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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等二爷回来再说吧,等一下妾身过去看看他,给他送些吃食。”没有谢临的允许,明棠不好私做决定。</p>
谢老夫人知道老二向来不喜其他人干涉他教训孩子,也就不再说什么。</p>
过了一会儿,郭氏过来给谢老夫人请安。她穿了件茶白底如意纹的褙子,衣摆发皱,发髻上只戴了一支银钗,眼下一片乌青。把大家伙都吓了一跳。</p>
“母亲,妾身来迟了。”</p>
谢老夫人担忧地问:“老四媳妇,你这是怎么了?”</p>
郭氏挤出一抹笑:“妾身没事,昨夜守着坤哥儿那泼皮背书,睡迟了,让母亲和各位姐妹看笑话了。”</p>
谢老夫人就让她坐下:“坤哥儿最近是有些顽皮了,每天下学都和一尺胡同袁家的孩子出去玩。前两日我让他临一张馆阁体给我看,写得比他大哥在他这个岁数的时候差远了,让他背书也背得磕磕绊绊的……”</p>
“好在他年纪小,要是过了今年还这样,倒是可以考虑送他到国子监去。”</p>
明棠的目光落在郭氏脸上。她双目空洞,根本就没怎么在听老夫人说话,反而有意无意地往江氏的方向瞥,表情很平静,却让人察觉到一种淡淡的不适感……</p>
从芝华院出来后,明棠正要回绿满堂去,打算吃过午饭就去看望谢景安。身后忽然有人叫住她:“二嫂嫂留步。”</p>
是江氏的声音……明棠回过身,见江氏带着丫头朝她走来,脚步匆匆,问道:“六弟妹找我何事?”</p>
江氏犹豫了一会儿,微笑着问:“二嫂若没有旁的事,可愿意上我那儿一块用午膳。”说完,似是觉得有些贸然,又讪笑着补充道:“我一个吃饭怪无趣的,我今日做了竹筒饭,还煲了乌鸡汤,二嫂可想来尝尝我的手艺?”</p>
明棠感觉江氏好像有什么心事,又说不出口,欲言又止的,表情也有点奇怪,想了想说道:“真是不巧,我待会儿还要去祠堂给大少爷送饭,改日有空,再去尝尝六弟妹的手艺。”</p>
江氏很是失落,眉目间甚至有点焦急,却也没有强求。“好吧,那二嫂若有什么想吃的,告诉我一声,我做了请二嫂过来。”</p>
明棠应了声“好”,愈加笃定她肯定有事,却不得不走了。</p>
中午吃过午饭,明棠便提着食盒去祠堂看望谢景安。</p>
走到祠堂外,明棠透过雕花窗扇,看见谢景安跪在蒲团上,背脊挺得笔直,小声问看守的婆子:“大少爷一整晚都这样跪着?可曾休息过?”</p>
婆子答道:“一直这样跪着,连眼睛都没合上过。早上送了早饭进去,也没动过。”</p>
家里少爷小姐在祠堂挨罚,除非特意交代了,看守的婆子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有时候跪累了,稍稍坐一会儿,或入夜后趴在蒲团上歇息,都不会说什么。</p>
明棠叹了口气,心道,这孩子倒还挺有脾性,提着食盒推门走了进去。</p>
谢景安听到声响,依旧是目不斜视,直到余光瞥见了那抹倩影,搭在膝上的双手不自觉地捏紧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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