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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明微的手放在信件之上,轻轻点了点。</p>
她说:“与我们猜想的一样,元贞帝下了一道圣旨,准备把九殿下召回去。”</p>
“信上还说,我师父闭关,如今承天观的一切事务,都由玉清师姐打理。”</p>
“前不久,元五主动请求商定婚期,元贞帝把玉清师姐召入宫中,这婚期没有商定下来,倒是令宜公主疯了。”</p>
“疯了?”萧重渊靠在躺椅上,他挪了挪身子,“这元五不知又在耍什么花招。”</p>
白明微分析道:“我师父的结果与元五脱不了干系,可见他的目标很明确,那就是打击我师父卸去我的助力。”</p>
“他主动提出要商讨婚期,醉翁之意不在酒,必然是想试一试玉清师姐的深浅。”</p>
萧重渊点了点头:“元五不是皇子,他无需尚公主来达到联姻目的,倘若他真的把嫡公主娶了回去,只怕北燕皇帝容不得他,所以他怕是故意搅局。”</p>
白明微很是赞同:“元家因为元五那四个兄长的死,已经大不如前了,现在的确如履薄冰。娶了公主,他们元家的情况只会雪上加霜。”</p>
萧重渊提醒道:“如果元五盯上了玉清小师父,那么得小心才是,免得他趁东极真人休养这段时间,做出难以挽回的事情。”</p>
白明微颔首:“你说的有道理,不过你也别太担心,我相信师父她老人家会有所准备。”</p>
萧重渊点点头:“好。”</p>
白明微又道:“信上还提到,元贞帝有两个理由召回九殿下。一则是入冬后太后的身子每况日下,韦妃主动提出,把刘尧召回去尽孝。”</p>
“一则是范忠谦一案牵扯出来了一批朝中举足轻重的官员,秦丰业为首的官员向元贞帝建议,召回九殿下以完结范忠谦一案。”</p>
萧重渊拢了拢身上的衣裳:“韦妃这样做,无非是担心江北爆发疫病一事,会抹去九皇子之前的功劳,所以借口回去尽孝,把九皇子早日召回去。”</p>
“如此不论江北的情况严重到何种程度,都与九皇子无关。至于九皇子被召回去后,究竟会有怎样的后果,她必然没有想得那么远。”</p>
白明微把信笺拿起来,丢入炭盆之中。</p>
信笺很快就被点燃,火光照亮了她沉静的面孔。</p>
她看着信件付诸一炬,这才缓缓开口:“韦妃的确是宫斗的一把好手,否则也不会与皇后分庭抗礼这么多年。”</p>
“就因为元贞帝对她的宠爱,使得她无往不利,所以她才把君恩看得比天都要大。”</p>
“她认为要是九殿下在这个节骨眼儿上远离江北的污糟,就会只享受着赈济灾民、清除水患的功劳。如此地位便能水涨船高,众望所归。”</p>
“她却没有想过,九殿下想要荣登大宝,仅凭皇帝的心意如何足够?百姓的民意,也相当重要,这也决定了九殿下上位之后,东陵国运的走向。”</p>
说到这里,白明微叹了口气:</p>
“本来此次灾情是殿下在民间赢得支持的最好机会,哪怕江北爆发了疫病,只要殿下坚持留在江北,与百姓共同进退,那么不论功过,九殿下在民间的声望,都会好过没有任何建树的太子。”</p>
萧重渊慢声细语:“这人间世道,给女子的束缚太多。韦妃纵然聪慧,腹有诗书,然而她的眼见,早已被关在那深宫之中,她看不到更长远的将来。”</p>
白明微道:“不论如何,九殿下都是韦妃的儿子,这个事实无法更改。”</p>
“既然韦妃无法与我等统一阵营,那我们也不能互相拆台,去与韦妃对着干,但我们还是得想出个应对办法才行。”</p>
萧重渊提议:“自古以来,不论世道乱成什么样子,八百里加急、朝廷公文以及地方邸报,还有天命直达的圣旨,这些都不至于受到太大的影响,否则将会遭致三军倾力报复。”</p>
“圣旨既然已经下达,那就意味着我们不能截停,这种情况下九皇子回京已成定局。”</p>
“然而倘若圣旨送抵时间能晚几日,那么九殿下在江北能做的事,该做的事,基本已经完成得差不多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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