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梁换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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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兰连忙倒水来喂她，她接连喝了两大杯，待头脑清醒些后，困惑望着她问：“你是谁？”</p>

容兰笑道：“娘娘您可算醒了。”</p>

女子愣住，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道：“什么娘娘？”</p>

容兰故意摸她的额头，自言自语道：“娘娘怎么病糊涂了，竟然连宁清宫都忘了。”</p>

女子更是莫名其妙，她粗暴地甩开她的手，想起身，却觉身子软绵绵的，浑身无力。</p>

容兰赶紧搀扶她，念叨说：“娘娘前些日子生了场大病，到今儿才稍稍好转，这些日陛下都来探过您好几回呢，就怕您凤体欠安。”</p>

听她一说，女子更是吃惊不已，半信半疑问：“你说陛下来探望我？”</p>

“嗯，陛下来探过好几回了。”</p>

女子怔了怔，心下不禁犯起嘀咕来，这女人有毛病不成，尽说些奇怪的话。她挣扎着推开她，摇摇晃晃地走了出去，外头服侍的宫女太监们见她出来，连忙跪地行礼。</p>

那阵仗可把她吓坏了，像见鬼似的跑了回去，瞥见大铜镜，慌忙跑过去看镜中人，失措道：“方才，方才他们叫我什么来着？”</p>

容兰毕恭毕敬地站在一旁回答：“太后娘娘。”</p>

女子眉头一拧，懊恼反驳道：“不对，你看这张脸，哪是什么太后娘娘？”</p>

容兰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娘娘真是病糊涂了，您自个瞧瞧，这明明就是上官栎阳的模样，咱大燕朝的皇太后啊！”</p>

此话一出，女子心底一咯噔，不由得发起虚来。</p>

她明明记得她叫梁婉，并非什么上官栎阳，更非什么大燕太后。可眼前的情形怪诞得可怕，瞧这女人一本正经的样子，不像是骗她的，莫不是她真就大病一场，把脑子给烧糊涂了？</p>

恐惧由心底萌发，梁婉忍不住掐手心，疼！</p>

为了打消自己的惊恐，她开始碎碎念：“天地自然，秽炁分散。洞中玄虚，晃朗建元……”</p>

听她念叨奇怪话语，容兰好奇问：“娘娘念叨什么呢？”</p>

梁婉瞥了她一眼，居然神经质地去摸她的手，有温度，有生息，完全是一个活生生的人！</p>

仅有的理智在最后崩溃了，她窝囊地钻进了被窝，又开始叨叨絮絮地念了起来：“中山神咒，元始玉文，持诵一遍……”</p>

看她钻进了被窝，容兰的嘴角微微上扬，终是个年轻的女孩儿，她只稍微一唬，便让她摸不着头脑了。</p>

次日一早接到姜嬷嬷传来消息，说太皇太后会来宁清宫一趟。</p>

容兰赶紧唤梁婉起床梳洗，怎知她发起了脾气，赖在床上死活不起来。</p>

容兰只得各种诱哄，梁婉偏不吃她那套，折腾了好半天，她忽然小声道：“前儿这床上才死了人，莫非娘娘……”</p>

梁婉猛地坐起身来，抓住她的手道：“你说什么？你方才说什么？！”</p>

容兰微微一笑，招呼宫女们过来服侍她起床梳洗，并轻言细语道：“奴婢方才说待会儿太皇太后要来宁清宫看望娘娘是否安康。”说罢无视她的惊恐，半威胁半安抚地扶她坐到梳妆台前，娴熟地替她梳头绾发。</p>

被一干宫女打扮后，梁婉的气质彻底改变了，她有些不可思议地望着镜中的自己，那完全是一个端庄的贵族女子，与曾经的卑贱判若两人。</p>

容兰服侍她用了些早膳，才刚刚用完就见明月宫的太监来报，说太皇太后快到了。</p>

梁婉不免紧张，容兰轻声安抚了几句，又示范了下行礼的规矩，神色从容，仿佛眼前的人就是上官栎阳一般。</p>

没过多时，随着一声传报，太皇太后来了。</p>

梁婉瞅着那身素雅打扮的老人，一时发起愣来。</p>

容兰不动声色提醒她行礼，她慌慌张张地跪下磕头，太皇太后的眉头皱了皱，道：“起来吧。”</p>

容兰赶紧搀扶梁婉起身。</p>

毕竟是没见过世面的市井小民，这阵仗着实把梁婉吓坏了，两腿直发抖，头更是耷拉着，恨不得把地上盯出一个窟窿来好钻进去。</p>

太皇太后细细打量她，表情虽温和，眼神却锐利。她随口问了些家常话，梁婉一直沉默，都是容兰在一旁代答。</p>

确保眼前的“上官栎阳”是个活物后，太皇太后并未待多久，很快就离去了。</p>

容兰微微松了口气，悬挂的心稍稍落了下来。</p>

也不知上头做着什么打算，之后几天又来消息，说一品夫人朱氏会入宫会亲，让容兰好生应付。</p>

容兰不禁头疼起来，梁婉毕竟是冒牌的，朱氏要看到她肯定会穿帮，她实在想不通他们此举有何目的。</p>

殊不知朱氏入宫会亲是丞相请求的，不知是哪个挨刀的泄漏了风声，说皇太后大病后言行异常，丞相很是担忧，这才求皇帝开恩会亲探望。</p>

皇帝不知内情，自是准予，故才有了这茬。</p>

容兰纵有三头六臂也封不了梁婉的嘴，朱氏来宁清宫梁婉故意把她支走，她犹豫地看着她们，一时也想不出法子来，只得无奈退下。</p>

连日来的异状本就把梁婉折磨得崩溃，又见朱氏自称是她母亲，便当场发作了，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她不认识他们，并不是什么上官栎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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