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杀人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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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眚，莫要妄动。”后头的老者拉住她，精烁的小眼睛看了看宋立言，“这是上清司的人。”</p>

“上清司？”被唤青眚的鼠妖闻言更是恼恨，“好啊，上清司的人更好，新账旧账一起算。今儿哪怕拼了这条命，我也必定杀了他！”</p>

宋洵提剑防备，宋立言却是若有所思，盯着这群鼠妖的爪子和牙看了一会儿，轻声开口：“上任县令，或者说这浮玉县的历任县令，原来都是死在你们手里。”</p>

“是又如何？”青眚呛他，“下一个就轮到你。”</p>

“要打要杀都无妨，但有几个问题我想不明白，几位可否解惑？”宋立言将獬豸剑一横，“若这惑解了，我便弃剑不用。”</p>

獬豸剑白光再盛，逼得鼠众抬爪遮眼。这东西是上等灵剑，有它在，想杀持剑之人就麻烦得很，没想到这傻子竟会主动说弃剑？</p>

青眚回头看了看其余的人，鼠目一转，大家心下就明白了，这买卖定是不亏。</p>

“你想知道什么，问吧。”青眚上下扫视他，“但说好弃剑，你可别使诈。”</p>

宋立言颔首，将剑往地上一掷，半个剑身没入结界之下。他指尖抵着剑柄，抬眼道：“浮玉县历任县令，除我之外都只不过是普通凡人，与你鼠妖一族有何龃龉？”</p>

青眚捏紧拳头冷眼看他：“我瞧你年岁小，不知道旧事也不足为奇——八十年前浮玉县一役，上清司集结众人围剿我鼠族，当时的县令便是落井下石，趁机坑杀我族未得道晚辈数千，以致我鼠族几近灭族。此等血海深仇，我等难道不该报？”</p>

宋立言皱眉：“做事的是当时那一任县令，你们何至于杀后来这么多人？”</p>

“当时那位县令说了，他做的是一个县令该做之事。好，好得很，县令该与我鼠族为敌，吾辈就杀县令。我倒是要看看，这天下有多少个人能来当这浮玉县令！”青眚龇牙，四周鼠众也群情激奋。</p>

宋立言掐指算了算，更疑惑了：“八十年前一个县令做错事，你们这么多年都无动静，却只在这两年开始疯狂报复？”</p>

“托你上清司的福，吾王内丹被封于石敢当，吾辈便是被那石敢当镇压多年，难以得见天日。”青眚恨道，“但凡吾辈能早些出来，还有得你们的活路吗？”</p>

鼠族胆小出名是真，但睚眦必报也是真。石敢当本是将它们镇压得好好的，不曾想赵县令突发奇想将石敢当移走，鼠妖逃出生天便以粮仓为老巢养精蓄锐，开始报复。</p>

从赵县令开始到后来的县令，只要开仓放粮，就等于是打开鼠族老巢对它们喊：新县令来送命啦——</p>

这些妖怪会化为人形，假扮衙差。案发之后问起，甚至会做假口供，这也是为什么楼似玉说她听见了惨叫，当时衙差们的口供却是“什么也没听见”。</p>

无怪这案子一直破不了了。</p>

理清来龙去脉，宋立言的表情就柔和了下来，将獬豸剑彻底送入结界之中，侧头对抱着自个儿没撒手的楼似玉道：“你的嫌疑被排除了。”</p>

楼似玉瞪眼仰头看他：“大人，您还一直怀疑奴家呢？奴家有什么可疑的呀？”</p>

“可疑的地方太多了。”宋立言眯眼，“但现在真相大白，凶手不是你。”</p>

“那可真是谢谢您了！”楼似玉直翻白眼。</p>

宋立言低头看了看，这才发现她一直环抱着他，两人贴得很近，他甚至闻见了她身上淡淡的香味儿，像是沉香，却又带着一股子人间特有的烟火气。</p>

身子一僵，他道：“掌柜的，男女授受不亲。”</p>

“你还管什么授受亲不亲呢？”楼似玉看向四周，分外惊恐地道，“他们看起来想活吞了我们啊！”</p>

没了獬豸剑的光，四周鼠族大胆地凑了上来，就连最前头那四个化出人形的鼠妖也一把撕开皮囊，朝他露出了獠牙。</p>

“听闻上清司的人比普通人好吃许多。”那老者舔着尾巴道，“我想尝尝。”</p>

最后一个尝字落音，硕大的身子猛地就朝宋立言冲了过去，带着一阵腥风铺卷，就算只是被撞着一下，怕是也要落个重伤。楼似玉吓得直接缩去宋立言身后，宋洵见状也要上来挡，却不想宋立言压根是早有准备，炁灌指尖，朝那鼠妖的眉心轻轻一弹。</p>

“嘭”地一声巨响，血花飞散，无数散落的皮毛碎肉如下雪一般四落。众鼠都惊愕地仰头，却是连那老者的尸体都没看见，只剩了零碎的血肉，一点点沉降至地上。摄人的气势如海浪一般在结界中荡开，骇得青眚连连退了好几步。</p>

“你……”</p>

“我允了你们不用剑，可没说不会还手。”宋立言拂袖挥去面前血雾，左手已然是捏了一张黄符。</p>

“撤！”见势不妙，青眚大喊一声，身化为鼠，飞快逃窜，其余鼠辈也欲奔走。可黄符已然出手，飞至上空结成一张带刺铁网，泛着粼粼白光，兜头就朝它们罩了下去。</p>

若是普通的网还好说，可这带了极高修为的东西，压根不是轻易能躲的。稍微一个停顿，原形就被卷进去，扎穿脾肚，身形俱灭。不过眨眼一瞬间，已经有数只鼠妖中招，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就化为了齑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