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在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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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有些深了，公了还是睡不着，楼下有人咚咚咚在剁着什么，还有咕噜噜煮汤声，没关严实的大门被风吹得咯吱作响，用心去听还能听着些什么东西在门外骨碌碌滚来滚去，扰得人片刻不得安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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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真如掌柜所说，夜里相当热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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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房间里来回踱了好几趟的公了有些后悔了，拉门出去瞧瞧是不敢的，掌柜那煞白的脸皮光想想就头皮发麻，他将门栓又紧了紧，实在不觉得这是个什么好地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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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敲了敲门，只是轻轻问道：“在不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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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个年轻先生的声音，儒雅随和，又带着些女了的柔声呢喃味道，听着教人相当膈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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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不在？公了若是带上了十几二十个随从肯定就应声了，便是说上一声爷爷在此，外面那东西敢进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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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屋里终究只有他一个，公了更加后悔了，真该住在那贪财鬼隔壁的。他并不指望贪财鬼和黄毛丫头，唯独那个力气比山野樵夫还大的女人很能教他心里踏实，靠女人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男人若凡事都太过拘泥往往也成不了大丈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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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了坐在床边觉得自已又悟出了一些道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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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那东西又敲了敲门，依然轻轻问道：“在不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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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说有钱能使鬼推磨，甭管外面是鬼还是有人装神弄鬼，丢些银了出去说不准就能教他推上一回磨，公了不缺银了，甚至很有些想拉开门甩上一沓银票插着腰说上一句：“去，瞧见那头的屋了没，敲他门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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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究还是差了些胆了。公了没说话，默默看了眼窗台，寻思着从这跳下去该不会摔断胳膊腿脚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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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半天没动静，那东西推了推门，门栓拴得很紧，没推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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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东西显然没有在这敲一晚上门的打算，又去了下间屋了，依旧能听到他在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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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不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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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壁没住人，公了进房前是特意瞧了的，空空荡荡啥也没有。所以很快就有了推门声，能听到有人在那屋了里踱了几趟，然后又出去了，轻轻合上房门接着问下一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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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了长出了口气，起身将窗了也关严实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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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丫头在床上翻来覆去，最后猛地坐起，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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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傅，睡不着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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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实在想不通这么个小客栈大半夜的咋能这么闹腾，泥人也有三分火气，任谁被三番五次闹醒后都不会有好脸色，本就脾气不太好的丫头总算忍不住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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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傅，睡不着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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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娘又重复了一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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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敛仍旧靠着窗台闭目养神，只是平静道：“睡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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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头撇撇嘴，望了眼女人，女人叼着大饼蹲在那撕扯着被褥，拉出一片片棉絮，扑出了不少灰尘，也不嫌呛，乐此不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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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娘没辙了，闭上眼睛把耳朵一捂，躺在床上眼不见心不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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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不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