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有多久没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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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秉然嘴里正吃着东西，等吞下去了才回答那人：“没说什么，就是说最近治安不太好，让我们大队最近要加强管控，多去下面的各个场所看看。”</p>

“那你这几个月可有得忙了。”</p>

徐秉然应了一声，喝了一口汤，看起来不像是烦恼的样子。</p>

对方啧啧道：“年轻有为，真是年轻有为。”</p>

这么年轻就走到徐秉然这个位置的不是没有，但都没有徐秉然这样沉稳，还有一点，帅气。毕竟局里但凡有一定职位且年轻的，发量都不是很可观，而徐秉然显然没有脱发的烦恼，一头黑发配上这张脸，走到哪里都引人注目。</p>

薛凯笑嘻嘻道：“徐秉然是年轻有为啊，但也没用！还不是单身狗一个！”</p>

“还是单身啊？说真的，我有一个同事的女儿，刚从警校毕业，现在在南门派出所实习，要不要周末叫出来认识认识？”那人朝徐秉然挤眉弄眼。</p>

徐秉然想也没想就拒绝了。</p>

“为什么啊？”一桌子人都很费解，不知道为什么徐秉然就是不找女朋友。</p>

徐秉然说：“好好工作，为人民服务。”</p>

他们竟找不到吐槽的地方。</p>

薛凯试探地问：“你该不会有喜欢的人了吧？还是受过情伤，不相信爱情了？”</p>

薛凯有点疑惑，应该不会啊，也没见徐秉然身边出现过什么亲密的女性啊。</p>

徐秉然抬眼，幽幽道：“看了这么多案子，抓了这么多稀奇古怪的人，你还相信爱情？”</p>

徐秉然和薛凯两个人现在虽然是上下级，但几年前的确是当过一段时间的平级同事。当时他们一起在特警队训练过，还一起抓过犯人，想当初他们一查一个准，还收缴了不少淫秽色情物品。</p>

两个人现在能调到同一个支队也是缘分，只不过徐秉然晋升得有些快，薛凯现在只能给他打下手，喊徐秉然一声徐大队长了。</p>

如今他们负责治安黄赌这块儿，每个月派出所都会报上来不少稀奇古怪的涉黄涉赌案子，无论是多人聚众进行某些行为又或者是情侣贩卖出售自制视频这种案件，在他们看来都不足为奇。</p>

薛凯摇头晃脑地说：“徐队，这就是你说错了，什么都不能以偏概全是吧。我就坚信我的爱情迟早都会来，而且一定会是个萌妹子。”</p>

徐秉然说：“二次元，纸片人？”</p>

薛凯腹诽：你很懂我。</p>

吃完中饭之后，徐秉然去备勤室午休，房间朝阳，没开空调就尤其闷热，像是在蒸桑拿。</p>

徐秉然开门走进去，三秒钟后走了出来，回到了自己凉爽的办公室。</p>

没过多久，他收到了夏听南的消息。</p>

徐秉然点开聊天界面，看着那句“我通过了你的朋友验证请求，现在我们可以开始聊天了”，忽然静止不动，看起来像是在出神。过了一会儿，他给母亲发了一条信息，说晚上有事情，不能和她一起吃饭。</p>

徐母很快回了一句“好吧”，两个字里都是失落的意味。</p>

徐秉然没有再回她，重新切换到和夏听南的对话界面。</p>

那天两人戏剧性相认，夏听南想着既然都见面了，那就喊到家里一起吃饭吧，既然都一起吃饭了，那就把微信加回来吧，两个人都这个年纪了，没必要搞小孩子冷战那一套。</p>

于是刚一吃完饭，趁着爸爸妈妈不在跟前，她举着微信二维码，撑着沙发，姿态潇洒地对徐秉然来了一句：“帅哥，加个微信吗？”</p>

徐秉然显然被她的做作无语到了，嘴角抽动几下，无动于衷地继续看着电视，一副不想理她的样子。直到夏听南开始不耐烦，一副想直接抢手机的架势，他才无奈地掏出手机，在屏幕上点了好几下，打开扫一扫加她的好友。</p>

夏听南嘀咕：“磨磨叽叽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手机里有什么机密呢。”</p>

徐秉然瞟她一眼。</p>

“干什么？真的有机密？”她稀奇道。</p>

这时，夏妈妈从厨房里走出来：“什么机密秘密的？”</p>

夏听南立刻站直，收起手机说：“没有，我们在唱那首《粉红色的回忆》呢！夏天夏天悄悄过去留下小秘密，压心底压心底不能告诉你。”</p>

夏妈妈翻了个白眼：“我看你们俩今天都稀奇古怪的。”</p>

夏听南心想：这不是太久没在一张桌上吃饭，还有点不习惯嘛。</p>

今天夏听南给徐秉然发消息，其实是问晚上能不能去他家吃饭。</p>

非常典型的示好信号，是夏妈妈平常最常用的，每次她和夏听南吵完架后都会用这一招，例如喊夏听南吃饭或者吃水果，看似平常，其实已经放下身段。而夏听南深得夏妈妈的真传，决定依靠自己的厚脸皮和徐秉然重归于好，至少别像那天刚遇到的时候那么尴尬。</p>

徐秉然回复过来：【就吃饭？】</p>

她看着发来的问话，一时间不知道怎么接。</p>

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这种事情不必多问，怎么可能就吃饭？她分明是想去徐秉然家里玩游戏机。之前在饭桌上聊起来，她才知道徐秉然前几年买了一台日版SWITCH，而她脸皮这么厚的人，当然要去白蹭一番。</p>

夏听南：【兄弟，说太明白就没意思了啊。】</p>

徐秉然：【靓女语塞.JPG】</p>

夏听南狠狠地噎了一下，震惊地发现徐秉然以前居然偷偷从她这里存了这么多表情包，实在是太不符合他的形象了，而且这些表情包他怎么还留着，都多少年了？</p>

“听南，和谁聊天呢？”叶主任看她埋头按手机，随口问道。</p>

夏听南思考了一下，有点迟疑地说：“我……哥。”</p>

“你也有哥哥啊，都没听你说过。”叶主任说，“我也有个哥哥，从小就不对付，见面就吵架。”</p>

夏听南回忆了一下，发现她和徐秉然从小到大好像从来没有吵过架，一般都是他们中的一个单方面宣泄情绪。比如小时候她把徐秉然的作业撕了，徐秉然会忍不住闷着火打她屁股；而徐秉然如果不陪她玩，她也会忍不住哭闹，对徐秉然拳打脚踢。</p>

不过结局都会变成徐秉然来哄她。</p>

这么一想，夏听南觉得自己小时候好贱，真是难为徐秉然了。当年他到底为什么会喜欢上她？眼光太独特了。</p>

下午不是很忙，时间过得尤其慢，夏听南一直在看时间，等待下班。</p>

之前她问过徐秉然，平常他一个人都是怎么解决吃饭问题的，徐秉然的回答是：“赶得上吃食堂就吃食堂，赶不上就回家自己煮。”</p>

对于徐秉然现在居然会做饭这件事，夏听南感到十分震惊，她今天一方面是想去徐秉然家里玩游戏缓和缓和两人的关系，另一方面其实是想尝尝徐秉然的手艺。</p>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徐秉然这一头出了问题。</p>

下班前整个支队临时组织了一场学习会，这一学就是两三个小时，把所有见过的没见过的文件全部传阅通读了一遍，还看了几个警示教育片。</p>

办公室主任简直心力交瘁，苦口婆心地跟各位领导和同事解释这是局里临时下的通知，过两天巡察组要来抽查台账，不然他们也不会在快要下班的时候还把大家留下来。</p>

徐秉然下午看到通知的瞬间就知道今天不可能准时下班，所以提前和夏听南说自己回不去了，让她不用等他。</p>

夏听南收到消息有点遗憾，但也没说什么，毕竟徐秉然是人民公仆，忙也是正常。</p>

等徐秉然全部收拾完回到家已经快晚上九点了，小区里几乎没什么人，老旧的路灯发出莹莹的光，不是很亮，但还是能让人看清路。</p>

他抬头往楼上看，这个位置看不到熟悉的小阳台以及阳台旁边总是拉着窗帘的窗户。</p>

他收回目光，慢慢上楼。</p>

夏听南正趴在床上看小说，忽然听见隔壁的阳台上传出了一点动静。</p>

她跑到窗边，非常快速地推开窗，窗户滑动发出“哗”的声音，窗帘被撞得抖个不停。她一下子探出头，看到旁边阳台上一脸惊讶的徐秉然，他似乎有点被吓到。</p>

“你吃了吗？”</p>

“晚上吃什么了？”</p>

两个人同时问出口。</p>

徐秉然说：“还没。”</p>

夏听南笑道：“我也还没吃。”</p>

她是真的还没吃，原本以为徐秉然最多晚上七点就回来了，所以就想等一等，后来开始看小说，一看就入迷不想动弹，完全忘记自己没吃饭这件事情。</p>

徐秉然点点头，刚想说话却被打断。</p>

夏听南忽然问：“你手上是什么？”</p>

“什么？”</p>

夏听南抬了抬下巴，奇怪道：“你背着手做什么？手里拿着什么吗？”</p>

徐秉然捏了捏指尖的烟头，默不作声。</p>

她嗅了嗅，迟疑道：“你在抽烟？”</p>

徐秉然还是不说话。</p>

见他这样，夏听南又想翻窗过去，说：“你让开一点。”</p>

徐秉然没动，用黑白分明的眸子盯着她，接着慢慢叹了口气，说道：“走正门，门没关。”</p>

夜晚的天色泛着一些异样的蓝，天上的云层稀薄，甚至都没有风，尤其闷热。</p>

徐秉然房间的空调开得很足，夏听南进来的时候倍感凉爽，她看向徐秉然，后者正在帮她找游戏卡带。</p>

他有很多游戏卡带，有一些借给同事还没还，但剩下的卡带之中也有不少夏听南想玩的。</p>

夏听南说：“你说我要不要也买一个SWITCH算了，否则你自己都玩不了。”</p>

其实她早就想买一台，但多少还是有些舍不得花这笔钱，毕竟她工作的这几年也没省下多少钱。毕业后她就不好意思向家里要钱，因为之前留在外地，所以以往拿到手的工资一大半都交了房租，剩下的吃吃喝喝，几乎是月光。</p>

这也是夏听南决定考回来的原因之一，毕竟住在家里能省下一大笔费用。</p>

两人往客厅走，徐秉然把客厅的空调也开了，然后在电视机上调好游戏画面。</p>

他把游戏机递给她，说：“不用，我不怎么玩游戏，你想玩就来玩。”</p>

夏听南随口问：“不玩你买它干吗？还买这么多游戏卡带？”</p>

他安静了几秒，然后岔开话题问：“你想吃什么？”</p>

夏听南不假思索道：“红烧肉。”</p>

徐秉然点头，然后往厨房走，留夏听南在客厅打游戏。</p>

没过多久，餐桌上就多了三盘菜，不仅有红烧肉，还有豆腐干和白灼生菜，都是很普通的家常菜。</p>

徐秉然其实也不会做菜，教程里说放多少食材调料，他就放多少食材调料，没有什么手艺可言，只是方便果腹而随手学的技能。毕竟天天点外卖不是什么好习惯，尤其在隔壁大队查处了几家违规的知名餐饮店后，徐秉然和同事们一样，更是对外卖敬而远之，能不点就不点。</p>

菜都是徐秉然回来的路上去超市买的，都很新鲜。他在家吃的机会不多，没有屯粮的习惯，这次夏听南突发奇想要一起吃饭，他就顺便买了一些回来，以防下一次夏听南忽然想来吃饭。</p>

夏听南放下游戏机，跑到桌子旁边伸手想拿一块红烧肉吃。</p>

徐秉然看见了，直接抓住她的手：“你洗手了吗？”</p>

夏听南努力挣脱着：“我的手没摸什么。”</p>

徐秉然见她还想用手抓吃的，干脆两只手用力握住了她的手腕，半拉半抱一路把她扯进了卫生间，往洗手台轻轻一推。</p>

“洗手。”</p>

夏听南莫名有点烦躁，于是随手打开水龙头冲了一下手，就关掉了水。</p>

徐秉然看到她的动作，走过去重新打开水龙头，抓着夏听南的手往水下淋。</p>

夏听南抗拒地抽手。</p>

徐秉然紧抿着嘴，动作强硬，神情很专注：“既然洗就洗干净一点。”</p>

两个人的手都被冲湿了，在流动的水流中似紧贴又似分离。</p>

徐秉然把洗手液挤在手心，然后抹在夏听南的手背上，泡沫逐渐出现在他们的指缝，徐秉然的手指不断拂过夏听南的指节，紧接着又与之交错，像是在摩挲缠绵。</p>

他们的手臂同样缠绕着，肩膀贴着肩膀，稍有动作就会产生轻轻的碰撞。</p>

微妙的氛围在他们中间发酵。</p>

夏听南头皮有些发麻。</p>

以前也不是没有这样过，她翻窗弄脏手，又或者是没洗手偷吃被抓包，都会被他拖去卫生间洗手，但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不自在。</p>

徐秉然显然也意识到什么，松开她的手让她自己好好洗。</p>

夏听南边洗手边想，看来的确是太久没见了，十几岁的她是绝对想不到自己有一天会和徐秉然相处不自在，毕竟这可是徐秉然啊！</p>

看夏听南把手上的泡沫冲干净，徐秉然把擦手的毛巾丢给她。</p>

徐秉然的视线一直落在夏听南的手上，看着毛巾拂过她的指尖缝隙，他撇开眼，让她擦干就出来吃饭，然后自己先走了出去。</p>

夏听南跟着徐秉然出去，走到餐桌旁坐下，拿起筷子打算吃饭。</p>

然后，她忽然顿住，抬眼瞪徐秉然，忍不住小声反抗：“既然要用筷子，那为什么要洗手？”</p>

徐秉然说：“卫生点。”</p>

“那也不用搓得这么干净吧？”</p>

“我有强迫症。”</p>

夏听南服了。</p>

吃完饭后，夏听南自告奋勇收拾残局，不仅把桌子擦得干干净净，还把碗碟全部洗得锃光瓦亮，饶是徐秉然也露出了一丝惊讶的表情。</p>

夏听南叹了口气，带着炫耀的语气说：“我现在已经今非昔比了。”</p>

大四开始，她一个人在外面住，最初徐秉然还会抽空去她住的地方看看，帮她整理整理东西。直到他们两个开始冷战，她被迫学会各种生活技能，无论是搬家铺床，还是洗衣烧饭。</p>

仅仅过了三年，一位手忙脚乱的少女就变成了现在从容的抠脚大汉，可喜可贺，可悲可叹，连夏妈妈夏爸爸看到她这样都忍不住喊“绝”，后悔没早点让她出去历练一番。</p>

显然徐秉然也想到了那时候的事情，垂下了眼睛。</p>

夏听南想了想，忽然说道：“我们谈一谈。”</p>

听到夏听南说要谈一谈，徐秉然身侧的手指动了动。</p>

“谈什么？”他问着，弯下腰开始整理卡带。</p>

夏听南的目光跟着他，想看他的表情。但徐秉然低着头总是略过她的目光。</p>

她泄气道：“还能谈什么？徐秉然，你别揣着明白装糊涂，不说出来我实在是不舒服，你不想谈没关系，你听我说就好了。”</p>

徐秉然整理的动作变得有些缓慢。</p>

夏听南自顾自认真地说：“当年把你删了是我不对，后来我想加你，可是你一直没通过，我以为你不想理我了，所以我才一直没有联系你，我不是真的……不想看到你了。”当年的话多多少少还是有些伤人，她说起来也有些涩然。</p>

徐秉然说：“没有不想理你。”</p>

他的声音很轻很轻，混在游戏声中。但夏听南听见了，而且听得很清楚，没有来由的怒火从心中来，原本她的话就多，现在开了个口，就忍不住往外倒。</p>

“当初风风火火追我三四年的是你，所有人都以为你是我男朋友，直接掐灭了我所有的桃花就算了，后来突然消失的也是你。</p>

“你说你没有不想理我，那我加你好友你为什么不通过？我打你电话你为什么不接？为什么一直不联系我？徐秉然，就算你不喜欢我了，但咱们一起长大，怎么也算是一家人吧？</p>

“再往前说，实习那时候，我和那个男同事什么事都没有，你就突然找上人家。”</p>

她开始翻旧账，打算把事情都说清楚。</p>

大四的时候，她在学校附近一家外企实习，住的是公司宿舍。</p>

当时徐秉然还在当特警，每天除了训练就是训练，几乎没有假期可言，但他依旧尽量抽出时间来找她。次数多了，和她住同一幢楼的同事多少都对徐秉然有些印象，更别说徐秉然长相和身型都出挑，想让人不注意也难。</p>

那时候刚好有个男同事和她在做同一个项目，两个人话都比较多，关系还算可以，经常一起吃饭，有时候还一起下班。</p>

她不知道徐秉然为什么有对方的联系方式，而且两人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深入对话了一回，之后那位男同事明显开始疏远她。又过了没多久，公司里就传出了一些比较难听的谣言，诸如她乱搞男女关系之类的，而且越演越烈。</p>

就算夏听南再乐观，也只是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何况那段时间她很忙，心情一直有些抑郁，再加上连续几次撞见别人在背后诟病她，她就像油桶被点着火，炸开了。</p>

怒气需要有一个发泄的对象，于是她把枪炮对准了她所认为的始作俑者——徐秉然。</p>

后来回过头来想一想，徐秉然是什么人她哪能不知道，其实她最应该骂的分明是那位男同事，不知道往外传了什么乱七八糟的谣言。但她那时候太年轻，有着现代人常有的毛病，还是欺软怕硬，擅长窝里横，习惯把气往自己人身上撒。何况徐秉然锲而不舍的追求早已让她烦躁不已，长久压制的怒意找到爆发点，她一气之下删掉了徐秉然所有的联系方式。</p>

后来徐秉然来找过她几次，但她那时候还在气头上，于是都狠下心避开了。等到她逐渐冷静下来想把徐秉然加回来，徐秉然却没有再理过她，她自然而然地认为徐秉然终于放弃了喜欢她这件事，甚至生她气了。</p>

之后实习结束，从那家公司离职，离职前她还和那个男同事大吵了一架，然后写论文、准备毕业答辩、找工作、换工作、全身心投入考公考编，事情堆积着过来，变得无比忙碌，就更别提和徐秉然联系。而且也有赌气的成分在，毕竟她也是要面子的，联系了徐秉然这么久没有得到回应，之后自然就不再坚持联系他。</p>

徐秉然站直身子解释道：“我没和你那个同事说什么，我也没想到他会那样，对不起。”</p>

“没有没有，你没做错什么，是我当时太过分了。”看到他这么果断地道歉，夏听南顿时熄了火，表情有些赧然，明明是她想好好地和徐秉然道歉，“我才是对不起，我那段时间太暴躁了，所以你不生我气了吧？”</p>

徐秉然想说什么，但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摇头。</p>

她又问道：“所以你那时候为什么不加我？”</p>

徐秉然沉默了两秒，说：“不想理你了。”</p>

“啊？你刚刚说过没有不想理我。”</p>

“我说错了。”</p>

“真有你的。”</p>

“还行。”</p>

夏听南好气又好笑，不过整个人倒是彻底舒坦了。和徐秉然重逢之后，她就觉得有块大石头压在心上，如今开诚布公地说完自己的想法，顿时感觉心里的一根刺被连根拔起。</p>

误会如果不及时解释，是很容易被放大的，分明是这么小的一件事，却莫名其妙让他们冷战了三年多。</p>

这几年她不是没有关注过徐秉然，她知道徐秉然每年都会找机会回来看一看她爸妈，但可惜从来没有和他撞上过一次，她以为徐秉然是在故意躲她；她知道他的仕途一帆风顺，但不知道他调回来了，她以为徐秉然是不打算回来的；她也知道徐秉然问过她的情况，但一直没有主动联系她，她以为自己和徐秉然回不到以前了。</p>

夏听南冷不防地喊道：“徐秉然。”</p>

徐秉然抬眼看她。</p>

她看着他，认真地说：“我挺想你的，真的。”</p>

徐秉然怔了一下，忽然抿着嘴笑了，露出夏听南熟悉的单边酒窝和温和的眉眼。</p>

他说：“我也是。”</p>

夏听南笑盈盈地问：“那我们以后不冷战了吧？”</p>

徐秉然在她期待的目光下缓缓点头。</p>

于是接下来的每一天，夏听南都来徐秉然家里打游戏，十分刻意地在徐秉然面前刷存在感。徐秉然有时候会和她一起玩，有时候只是看着她玩，就像过去一样自然。</p>

徐秉然知道她愧疚于当时误会他，对他说出那些过分的话，其实他已经记不清夏听南到底说了些什么，也可能是他刻意遗忘，好像只是简短的几句话，诸如就算喜欢那个男同事也不会喜欢他，又或者是觉得他很烦，不想再看到他。</p>

现在看起来能很容易分辨出这是气头上的话，但在那时候的确给他造成了很大的伤害，心理上的失落让他难以呼吸、不知所措、难以入眠，到现在回想起来心中依旧是钝钝地痛。</p>

他也挫败于夏听南不相信他的这个事实，也无奈于夏听南连一点心动都不愿意施舍给他，到后来逐渐接受了一切。</p>

人生是很奇妙的，它总是会让你在某几个充满意外的瞬间想明白一些事，然后把失控的航线重新拉回正确的轨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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