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8 陆赫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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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阳公主身上的伤过了好一阵子才慢慢结痂，陆贵妃因为愧对女儿，平日里只让宫人去公主府送些物件，她自己却是不去的。</p>

小汤山，陆念锦在暖和的温泉庄子呆惯了，也不愿意再回京城，干脆让芸姝又回国师府取了一趟东西。</p>

这日，陆念锦和萧询从外面散步回来，阿苑疾步迎上前来，皱着眉道，“太子，太子妃，湖阳公主来了。”</p>

“湖阳公主？”萧询挑了挑眉，问，“她在哪里？”</p>

“在庄子正门外，”阿苑压低了声音禀道，“是倭国王子带她来的，两人决意求见太子妃，想让太子妃帮湖阳公主诊治。”</p>

“你怎么看？”萧询沉吟片刻，朝陆念锦看去。</p>

陆念锦轻磕了一下眼皮，“到底是你的妹妹，让她进来罢。”</p>

“去请！”萧询吩咐了阿苑一声，阿苑忙去了。</p>

没多久，倭国王子就陪着湖阳公主过来了，可能因为脸上有伤的缘故，湖阳公主头上戴了厚厚长长的幂篱，那幂篱一直到她的脚尖上。</p>

萧询将两人请去了厅堂，又让人给两人上了茶水。</p>

“多谢皇兄，”倭国王子笑着道谢。</p>

萧询点了点头，没有言语。</p>

陆念锦直接朝湖阳公主看去，“请公主将幂篱摘下来，我看看你脸上的伤口。”</p>

“嗯。”湖阳公主低低应了一声，慢慢将头上的幂篱摘了下来，陆念锦只瞧了一眼，就变了脸色，“竟然如此严重吗？”</p>

湖阳公主紧抿着唇，黯然了眼神，她巴巴地看着陆念锦，问，“皇、皇嫂，你能治好我吗？”</p>

“不能，”陆念锦看着她的眼睛，轻轻地摇了摇头，“我医术低微，治不好你。”</p>

“可你不是神医吗？”湖阳公主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顿顿，又哀求道，“我知道，你记恨我以前伤害过你，可那都是小时候的事，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不是吗？皇嫂，我求求你救救我，只要你肯救我，不管你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真的，求求你了。”</p>

“我说了，我没办法！”陆念锦听着湖阳公主的求饶，却没有半分的动容，理了下衣袖，仍旧是那句话。</p>

“你——”湖阳公主瞪她，眼神又恨又绝望。</p>

萧询见状，不悦地看了倭国王子一眼，道，“湖阳重伤，情绪不好，你先带她回去养着罢。”</p>

倭国王子闻言，朝湖阳公主看去，好声好气道，“湖阳，我们回去吧。”</p>

湖阳公主侧头，狠狠地瞪了倭国王子一眼，“懦夫！”</p>

倭国王子挑起眉头，“知情识趣怎么就是懦夫了？”</p>

“你就是懦夫、孬种！”湖阳公主正在气头上，她口不择言地骂道。</p>

倭国王子冷了脸色，站起身道，“你走不走，不走我走了！”说着，一甩袖子便朝外走去。</p>

湖阳公主没有达到自己的目的，自不肯走，她瞪大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陆念锦和萧询，“到底要怎么样，你们才肯帮我。”</p>

“不是我不帮你，而是我真的治不好，”陆念锦无奈地看着湖阳公主，摇头道，“你这伤，倘若在一开始就求到我的面前，我说不定还能有几分把握，但现在，真的迟了。”</p>

“怎么就迟了呢？”湖阳公主不肯相信。</p>

陆念锦目光复杂地看了她一眼，无奈解释道，“有人在你的饮食中下了醉红颜，这种药无色无味，会让毁掉的肌肤彻底定型，完全没有补救的可能。”</p>

“你、你说什么？”湖阳公主往后退了两步，差点跌坐在地上，她惊恐又意外地看着陆念锦反问。</p>

陆念锦摇了摇头，“公主你与其在这里缠着我，做些无用功，还不如回宫去，先将害你的人揪出来，不然难保那人下一次出手，不会直接要了你的命！”</p>

她的语气太过严肃，湖阳公主生生地打了个激灵，她深深地看了陆念锦一眼，然后转身离开了温泉别庄。</p>

“她的脸真的没有办法治吗？”湖阳公主离开后，萧询握住陆念锦的手问道。</p>

陆念锦挑了挑眉，“其实还是有办法的，只是成功的几率太小了，不适合用在她的身上。”</p>

萧询默了片刻，低头反问，“是要将她现在的脸面全部割去？”</p>

“算是吧。”陆念锦点了点头，顿顿，又弯唇笑道，“算了，不提这些了，我们去看极儿罢，许是不习惯这小汤山的气候，这两日我观他有些食欲不振。”</p>

萧询点了点头，走到半道，又提议，“食欲不振，吃些青菜应该会好很多，咱们午膳吃菜粥怎样？”</p>

“好啊！”陆念锦侧头一笑。</p>

另一边，湖阳公主下山后，进了城，就直奔皇宫而去。</p>

漪澜宫中，陆贵妃没想到湖阳公主会拖着沉重的病体过来，她神色复杂地坐在那里，很久后，才吩咐婉华姑姑，“让她进来罢。”</p>

“是，娘娘！”婉华姑姑朝底下的小宫女使了个眼色，宫女会意，很快将湖阳公主请了进来。</p>

湖阳公主对陆贵妃不去公主府看她，早有心结，许是打着刺陆贵妃良心的主意，她一进漪澜宫寝殿，就将头上的幂篱摘了下去，径直走到陆贵妃面前，福身道，“女儿给母妃请安，见过母妃。”</p>

“阳儿……”陆贵妃眼色复杂地看着女儿，良久后，轻叹了一声，道，“坐吧！”</p>

湖阳公主修罗一笑，上前在陆贵妃身边坐下，侧身抱住她的胳膊，笑着道，“这么长时间不见我，母妃有想我吗？”</p>

陆贵妃看见湖阳公主那张脸就瘆得慌，她不动声色地抽出自己的手，尴尬地假笑了一下，“母妃自然是惦记你的。”</p>

“是吗？”湖阳公主嘲讽的反问。</p>

陆贵妃面色一僵，继而又问，“阳儿今日怎么想起进宫来了？可是有什么要事？”</p>

湖阳公主嗯了一声，“我今日进宫来，是想问问母后，当日害我的凶手您可抓到了？”</p>

“这、还没有。”陆贵妃摇了摇头，提起这个，她也懊恼得很，明明她已经快将皇宫翻个底朝天了，可那个害了她女儿的人她就是找不到，就好像根本没有那个人，她女儿是被上天降下的神火惩罚的一般。</p>

“还没有？”没有得到肯定的答复，湖阳公主一下子不高兴起来，她失望地看着陆贵妃道，“我真不知道母妃镇日都在做些什么，难道非要我死在你的面前，你才知道心疼我？”</p>

“阳儿，你这是什么意思？”陆贵妃惊愕又讪讪的问。</p>

湖阳公主深深地吸了口气，“我方才去小汤山见过太子妃了。”</p>

“你去了了小汤山？那太子妃怎么说，你脸上的疤痕还有得治吗？”</p>

湖阳公主想起这个就来气，她摇了摇头，“她说治不好了。”</p>

“治、治不好了……”</p>

“因为有人在我的饮食中下了醉红颜。”</p>

“醉红颜，那是什么东西？”</p>

“一种让伤口无法恢复的药，来之前我已经找梁医正确认过了，我体内的确有醉红颜的毒素。”</p>

陆贵妃听湖阳公主说到这里，再也忍不住，眼泪如雨，倾盆而下，“阳儿，我的阳儿，”她紧紧握着湖阳公主的手，轻抚着她脸上斑驳的伤痕哭道。</p>

湖阳公主对陆贵妃的痛哭流涕却已经没有感觉，她只是冷冷地看着她，“若是母妃不想背后的歹人再次对我出手，最好早日将那歹人揪出来。”</p>

陆贵妃也想到了这点，并且，她第一个怀疑的就是她的父亲陆赫。</p>

因为在湖阳公主下降前几日，她刚派人杀了陆赫养在北院最宠爱的一只金丝雀，以那人睚眦必报的性子，定会对她最疼爱的人出手。</p>

这般想着，她的面色越发凝重起来，深吸一口气，看向湖阳公主道，“阳儿，你莫要心急，要不了多久，母妃必定给你一个交代。”</p>

“但愿吧！”湖阳公主点头。</p>

陆贵妃叹了口气，片刻后，又看着她的眼睛问，“你也好长时间没有见你父皇了，要不要去看看他？”</p>

“不必了，”湖阳公主摇头，她可没有忘记在景妃胖了后。父皇看向她的目光有多嫌弃，她还想在她父皇面前维持美好的形象，怎么能让他看见这样的自己。</p>

“也、也好，”陆贵妃吞吞吐吐地说着，停了一下，又问，“那你现在是回公主府去，还是在玉湖殿住上几日？”</p>

“玉湖殿罢。”她说着，起身就朝外走去。</p>

坤宁宫。</p>

皇后正在左右手捻棋互搏，芍药轻手轻脚地从外面走进来，上前行礼道，“娘娘。”</p>

“有事吗？”皇后放下手中棋子，朝她看去。</p>

芍药压低声音，道，“娘娘让奴婢私下查访的人，已经找到了。”</p>

“是吗？”皇后眸光大盛，来了兴致。</p>

芍药连忙上前，将找到的人仔仔细细地形容了一番，末了，又道，“娘娘要不要亲自见见那人？”</p>

皇后摇头，“不必了。既然找到了，送她进宫就是，等她有了成就，本宫自会好好地照拂于她。”</p>

“是，娘娘。”芍药答应一声，又退了下去。</p>

隔了七八日，陆贵妃终于将线索钉在了镇国大将军府上，她恨得目眦欲裂，很不能当场将她那人畜不如的父亲斩杀了。</p>

同时宫里发生了另外一件大事，皇上临幸了一名叫采莲的宫女，并在次日就将那宫女封了妃，赐住翊坤宫，并赐名长歌。</p>

宫里其他人不知道这是什么缘故，但皇后和萧询却是最清楚的，不过是“长歌怀采薇”罢了。</p>

小汤山中，萧询将皇上的这段隐秘过往与陆念锦细细讲来，陆念锦只觉得她的面前，有大大的“晚节不保”四个字飘过。</p>

“你似乎很不喜父皇这般作为？”萧询捏着她的手，轻声询问。</p>

陆念锦回视了他一眼，反问道，“倘若太子先我一步离世，那不知您是希望我对您余生相思，孑然一身，还是不断寻常与您相似的小郎君，将他们当做您，捧在掌心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