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继（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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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家大族里，混淆血脉是极其严重的事情。</p>

绿宝见老太太脸色渐渐凝重，才知道老太太没有想到这一层，默默加上一句，“这些都是我的推测，琴姨娘费尽心思住到庄子上到底想干什么，盯上十天半个月就知道了。”</p>

“绿宝长大了，比祖母想得深想得远了。”</p>

姜老太太深深感慨。</p>

家里连日来的几出大戏，她已经查到确实出自琴姨娘之手，也大约猜出点琴姨娘的心思。</p>

只是顾忌着琴姨娘肚子的孩子，暂时没有动她罢了。</p>

万事等琴姨娘生下孩子再说。</p>

“我以为这个蠢货顶多是笃定了自己这一胎是个哥儿，没想到她还有这样的心思……”</p>

老太太蹙眉摇头，“是个哥儿又怎么样呢？若是教养得如孙氏那几个吃喝嫖赌样样精通的孙子一般，也就只是个传宗接代的废物。”</p>

老太太沉吟一番后，摸着绿宝的小脑袋说，“绿宝儿，这件事你拿主意去办吧，有了结果再报到祖母这里来。”</p>

以后家里多半还是要靠四丫头帮衬的。</p>

绿宝领命去了。</p>

庄子上琴姨娘和她的两个贴身丫鬟，以及琴姨娘家中的老爹和老娘，成了重点监视对象。</p>

这些人衍生出来的人际交往网，则是次要注意人群。</p>

大约是距离琴姨娘瓜熟蒂落的时间还早，庄子上并没有太大的动静，倒是琴姨娘乡下的老娘，偶尔打听起附近孕妇的消息。</p>

京墨悄悄地和绿宝说，“姑娘，还发现了一件事，琴姨娘身边的甘草，同梨花巷涧老爷身边的小厮天麻偷摸往来，时有东西传递。”</p>

绿宝立刻就敏感了，虽然不排除两个下人谈情说爱的可能，但她莫名就想到了澈老爹头顶变色儿的帽子。</p>

梨花巷姜家和她们七弯巷姜家毕竟曾经是一家，府上用着的一些老人，在两边都有不少盘根错节的关系。</p>

比如琴姨娘，她的姑奶奶一家，可都在梨花巷当差，扯七扯八的，琴姨娘从前和姜涧见过面也未可知。</p>

绿宝的手指“哒哒”敲着桌面，大夫说琴姨娘差不多是一个多月的身孕。</p>

根据周氏身边的花嬷嬷回忆，一个多月前，澈老爹确实是睡过琴姨娘的。</p>

她霍然起身，“京墨，把羽涅喊过来见我。”</p>

虽说家丑不可外扬，但绿宝怕连累了身边的丫鬟，这样儿的事，羽涅来做正合适。</p>

“找几个人盯紧了姜涧，再查一查姜涧一两个月前去过哪些地方？有没有和我们家的琴姨娘或者有关的人见过面？</p>

“对了，琴姨娘同她祖母感情很好，每隔一两个月就会去老太太跟前求恩典，出府探望她卧病在床的祖母。</p>

“重点查一查姜涧有没有去过琴家附近。</p>

还有，替琴姨娘摸出喜脉的那个大夫，也查一查底细。”</p>

羽涅有些飘飘然，那天下班回了王府，他得意洋洋同穆二熙说，“四姑娘这是怀疑她爹被戴了绿帽子，这么重要而隐秘的事，她连京墨和轻粉都没有说，直接就指派了我去做，可见是把我当成自己人了。”</p>

穆二熙淡淡说，“一般经手了主家阴私丑闻的人，最后都是被灭口的下场。”</p>

羽涅，“！！！”</p>

嫉妒，世子爷这一定是嫉妒。</p>

“爷，这一阵儿我下班回来您都在外书房等我，您是不是在等我带四姑娘的口讯或者书信给您？呵呵，让您失望了，最近四姑娘很少提起您呢。”</p>

来啊，互相伤害啊。</p>

穆二熙面无表情，冷冷吐出一个字，“滚。”</p>

不过到了第二日，穆二熙就等到了绿宝的一个口讯儿。</p>

起因是梁三公子找人上门向三姑娘姜黄宝提亲来了，来的还是象山书院桃李满天下的唐先生。</p>

梁三公子是唐先生的关门弟子，这个时代，先生地位崇高，堪比老父，代为提亲也不是不可以。</p>

这真是打了姜家人一个措手不及。</p>

虽然经过讨论，她们一致认为梁家不是良配，但梁三公子这番操作，着实让她们出了一口恶气。</p>

看吧，梁二太太看不上她们姜家的姑娘，梁三公子却是当了宝的。</p>

不管答不答应提亲，面子是有了。</p>

当然，二姑娘姜橙宝不在此列。</p>

梁家拒了排行老二的她，转而向三姑娘黄宝提亲，对她来说是奇耻大辱。</p>

她满身煞气冲到黄宝的金玉苑，原是想着砸了黄宝的屋子方才甘心，不过当看到绿宝也在金玉苑时，橙宝的气势顿时就小了许多。</p>

“三妹妹平日里不声不响的，竟看不出有这等心思，哄得梁三公子不惜违逆家中长辈！”</p>

橙宝恶狠狠瞪着黄宝，“听说方姨娘是秀才家的女儿，也不知三妹妹从哪里学来的勾人手段，烟花柳巷的下贱女子都未必有三妹妹的好本事！”</p>

黄宝本就不是个刚强的，被橙宝几句话骂得泪流满面，哽咽着说，“二姐姐……我……我没有……”</p>

“还不承认呢？”橙宝叉腰，“真是当了——”</p>

“闭嘴。”</p>

绿宝冷冷看了她一眼。</p>

橙宝，“……”</p>

我是姐姐，我不怕，我就是要骂！</p>

“你……我……”橙宝哇一声哭了，“我还是姐姐呢，眼见着你们一个个都有了归宿，就我还没个着落……满盛京的人不定怎么嘲笑我呢……”</p>

绿宝不去理她，只问黄宝，“三姐姐之前见过梁三公子吗？母亲让我来问问你，好好的，梁三公子怎么忽然就来提亲了？三姐姐可知道缘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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