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夜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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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心中有此怀疑，但穆骁，仍将中毒之事，按照有人意欲谋害顾琳琅，严肃对待。中毒之事发生后，穆骁将守护披香殿的侍卫，又添了一倍，从前顾琳琅的食物用物，就有专人把控验毒，这事后，穆骁将验毒的人手，又添多了十几人，顾琳琅日常接触到的一应用物，都得由这些人验毒再三，方能被端呈至她的面前。如今的披香殿，被坚实守卫得就似一座铁桶，日常一只飞虫都飞不进，更别说意欲谋害的活人了。</p>

在查不清中毒之事前，披香殿外的任何人，都不许接触顾琳琅，包括颜慕这小子。在知呦呦那日确实是被糖丸卡喉后，穆骁就将颜慕从牢中放了出来，将他照旧扔回了永王那里。颜慕自是想见他亲娘的，只他身无双翼，飞不进守卫重重的披香殿，似也只能认命，无可奈何。</p>

白日里，穆骁自己也不往披香殿去，等到夜半三更，才换件衣裳，往披香殿走。他在这夜深人静的时候，特意轻轻地走到顾琳琅殿里，拿一小小的火折子照明，似是在轻手轻脚地翻找食物吃，在听身后，有窸窸窣窣的衣裙走动声，快走到他背后时，方似才突然察觉过来，猛地转看过去。</p>

穆骁本以为顾琳琅想抄木棒将他打晕，而后将他上交立功，换得天子欢心，换得她的自由，却见她手里拿着的，不是木棒，而是一只橘子。她又小心又勇敢地将橘子递向他，轻轻地望着他道：“这个，可以吃。”</p>

穆骁冷着脸道：“看清我长相的人，我会将她眼睛剜下来的。”</p>

顾琳琅虽有些怯怯，但依然不惧，就像当年初见他那般，骨子里有种闺阁小姐罕见的勇气。她在他的冷厉威吓下，不但不退缩，还又朝那边几案看了看，告诉他道：“那里还有一碟点心、一盘水果，可以慢慢吃。”</p>

顾琳琅不会无缘无故地向一刺客示好，定是有所图。穆骁如此心想着，不动声色地走坐到几案前，一边拿起一只橘子慢剥，一边见顾琳琅坐到了他的对面，双眸眨也不眨地盯看着他。</p>

在换穿夜行衣来之前，他是有好好修整过仪容的。吃着橘子的穆骁，静默不语，只是在顾琳琅的注视下，将背坐得越发挺直了些。而在微弱的火折光亮中，默默看着穆骁的顾琳琅，对对面这“男刺客”，也确实是有所图。</p>

琳琅猜测眼前这男子，昨晚是因行刺失败，慌不择路地躲进披香殿，才与她撞上的。昨夜这刺客，应就躲在披香殿某处，没有离开。白天，他不能暴露行踪地出现，只能在半夜三更，世人都已沉睡时，偷偷地溜出来寻找食物，不让自己在被抓到前就先饿死。</p>

虽然这人，看起来脸冷得跟阎王似的，说话也总带着刺，但心，却似是软的，也许，她可以从这人口中，知道她想知道的事。琳琅心想，这刺客，既入宫行刺，就应对宫中事有所了解，他或许会知道她在宫中是何情况，为何会失忆，又为何被禁足等等。</p>

正准备开口问时，琳琅见这刺客，深深地看着她，先出声问道：“我要行刺的人，是皇帝。你是皇帝的女人，不但不喊人来抓我，还帮我？”</p>

琳琅道：“无妨，我对这位皇帝陛下，应该是没什么感情的。”</p>

穆骁眉头微抽，“你怎知你对他没感情？！也许你是因失忆不记得，其实心里对他，很有感情！”</p>

“不会的，我不可能喜欢上三宫六院的皇帝的”，琳琅不关心感情问题，只追问失忆之事，“你知道我失忆的事！你知道我为什么失忆吗？”</p>

“……不知道。”</p>

琳琅有些失望，又问：“那你知道我为什么被禁足吗？”</p>

穆骁看着顾琳琅，缓缓地道：“因为你不忠于皇帝，偷汉子，给他戴绿帽子。”</p>

“啊……”琳琅听是这么彪悍的原因，默了默，小小声地道，“什么忠不忠呢，皇帝既有三宫六院，我又为什么不能另找男人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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