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蛇是人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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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一夜，渡船终于将到那片湖泊。</p>

而徐州悬剑司上掌剑领着运河两岸两位掌剑数位剑首，在这航道上，等候已久。</p>

今日是个大晴天，眼瞅着天色已晚，夕阳西下，照的水面波光粼粼。</p>

彭城府掌剑往北边儿看着，可就是没见有什么渡船南下，他没忍住嘀咕一声：“上掌剑，运河两岸又不止是咱们，这等能杀三阶妖兽的猛人，又没有触犯什么律法，咱们拦人家作甚？”</p>

上掌剑猛的转头，眯眼道：“能斩杀三阶妖兽的人，一点底细都不知道，若是歹人怎么办？”</p>

这位徐州上掌剑，姓韩名六指，字多余。听这名字，就是灵复司丞韩黑臂的起名风格了。</p>

韩黑臂四十余岁得子，如今儿子也四十了，还是个光棍。人家曹倒斗比他大几岁而已，重孙都二十了。</p>

果然是人比人，气死人。</p>

彭城府掌剑的牢骚，韩六指只是回头冷冷看了他一眼，并未开口。后者赶忙低头，再不敢言语。</p>

眼瞅着西山日暮，北边儿航道，终于是出现了一条船。</p>

韩六指见状，双眼一眯，沉声道：“截住。”</p>

方才说错话的那位掌剑立刻迈步狂奔而出，踏着水浪直往前去。他想法也简单，就是觉得方才惹得上官不高兴，得赶紧做点儿事出来，让上官别那么生气。</p>

于是乎，这位黄庭后期的一府掌剑狂奔至渡船之前，站立于航道正中，大喊一声：“悬剑司例行公事，前方渡船靠岸停船，接受询问！”</p>

而此时，李乘风与赵白鹿都站在前方甲班，朱无路江淮等人，也都在。</p>

听见有人喊悬剑司例行公事，让靠岸，赵白鹿转头望向李乘风，神色变得古怪了起来。</p>

“照理说，你现在全权代管悬剑司吧？这徐州悬剑司，要查你这个悬剑司实际当家的？”</p>

李乘风笑了笑，并未答复。而老叶则是躺在藤椅上，长叹一声，心说少夫人跟着少爷这么久，是聪明了点儿，但还不是太聪明。</p>

果然，李乘风自袖中掏出鱼袋，取出鱼符之后随手一挥，鱼符便如同飞剑一般射往下方那青年掌剑。</p>

后者见一道流光爆射而来，冷笑一声，一伸手便将“暗器”抓在手中，还嗤笑道：“竟敢暗算悬剑司五品掌剑？好大的……”</p>

话未说完，青年人突然觉得方才那暗器，有点儿像是……鱼符？</p>

他赶忙伸出手，只看了一眼，便觉得眼前一黑。</p>

“完了完了，今日得罪的是顶头上司跟上司的上司啊！上官是被我得罪遍了，今后还怎么在悬剑司混？”</p>

而李乘风，见那家伙呆呆站着，船都要撞上他了还不动弹，只得没好气一句：“看清楚了就去回禀，等着挨撞吗？”</p>

青年人咽下一口唾沫，二话不说便扭头儿。而此时李乘风的船也入了大湖，已经往东转舵了。</p>

那位青年掌剑又狂奔回去，可离着老远，韩六指便冷喝一声：“好你个孙望，我让你逼停渡船，回来作甚？”</p>

孙望闻言，苦涩一笑，低着头将鱼符高高捧起，真是个欲哭无泪：“不是……我这真逼不停，我怕被做成大酱啊！”</p>

山南刺史被当街杖成了肉泥，灌进坛子里就是肉酱啊！其余各州的大小官员是真的闻风丧胆！</p>

风是李乘风的风。</p>

韩六指闻言，略微一愣，随即仔细看了一眼鱼符，紧接着嘴角便是一阵抽搐。</p>

悬剑司历来就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大掌剑若不在，悬剑司一切事宜都是京兆上掌剑说了算，何况这个上掌剑还是侯爵……</p>

一些事情旁人不知道，他作为灵复司丞的亲儿子，又怎么可能不知道？</p>

于是他嘴角一扯，“看方向是往东边渡口去了，既然截不停，还不随我去迎？”</p>

杖毙山南刺史算个逑，他连开国皇帝都做成大酱了，还他娘倒进茅坑了……</p>

动身之前，韩六指深吸一口气，沉声道：“挨骂就受着，谁叫咱运气不好，船要停在咱们治下。别忘了咱们这位侯爷刚刚领了检校御史中丞，运河里出了一头三阶妖兽，还被他逮住了，待他回京之后，凡是两岸州府，免不了被问责的。”</p>

韩六指算是明白为什么给一个检校虚职了，原来是为了方便他离开长安后各地的事情他都管得着……</p>

这会儿了，孙望是老实了，反正打死再不说话，说得越多越得罪人。</p>

可不服气的人还是有的，后方那位沛县剑首便沉声一句：“京兆前些日子不也出了好几头三阶妖兽么？运河这么长，凭什么问责我们？”</p>

韩六指冷笑一声，转头问道：“人家斩了妖，还将仙门两个始作俑者当场打杀了，你有本事捉那头三阶妖兽？都给我闭嘴，跟着我走！”</p>

而此时，渡船之上，李乘风手指不断敲击着栏杆，嘴里呢喃：“一路并未停船，况且这才过去一天一夜而已，他韩六指消息还真灵通。”</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