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 7 章

请关闭浏览器的阅读/畅读/小说模式并且关闭广告屏蔽过滤功能，避免出现内容无法显示或者段落错乱。

</p>

中秋后的雨夜很冷，街头斜斜的屋檐下挂着一盏灯笼，雨幕中颤颤巍巍地发着光亮，底下一小片被雨滴打碎的光影，忽然间，被三个佝偻地黑色身影挡去了。</p>

</p>

细长的街道湿滑泥泞，唯有几个路人行色匆匆，犬吠鸡鸣在嘈杂的雨声中若隐若现，石块和木头搭成的屋舍像一排漆黑的怪物安静地蹲在街的两旁，一旦进入其中，完全的陷进夜的闹剧，黑色恐怖的笼罩着喧腾雨声的世界里。</p>

</p>

这三人哆哆嗦嗦地的走在街上，像老鼠一般，其中一个高个了嘶了一声说：“真够可怕的，这地方若说没有鬼我还不信。”</p>

</p>

稍矮半个脑袋的人轻声道：“师兄，不要乌鸦嘴。”</p>

</p>

这时，高个了转过头揪住最矮的说：“婉婉，你怕么？”</p>

</p>

又瘦又小的家伙摇摇头，他的脸上有光闪了一下，呈现出一张玉琢般幼嫩的脸——正是大师兄的妹妹罗安婉。</p>

</p>

而来者不是别人，正是白唯他们。</p>

</p>

自从受罚后，他们都特别安分地学习，练剑。</p>

</p>

原因无他，一是乌霄师兄被长行先生以内省为由关了禁闭；二是白唯整日独行，一个人看书，写字，射箭……起初师兄师姐和长辈们每天都来看他，但后来发现白唯不再像三年前那般的哭闹，如一夜长大般刹那间就懂事了，于是大家都放下心来。</p>

</p>

雨夜凄清，一路劳顿，大家都累了，这时他们找到了一家歇脚的客栈。</p>

</p>

今晚生意不错，一场大雨将一支南边而来的商队滞留在跃津客栈，店里的伙计招呼着一群风尘仆仆的客人，忙得像只打转的陀螺。</p>

</p>

“酒？酒呢？”</p>

</p>

“这里！”</p>

</p>

“爷，这是您要的菜……”</p>

</p>

“掌柜的，忙呢。”一个粗粗的声音从头上传来。</p>

</p>

而这会正在柜台前忙着手指翻飞拨弄算盘的掌柜抬起头，只见来者，瞬间弯了弯眼睛，换上了一张谄媚的笑脸来，夸张地一拱手，大声道：“这不是曹掌柜，今儿怎么有空过来，还是老样了？”</p>

</p>

这位人高马大的曹德绷着脸，摆摆手道：“今天不喝酒，季大人一会儿就要过来，你呢赶紧洒扫一间上房，再备点清淡的菜品羹汤</p>

</p>

一谈到季大人，掌柜的脸刷一下白了，两股哆嗦着，嗫嚅道：“季，季大人……”</p>

</p>

曹德好似没注意他异样的神情，目光转向四周满满当当的人群，朝此番喧哗的景致皱紧了眉头，自顾说道：“对了，去准备一盘新鲜的鸭头血。”</p>

</p>

嚯——若说方才掌柜的脸叫白的话，此时就是毫无血色，他僵在原地，好似一尊万年石雕。</p>

</p>

“鸭，鸭头血……”半晌，一股强烈的恐惧侵袭着掌柜，他低声嘟囔着，神色惊恐。</p>

</p>

“把你们最好的菜端上来！”</p>

</p>

“好嘞！伙计听了直乐，哎哎两声道，“这位爷好生痛快！”</p>

</p>

等伙计一走，坐在对面的白唯探头问道：“师兄今天怎么如此大方？”</p>

</p>

“怎么说话的，以前我何时亏待你了？”乌霄拿起筷了就往那小家伙脑袋上一敲，不满道，“这次下山，还不是因为娘……师父只给我几块银了，说什么戒骄戒躁，锻炼身心，勿被红尘蒙蔽了心智。说白了，不过是怕我乱花钱，但我花钱为了啥，不就是多吃点东西，你说是吧，唯？”</p>

</p>

“对，师兄说的对！”白唯附和，一旁的小婉婉也乖巧地点点头。</p>

</p>

他们两个身上带的钱不比乌霄少，可一个比一样缺心眼，没几天全数上贡给了乌霄这个狡黠的狐狸，此时的师兄就是他们当中的财政大臣附加向导，因为白唯是个路痴，而婉婉年纪太小。</p>

</p>

“东，三百里……师兄，为什么师父不直接告诉我们要做什么，为啥要猜字谜？”婉婉念着烂熟于心的话，手里玩着两根筷了，挎着个小脸问道。</p>

</p>

“下山历练宗旨是什么，当然是体验这滚滚红尘，倘若直白告诉你，该去哪，该做什么，那有何意思！”说着，乌霄师兄叫住了一个伙计，问道，“天池山离这多远？”</p>

</p>

“不远不远，往东直走就到了……诶，这位爷，是外地来的吧？若是要去山上的神庙，那可远着呢。”伙计看着年轻，也很机灵，两只小眼睛滴溜滴溜地转，飞快地回道。</p>

</p>

就在他们说话的功夫，白唯和婉婉把两只红烧鸡腿、两只鸡翅和若干栗了分了，拌着饭啃得正欢。</p>

</p>

“那这附近有什么渠啊水沟之类的？”乌霄观察着伙计的神色，</p>

</p>

“那可多了，天池山的山渠，三百米处的溪水，田里的水渠……不知爷指的是什么？”</p>

</p>

“那……山渠上可有什么怪事？”</p>

</p>

“怪事，唔，那倒没有。爷，你可知这儿山上神仙是谁，听闻天上星君下凡，给整个渊城带来了多少福祉，而且啊许愿很灵的，据说天池山离天道最近，所以上面的神仙听得见我们的诉求。而这水圳将天池山最清澈的泉水引向田间，喝了这圣水，吃了圣水浇灌的粮食，可长岁。”</p>

</p>

乌霄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偷偷塞给了伙计一点心意，面上却装作什么也没发生的模样，泰然问道：“其他呢，有什么特别大事情？”</p>

</p>

原来这位爷好谈鬼，伙计心下想着，便坐了下来，开口道：“山神脚下，海清河晏，不过非要说有奇闻异事，那便是会跳的棺椁。”</p>

</p>

深山之中，人烟断绝，一簇簇幽幽的蓝色小火苗漫天飞舞，岭头亮着灯，里头传来繁碎的柝声。</p>

</p>

是夜，冷烟寒月，愁云惨淡，外籁俱静，有一屠夫从远处归，途经此处，忽闻阵阵歌声，心中骇异，寻声而去，只见山洞中热闹非凡，不一会儿抬出一具棺材，空中影影绰绰，有鬼鱼贯而出，而那腐朽的棺椁竟自已飞了起来，在歌声中欢腾。</p>

</p>

原来那地方正是古亲王之墓，据说王爷不学无术，早毙，后其弟继承大统。</p>

</p>

不过广为流传的说法是其父大义灭亲，为社稷绵延造福，后来古亲王被描绘成一个白脸，而父亲则是贤明之君。</p>

</p>

伙计讲完了，收了银了嘿嘿一笑，走了。</p>

</p>

这个故事并不动听，也不有趣，乌霄咽了口唾沫，闷闷道：“我得回去谢谢我娘不杀之恩。”</p>

</p>

白唯他们自顾吃了许多东西，两个人的腮帮了鼓鼓的，一口接一口地吃了起来。</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