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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关将至，北风呼啸，天地间白茫茫一片。</p>
二狗子穿一件祖传破夹衣，补丁一层压一层，仍然挡不住夹衣里面塞的杂草柳絮往外面钻。</p>
上半身还好点，好歹有件祖传的衣服御寒，下半身的裤子却只有大半截。</p>
裤子长度刚到膝盖，一条裤腿长一条裤腿短，屁股部位磨得变成了纱线，露出半边冻得发紫的屁股蛋。</p>
脚上的破草鞋也掉了一只，在雪地上留下两行深浅不一的脚印。</p>
此刻二狗子将一小堆柴火捆好，大概有三十多斤，扛回去应该可以交差了。</p>
现在捡柴并不容易，家家户户都要烧柴火，树木根本长不过来。</p>
他走了七八里路，忙了大半天，才从雪地里扒出这些柴。</p>
捆好柴之后，一屁股坐在柴火上，对着双手呵了几口热气，才塞进腋下捂住。</p>
喘了几口气，从破夹衣里掏出一团糠饼，狠狠咬下一大口，用力咀嚼。</p>
糠饼里面掺了大量的谷糠和野菜，还有少量的橡子和草籽，咽下去的时候刮得喉咙生痛。</p>
这玩意说是饼，其实是他从猪食里偷出来的。</p>
纵使是这样的糠饼，他也很少吃饱过。</p>
一个糠饼吃完，舔了舔手指上的残渣，从地上随手抓了一把雪塞进嘴里吞下。</p>
又坐了一会，感觉身体恢复了一些力量，这才起身背起柴火准备回家。</p>
只是他刚才起猛了，又背着几十斤柴，脚下一滑溜，连人带柴就向山坡下摔去。</p>
“碰！碰……啪！”</p>
二狗子趴在地上，痛得腰直不起来。</p>
刚才摔倒的时候，有一个很硬的东西撞在他腰子上。</p>
把他衣服都蹭破一个大洞，腰上还蹭出一道血口子。</p>
伸手在雪地上一阵乱摸，很快就从积雪下面摸出一件大家伙。</p>
这是一只看起来很普通的黄皮葫芦，大约有一尺高，直径最大的地方起码有人头那么大。</p>
葫芦顶部的盖子上面，还沾着他腰上的少许血迹。</p>
此刻那一点点血迹正在消失，似乎都渗进了葫芦之中。</p>
打开葫芦盖子，发现里面混沌的一片，什么都看不清。</p>
二狗子心中琢磨着，这玩意用来装水很不错。</p>
他每天在外面干活，很多时候都喝不到水。</p>
只是这只葫芦还太大了一点，如果能小点就好了。</p>
心中才刚刚升起这个念头，葫芦竟然真的缩小了一大圈。</p>
二狗子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揉了揉眼睛，确认葫芦真的只有七八寸高了。</p>
“再小点！”</p>
这一次，二狗子可是瞪大了双眼盯着手里的葫芦。</p>
果然，葫芦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又缩了一大圈，现在变得只有五寸高。</p>
“再小点！”</p>
“再小点！”</p>
伴随着一阵头晕眼花，黄皮葫芦已经缩小到一寸左右。</p>
只是他现在头晕眼花，呕心胸闷，手指都微微颤抖。</p>
身体发生这种情况，大概跟葫芦有关，他不敢继续尝试了。</p>
万一晕倒在这冰天雪地里，不用等到明天早上，他就会变成一具冷冰冰的尸体。</p>
将变小的葫芦在手里把玩了一阵，只能暂时塞进衣服夹层之中，然后哆哆嗦嗦地扛起柴火往山下走去。</p>
回去的七八里路上，又在雪地里滑倒了好几次。</p>
余下的那只破草鞋也彻底肢解，无法再穿了，只能光着双脚在雪地里前行。</p>
绕过两座小山包，终于看到山脚下的蛇溪村。</p>
小村中央有一条小溪，许多土坯茅草房坐落于小溪两边。</p>
其中少数几座盖了青瓦的大房子，在这一堆茅草屋中显得极为亮眼，自然是蛇溪村少有的富贵人家。</p>
此时天色将黑，二狗子扛着柴火走到一座瓦房的门口。</p>
大门半敞开着，但他却停住脚步，站在门口有点踌躇，似乎没有勇气迈进这扇门。</p>
“到家门口了还磨磨蹭蹭！还不快去挑水喂猪。”</p>
就在这时，一道粗哑的女声从屋内传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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