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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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因为马庸的事情，周元谦吩咐下去都察院和大理寺以及刑部彻查马家欺男霸女，贪污贿赂之事，朝上没有别的声音，朝会早早的散了。</p>

往日里散了朝会，周元谦都是要去京畿大营或是禁军处，今日周元谦下了朝便要回王府。</p>

刚出太和殿，便有内监过来。</p>

“王爷，太后娘娘请您散朝之后去永寿宫一趟。”</p>

周元谦伫立了一瞬，随着太监去了永寿宫。</p>

“臣拜见太后。”周元谦弯腰行礼。</p>

隔着帘子，太后看着那个虽然弯腰，却不亢不卑自有傲骨的男人，心中愁肠百转。</p>

“今日你在朝会上说的话，是真是假？”</p>

周元谦只做没听懂她的意思，反问道：</p>

“臣在朝会上说了许多，不知太后问的是哪句话？”</p>

太后沉默了许久，隔着珠帘，盯着他。</p>

男人气定神闲，长身玉立在殿前，仿佛丝毫不知道她内心的焦急，最终，太后败下阵来，轻叹一声。</p>

“罢了，你这样年纪早该成家了，有妾室也应该......”</p>

许久，二人都没有再讲话，还是周元谦先开口道：</p>

“太后无事，臣便先告退了。”</p>

说着转身便要走，太后哪曾想他如今与自己说话这般冰冷，脑中一热，忘了自己的身份，豁然站起身来，挥开珠帘，望着他即将要离开的背景，脱口而出：</p>

“你难道要这样跟我说话一辈子吗？”</p>

周元谦的脚步一顿，背影绷直。</p>

太后身边的宫娥一看此情此景，给两侧随侍的人使眼色，她们不动声色的退下了。</p>

太后见左右无人，慢慢的朝着他走过去，音色哀伤，声调哽咽。</p>

“我这一生，都在被人裹挟着，退不能退，只能被左右着前行，失我所爱，哭不能哭，笑不能笑。你知道先皇殡天那日，我有多开心......”</p>

“太后慎言！”周元谦冷厉的声音传来，提醒着她说了违禁的话。</p>

太后却嗤笑了一声，“如今他人已经死了，我还不能说吗？他毁了我一辈子，我只恨他未能早些死去！”</p>

太后说着话，看到周元谦的双拳从紧握到慢慢的松开，心中更有底了，待她瞥见了他左手虎口处的齿痕时，眼中闪过一抹阴鸷。</p>

“一年前，你将皇儿推上帝位，难道不是对我旧情......”</p>

“够了！”周元谦转身，喝断她的话，看着已经离他很近的太后，凤冠颤颤，无上威仪，周元谦眼中浮现不耐与讥笑。</p>

“太后不说，微臣险些忘了一年前发生的事情，太后是要再提醒臣一次？”</p>

太后听着他讥讽的话语锋利如刀，想起一年前先皇殡天后，她跑去摄政王府自荐枕席，却遭他奚落的时候。</p>

他那时看着她的目光，便是如此的讥讽与冷漠。</p>

可是尽管那夜他拒绝并且羞辱于她，却也在过几日将自己的儿子推上了皇位。</p>

他必定是对自己有情的，他的冷漠和讥讽都是他刻意伪装出来的。</p>

不然，从自己入宫后，为何他这么多年都未成婚，也从不近女色，定然忘不了自己。</p>

周元谦没时间在这儿听她说这些无用的话，神色依旧疏离，后退一步，揖手行礼，依旧是恭敬冷漠的话：</p>

“臣将九皇子送到龙椅上，便定会竭尽全力辅佐于他，南方战事虽平定，朝中却暗潮涌动，太后当谨言慎行，安心教养陛下长大，莫要辜负了父皇和先皇打下的基业。纳妾娶妻，是臣的家事，便不牢太后费心了，臣告退。”</p>

说完，周元谦转身而去。</p>

太后只觉得心底猛然一空，下意识想要抓住他，可是连风扬起的衣角都未能抓住一片。</p>

她扶着殿门，五指紧抓，连指甲折断了都未觉得疼，只死死的看着他颀长的背影消失在永寿宫门口。</p>

太后的贴身女官苏姑姑看到这一幕，赶忙将她的手拉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