却发觉又难受起来。</p>

他按了按额心：“出去。”</p>

后来门被关上，屋里只剩陆钧山一个人时，他单手枕着头，闭上眼睛。</p>

半晌，他自言自语道：“弟妹院里的，有点麻烦。”</p>

但他想要的，就没有得不到的。</p>

第二日一大早，他招来了成林，吩咐他找人盯着点春喜院那边云湘的动静，随后外头有事，便出了家门几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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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云湘回了春喜院后，还是紧张了很久的，担心那陆钧山多事会来揭穿她那怪疾的真相。</p>

但是等了几天都没等到他那边有什么动静，便是松了口气，很快就想明白，像是他那样的人，身边不缺女人，那一日也不过是一个人在花园里无趣，便逗她一逗，调弄一番罢了。</p>

这日，春莲照旧在忙完手里的活后去大厨房那儿一趟，这事说来也是缘分，那何厨娘实在喜爱春莲，将她收做干女儿，并准备将她的手艺都教给她。</p>

何厨娘是陆家最会做点心的，和陆家相熟的人家有时家里办宴还会请何厨娘过去指点一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