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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立叩拜之后,听到“平身”二字,再扣头后站起来。</p>
“勉之,你的林氏数字瞧着很有意思,与朕讲解讲解。”</p>
大概是刚下朝不久,元帝的声音里透着疲劳。</p>
林立道了声“是”,微微抬头,不见黑板等物,一时有些发怔。</p>
数字这玩意,要如何空口白牙地讲解?</p>
有两位内侍上前,左右打开一张卷幅,悬于半空,另有内侍捧了笔墨。</p>
林立顿了下,躬身道:“陛下,臣的字……恐污了陛下的眼睛。”</p>
元帝笑了:“无妨。”</p>
能在他面前写字的,字都不会差多少,更何况还是少傅的弟子。</p>
元帝笑着看着林立执笔,悬腕,在纸张上写了个竖,然后,是第二个数字。</p>
元帝的笑容凝固了。</p>
他一眼就看出,林立这是头一次在悬空的纸张上落笔。</p>
落笔软绵,无着力点,手腕力气不足,显然是没有在书法上下过力气。</p>
同样都是数字,与折子呈上来的,大相径庭。</p>
林立几天来第三次讲解数字,越发简洁清晰,游刃有余。</p>
林立只将数字之间的写作规律讲解之后就停下来。</p>
元帝很有兴趣,又问了表格,接着问何要从左往右书写。</p>
“大概是,右手执笔,从右往左横写,会遮挡了视线。”林立迟疑了下,还是说出真正的想法。</p>
“有些道理。”元帝道,“你那林氏表格也很有趣。朕觉得,将你放在工部屈才了。</p>
你这数字不错,表格也简单明了,回去整理下,写个奏章呈送上来。”</p>
林立应了。</p>
元帝就又问了问他家里的情况,得知夫人有孕在身,又赏赐了两匹布料。</p>
林立谢恩之后退下,内侍抱着布料一路送到了工部。</p>
林立拿了带着金豆子的荷包赏了内侍,转头又迎接了工部的道喜。</p>
得了两匹布料是小事,但御赐就是大事了,林立屡得御赐,工部的人看着林立的眼神里全是羡慕。</p>
“恭喜恭喜,林大人先是得了太子殿下的青睐,这又得了陛下的首肯,他日前途真不可限量了。”</p>
“是啊是啊,以后还要林大人照拂了。”</p>
“咱们工部也终于有扬眉吐气的一天了。”</p>
大家纷纷恭喜着,林立不断谦虚着同喜同喜,好容易大家都离开,李竞善踱了进来。</p>
“尚书大人。”林立忙站起来。</p>
“坐坐。”李竞善背着手走进来,看着被放在最醒目位置的锦缎,“这是陛下上次的锦缎了。”</p>
“是。”林立道。</p>
李竞善呵呵笑着,坐下,“咱们工部是六部之末,一向都是要仰其它五部鼻息的。</p>
从打勉之到了工部,还头一次这么扬眉吐气过。勉之,这奏折你可要用些心思。</p>
今日早朝,户部那些老东西提出让勉之你再设计个能容万物的表格出来,真是丧尽天良。</p>
亏得陛下圣明,没有答应。不过勉之,可有能容万物的表格?”</p>
林立心说他哪里知道,却略想了想道:“一张容纳不了,但也可以多做几张作为归纳。”</p>
却忽然想起师父的话,若是这般没完没了,他何时能离开京城,规划钢铁厂去。</p>
一时有些发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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