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2、他们眼里有星星（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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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 李华桐科学比赛报名正式结束。</p>

所有参赛队伍已经顺利提交论文，在网络上进行公示。</p>

论文在网上公布出来之后，便立即引来了不少网友的围观。</p>

但其实大多数人却并没有投票的权力, 虽然初赛中的评判标准有网友投票这一参考数据，但其实有资格投票的网友却不多。</p>

比赛规定, 只有在各行业中小有成就的人才拥有投票权，几乎杜绝了任何刷票的可能。</p>

来自三江村的三篇论文, 这时也同样出现在了网页中, 显示报名成功。</p>

从提示出来的那一秒开始, 朱一几人就一直坐在电脑前, 连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 盯着投票界面。</p>

眼睁睁看着已经有其他论文获投票, 自己的论文却没有任何动静，急得团团转。</p>

“现在才第一天，还有五天的时间呢。”姜喜月安慰他们。</p>

“可是徐子璐带的小组都已经得到5票了！现在是得票最高的小组，现在可怎么办呀？”</p>

就连朱一也道：“我看过他们的论文, 确实很厉害，有些地方我都没看懂, 难怪能得到其他人的投票。”</p>

“你看不懂？”</p>

姜喜月拿过那篇论文看了看，却并不认可。</p>

这论文中的内容晦涩难懂，根本就不是高中生能够完成的，如果从学术性上来看，确实出类拔萃，但这里面的知识点早就已经超出了高中生的知识范围。</p>

前几天，他们和徐子璐共用一个实验室的时候，市一中的学生们还试验方法的原理都不清楚，短短几天, 怎么可能学到这么高深的知识？</p>

姜喜月关上电脑，转头朝几人道：“不用担心，你们的论文也一样出色，更何况，从今天下午开始，比赛场馆会给每一个小组展示的机会，以你们的实力绝对没问题。”</p>

李华桐科学奖的评选方式与其他比赛有所不同。</p>

因为比赛以实验和论文为基础，所以主办方在场馆中特意设置了展示平台，让比赛小组对外演示自己的实验过程，提高比赛趣味性，同时也能激发学生学习的动力。</p>

在姜喜月看来，这是对他们最有利的一个环节。</p>

当天下午，比赛场地开放之后，陆续为每一个小组分配了自己的展示平台。</p>

姜喜月带着4人入场，场馆中已经熙熙攘攘来了不少人。</p>

所有参赛小组的展示平台依次排开，每个小组大致只有4平方米左右的空间。</p>

不算大，但用来展示一个实验已经足够。</p>

他们来得已经足够早了，可没想到其他小组来得更早，已经开始搭建了，甚至有的地方人已经完成了实验，不少观众都凑在周围观看，闹哄哄的，偶尔还会传来喝彩声。</p>

朱一几人激动得看着周围，摩拳擦掌，迅速加快步伐。</p>

“姜老师，我们也快去吧。”</p>

他们急匆匆来到自己的展示平台。</p>

才刚落脚，却见隔壁的参赛小组模样有些眼熟。</p>

仔细一看，隔壁的台子前方写着几个大字——市一中05组。</p>

正在搭建实验器材的，正是当初跟他们用同一个实验室的几个学生。</p>

对方看见他们，连忙招了招手，但一想到徐子璐老师还在附近，又连忙收回视线，继续开始搭建。</p>

“怎么又跟他们在一起？”</p>

陈腰有些不满。</p>

“听说那个徐子璐已经被放出来了，真是可恶！我怀疑之前的实验室就是被她锁上的！现在竟然又被排在了我们旁边。”</p>

姜喜月看了看周围，没发现徐子璐的身影。</p>

“我们来自同一个市，这是全省比赛，当然会排在一起。”</p>

正说着，大屏幕上的广告突然停了下来，开始播放一则采访。</p>

站在镜头最中央的，是一个看着四五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戴着眼镜，学术气息浓厚。</p>

屏幕右下角几个大字显示了他的身份——李华桐科学竞赛物理组评委阎乐山。</p>

为了秉持比赛中平公正的原则，在比赛开始前，所有评委的身份都会进行保密，以防止有的人利用关系提前，和评委约定投票。</p>

所以直到现在，所有人才终于看到评委的模样。</p>

周围正在忙着搭建器材的参赛小组纷纷停下手上的动作，认真地看着才能放。</p>

记者的声音清脆，询问道：“阎教授，请问这次的比赛中，你们最看重的是哪个方面？”</p>

阎乐山表情严肃：“李华桐科学奖一直十分注重学生的创造性和学术性，每个参赛小组提交的论文，我们都会从这两个方面进行评断。”</p>

所有人认真听着他的评断标准，同时在心里给自己的论文打分。</p>

但姜喜月的视线，却不由自主地落在了这个评委的右手上。</p>

他此时穿着一件黑色西装，但臂弯处却夹着一本厚厚的书，因为被手臂挡住了，角度也有些偏，书本封面只露出了一小半。</p>

但她无论怎么看，都觉得这本书有些眼熟。</p>

因为那个封面看上去，竟然和自己昨天才刚刚送给实验室管理员的那本很像。</p>

那本书连封面都是她自己手绘的，基本上不会出现雷同才对。</p>

可姜喜月还是一个字也没有听进去。</p>

因为她发现，这位评委他手上也拿着一本一模一样的书。</p>

难道他们还是批发的？</p>

姜喜月疑惑的想着，身边几个学生却一脸担忧。</p>

“姜老师，我们的论文不会有问题吧？”</p>

她迅速回身安抚：“没问题的，快点搭建器材，趁现在人还不多。”</p>

等几人搭建好基础设施，转头朝尤见花看去。</p>

“你准备的怎么样了？”</p>

尤见花转过身来，脸颊红彤彤的，染上了害羞的颜色。</p>

她的外套已经被脱下，换上了一件淡蓝色的水袖长衫，不好意思地点了一下头。</p>

“我准备好了，老师。”</p>

姜喜月微微颔首，按下了音乐播放键。</p>

很快，舒缓的音乐从音箱中缓缓流淌而出。</p>

而此时，已经在城管休息室中的几个评委终于结束采访，立即松了一口气。</p>

“总算是结束了，真担心他们突然问我学术问题，那我可讲不明白。”</p>

“我也是，早知道就不来当评委了。”</p>

“怕什么？”</p>

他们正说着，休息室的门再度被打开，一个五十出头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竟然就是市一中实验室的管理员。</p>

他一出现，坐在里面休息的几个评委立即起身，高兴地迎上前。</p>

“我可终于见着你了，这么多年没见面，要不是这次大家刚好都是评委，我还见不着你呢。”</p>

“每天就知道躲在小学校的实验室里，都不知道该上哪儿去找你。”</p>

管理员笑道：“我这不是来了吗？”</p>

他爽朗地笑了一下，见他们人手一本教学书，顿时高兴问：“怎么样？我给你们发的书，你们都看过了吗？”</p>

说着，也扬了扬自己握在手里的原件。</p>

正是姜喜月专门为他写的那本。</p>

几人纷纷点头。</p>

“连夜看过了，确实有用。”</p>

“可真有这么厉害的老师吗？你说她把英语语法和傅立叶函数放在一起教，这怎么可能？完全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两件事情。”</p>

几人纷纷表示怀疑。</p>

管理员笑起来。</p>

“若不是我亲眼看见，我也不会相信，但这这个方法确实有用，难道我的眼睛还会骗人不成？你们多学一学，学会了上面的技巧，以后就不用担心学生听不懂了。”</p>

他调侃几人道：“看看你们每次演讲完，怕被人拉去上课时逃走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在逃囚犯呢。我倒是已经学的差不多了。”</p>

管理员有些得意地抬着下巴。</p>

几人纷纷转头看着他。</p>

“我们只有一本书，你可是有老师教的，这书是谁写的？也给我们引荐引荐，你光说不介绍我们认识，我们怎么相信？”</p>

“不行不行。”</p>

没想到管理员连忙摆手。</p>

“你们看书就可以了，她现在还不知道我是谁呢。而且她今天带自己的小组来参赛了，我总不能带头，给她亮绿灯吧？”</p>

“来参加比赛了？”</p>

几人顿时一喜，顿时来了兴趣。</p>

“走，出去看看！没准我一眼就能认出来。”</p>

说着，评委们纷纷起身，摩拳擦掌，准备出去找人，顺便也看看各小组的实验情况。</p>

管理员摇了摇头。</p>

“你们去吧，我要是过去，她肯定认出我来。”</p>

说罢，另外几个评委丢下他，迅速结伴走出休息室，朝大厅而去。</p>

此时大厅中，所有参赛小组几乎都已经准备完成，到处都是前来参观的观众。</p>

几个评委混在其中，连续看了几个小组的实验设计，都不太满意，有些兴致缺缺。</p>

着急地四处张望起来。</p>

“你们知道老郑说的小组，是哪个？”</p>

“不清楚，不过昨天听他说，送他那本书的人在他的实验室里做实验，那估计是学校的老师吧。”</p>

“老郑在市一中工作呢。”</p>

“那我们还磨蹭什么，直接去市一中不就行了吗？”</p>

几人一合计，迅速朝着一中的方向而去。</p>

找了一圈，还没找到市一中，却先被一阵古典音乐声所吸引的注意力。</p>

之间不少观众都围在一个展台前，欢声笑语不断。</p>

他们凑近仔细一看，似乎有学生正在里面跳舞。</p>

俞正皱起眉：“现在为了吸引注意力，真是什么事都干得出来。”</p>

一个模样姣好的女学生穿着水袖长衫，正在站台上合着音乐起舞。</p>

能看出她的动作还是有些生涩，但是长长的水袖被她舞得翩若惊鸿，十分漂亮，难怪能吸引这么多的人。</p>

几人正准备进去，仔细一瞧，发现这个站台的参赛论文题目——</p>

《古典水袖运动模式的研究》</p>

脚步一顿。</p>

“嘿，这有点意思。”</p>

他停下了步伐。</p>

发现这个小组除了跳舞的女生，还有另外两人。</p>

一个男生正在将跳舞女生的动作录入，通过水袖的舞动进行分析。</p>

简简单单的一条水袖，被他画上了大大小小的受力分析图，甚至可以由此来推算水袖落下和上扬的幅度和姿态，由此来确定手臂的高度和力道。</p>

通过精确的计算之后，再重新指导女生的舞姿。</p>

很快，水袖舞动得比之前更加灵动飘然。</p>

古典水袖跳舞在国人看来似乎十分普遍，但很少会有人去做这方面研究。</p>

但如果深究下来，看似简单的水袖运动，却需要复杂的运算和分析才能确定。</p>

刚才他们一路走过来，看惯了各种学术研究，大多枯燥乏味，还是第一次看见这么寓教于乐的研究。</p>

“难怪这里能聚集这么多人。”</p>

“同学。”</p>

评委窦双月招了招手，叫住正在运算的那个男学生。“能把你的模型给我看看吗？”</p>

朱一见眼前的人有些面熟，直接把计算过程递了过去。</p>

上面全是复杂繁琐的计算，需要极大的耐心。</p>

窦双月翻看了一会儿，有些惊讶地指着上面的公式。</p>

“这个知识点可已经超出高中的范畴了，你们是怎么把难度降低的？”</p>

“姜老师教我们的。”朱一直接道。</p>

“那古典水袖运动模式这个课题，你们是怎么想到的？”</p>

“是我们做游戏的时候想到的，姜老师帮我们重新整理之后，就得到了这个课题。”</p>

又是这个姜老师？</p>

窦双月有些好奇起来。</p>

“你们的导师是谁？”</p>

朱一转头指了指站在另一边的姜喜月，招手。</p>

“姜老师，有人找你。”</p>

姜喜月正在观察观众的反应，听见声音立即走过去，看到眼前的几人，立即认出了对方的身份。</p>

刚才他们还出现在采访中，都是比赛的评委。</p>

在论文实验展示的过程中，评委确实会到场参观和检查。</p>

“你好，我是他们的导师，来自三江村综合学校。”</p>

几个评委有些疑惑。</p>

“三江村？我以前怎么没听说过这个学校？”</p>

“一年前才刚刚成立的。”</p>

评委微微点头，只饶有兴致地看着水袖的受力分析。</p>

“这确实是一个不错的研究课题，但这论文上的内容，你们是怎么想到的？”</p>

朱一解释道：“姜老师说，里面一些知识已经超过了高中的学习范畴，但她并不打算提前教我们，增加负担。等进入大学之后，就可以再去学习了。老师把相关函数和内容都替换成了高中相关知识，所以我们也可以用。”</p>

闻言，几个评委皆是眼睛一亮。</p>

这个方法，怎么听着有些熟悉？</p>

昨天他们翻看管理员的那本书时，里面似乎也提到了这种方法。</p>

难成这里的老师都会？</p>

窦双月惊讶的想着。</p>

这时，已经朝前面走去的几个评委突然叫她的名字。</p>

“你快过来！我们找到市一中了！”</p>

窦双月眼睛顿时一亮，来不及多想，便和姜喜月几人道：“你们好好表现，我可能很看好这个实验。”</p>

说完，挤开人群匆匆离开。</p>

姜喜月转过头去，见到几个评委都围在了市一中的展示台前。</p>

市一中的学生们此时简直受宠若惊。</p>

因为他们选择的课题难度太高，实验晦涩难懂，刚开始确实有观众前来，但是很快就走得一干二净。</p>

这些实验其实连他们自己都还没有弄清楚，就算展示出来，别人也根本看不懂，都是兴趣缺缺。</p>

可没想到，刚刚出现在采访视频中的评委，竟然会突然现在在自己眼前。</p>

几个评委看着实验平台。</p>

“这是你们做的论文实验？”</p>

学生连忙点头：“没错。”</p>

“你们的导师是谁？”几个评委兴致勃勃地问。</p>

心想，总算能见到写那本教材的人了。</p>

学生连忙道：“我马上就去帮你们找。”</p>

几个学生匆匆离开，不一会儿，便带着徐子璐返回。</p>

徐子璐刚才正在打电话，让认识的朋友登陆李华桐官方网站，给自己投票。</p>

她心里清楚，任何比赛都不能输在起跑线上，所以从比赛刚开始，就发动周围所有人登录页面，把票投给自己。</p>

忙活了大半天，总算让市一中的论文题目冲到了第一。</p>

没想到，评委竟然来了！</p>

她大喜过望，觉得肯定是认识的老师过来了。</p>

毕竟之前校长曾经说过，学校有一个老师被聘请成为这次比赛的评委。</p>

大家来自同一所学校，他肯定会给自己面子，带着同僚过来参观。</p>

徐子璐匆匆赶来，视线在几个评委身上转了一圈，却没有看见眼熟的人，一时间不知道谁才是一中的老师，笑了笑。</p>

“我就是市一中物理小组的导师。”</p>

“原来就是你啊。”</p>

几个评委仔细打量她的模样，一边回想着管理员之前和他们说的信息。</p>

年轻人，女老师，而且是力学方面的论文。</p>

看来八九不离十了。</p>

而且这个小组的选题如此深奥，肯定是有特殊的教学方法，才能让高中生都能理解这么深刻的题目。</p>

便道：“我们早就听过你的事迹了，特意过来瞧瞧，这就是你们组做的选题？”</p>

“是的。”徐子璐心中暗喜，连忙带着几人走过去，一边操作仪器，一边向他们讲解。</p>

“这是我们小组经过无数次试验和计划之后，得出的数据。”</p>

几个评委听得连连点头，数据确实没有问题，但心里还是有些纳闷。</p>

这次比赛是学生之间的比试，她一个老师来掺和什么？</p>

但考虑到自己手里还拿着他写的书，拿人手短，只能安静听她讲完，才转头询问站在旁边的学生：</p>

“这上面的数据运算，能给我展示一下吗？”</p>

学生听见这话，脸色顿时一变，犹犹豫豫地开口。</p>

虽然说话结结巴巴，但还是顺利背出了计算的过程。</p>

可是他才刚刚说完，正翻看着论文的姚堂远却疑惑道：“你刚才说的，怎么和论文上写的一模一样？而且一个字都不差，这上面写的是大致计算过程吧？你跟我详细说一下。”</p>

他们来问这些问题，是想给他们表现机会。</p>

却让学生更是慌张起来。</p>

虽然他们在写论文之前确实做过实验，但是进行得一直不顺利，这个选题早就已经远远超出了他们的知识范畴。</p>

后来徐子璐老师更是全部大包大揽，就连后来的论文和计算也都是老师完成之后，交给他们背诵下来而已。</p>

现在让他回答，也只能回出这些来。</p>

要问详细的解答过程，他根本就不会啊。</p>

“我……其实这个计算不是我做的……”学生硬着头皮开始解释。</p>

“那是哪个同学做的计算？来给我们解释一下。”</p>

评委的视线在几个学生身上打转。</p>

所有人纷纷低下了头，谁也不敢开口。</p>

见状，他们更加疑惑。</p>

“怎么回事啊？”</p>

眼看就快装不下去，徐子璐里那么赔笑道：“评委，我的学生都比较害羞，他们不习惯在这么多人面前说话，真是不好意思。”</p>

窦双月微微摇头道：“这样可不行啊，接下来还有面试环节呢，必须赶快把这个缺点改掉。”</p>

“好，回去之后，卧会马上训练他们的。”</p>

几个评委并没有怀疑。</p>

毕竟那本教材还在手中，能写出那样教材的人，应该不至于连知识理论都讲不清楚。</p>

他们在市一中展示台逗留了片刻，便转身走了，心中有些失望。</p>

“我还以为有多厉害，没想到也不过如此。”</p>

“从刚才的解释里，好像没看出她厉害的地方……难道只有在教书的时候才能体现出来？”</p>

“我倒是觉得，古典水袖那个研究项目不错，你们看见他们的运算方式了吗？虽然原始函数难度很高，但是他们竟然转换成了用高中知识就能解决的运算，简直神来之笔！你们可一定要好好去参观参观！”窦双月极力推荐。</p>

一边说，几人回了休息室。</p>

管理员还坐在里面，捧着手中的“圣书”认真翻阅，一边看，还一边做笔记，态度十分认真。</p>

看见他们回来，高兴问：“怎么样？找到她了？有没有觉得他们的论文题目很不错？”</p>

阎乐山想了想，斟酌用词：“确实有些难度。”</p>

想起刚才在市一中看过的题目。</p>

“力学，是吧？”</p>

“没错！没错！就是那个！”</p>

管理员激动道：“你们没有听过她讲课，如果听过的话，肯定会佩服得五体投地！”</p>

“也许吧。”</p>

其他几个评委却没表现出太大的兴趣，毕竟从刚才和徐子璐的接触当中，并没有看出任何亮点。</p>

看几人的态度兴趣缺缺，管理员不满道：“你们真是不识货，以后我就不带你们和她认识了，我自己跟着老师继续学习。”</p>

说完，便转过身去，不再和几人说话。</p>

几个评委只觉得委屈。</p>

从刚才查看的情况来看，徐子璐带领的小分队，还有她自己的表现，确实谈不上优秀，也不知道怎么就入了管理员的法眼。</p>

当天展览结束，由于姜喜月他们在场馆中的表现良好，网络投票明显增加了不少。</p>

高兴之余，姜喜月又带他们到实验室，准备对展示的实验做出细微调整。</p>

管理员坐在里面看书。</p>

趁这几个学生做实验的空档，小声询问姜喜月：</p>

“今天，我朋友去场馆参观了，还看了你们的展示台。”</p>

“是吗？”姜喜月高兴道：“不过今天来了好多人，我没有认出来。”</p>

管理员摆了摆手，也不好说自己那几个朋友就是比赛评委，只是道：“你是不是没有给他们讲解实验过程？”</p>

姜喜月笑道：“这是学生的比赛，我只是辅助，怎么能代替她们上台讲。”</p>

难怪。</p>

管理员迅速明白了。</p>

如果姜喜月不出面讲解的话，那几个老朋友怎么能看到她的了得之处？</p>

他想了想，暗示道：“其实，在这样的场合中，你可以多辅助一点。尤其是评委过来的时候，表现好一点，能够争取一点印象分，以后在评分的时候就能多考虑你们一些。”</p>

他是为姜喜月考虑。</p>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他看着姜喜月和学生一起在这里做实验，一遍又一遍，那些不知道重复了多少遍才得出的实验数据，上面都印着努力之后的汗水。</p>

现在有毅力和决心这么做研究的人，可不多了。</p>

而且姜喜月来自贫困的三江村，条件刻苦，他们还能继续坚持，更值得人钦佩。</p>

就连他自己也想让几人获奖，回去改善学校环境。</p>

没想到姜喜月却摇头拒绝。</p>

“就不成作弊了？”</p>

“这哪叫作弊呀！”管理员着急道。</p>

以前他是最守规矩的人，可现在看见姜喜月这么严格，在其他小组纷纷开始在犯规的边缘试探的时候，她却还是不肯越雷池一步，反而替他着急。</p>

“真是也不知道该怎么劝你才好！”</p>

他长长叹了一口气。</p>

姜喜月能有这么足的底气，其实是因为目前三江村的投票已经在逐渐增多。</p>

他们在场馆的实验方式和崭新题材吸引了很多目光，当天票数就有了明显变化。</p>

早上的时候，三江村一票也没有，等到第二天中午的时候，票数竟然后来居上，眼看就要超过市一中，登上第一了。</p>

此时一走进场馆，放眼看去，一眼就能找到三江村的展台位置。</p>

因为只有这里，无论什么时候都站满了人，里三层外三层。</p>

和他们比起来，其他站台就明显冷清了许多。</p>

其中，最急切的，莫过于紧挨着三江村的市一中实验展台。</p>

因为他们的选题太过晦涩难懂，学生到现在还无法准确操作仪器，所以前来参观的观众少之又少，和旁边一比，更是显得冷冷清清。</p>

徐子璐一直在反复刷新着网络上的投票，眼睁睁看着三江村的票数一步一步追了上来，眼看就要超过自己，顿时有些着急。</p>

这两天，她已经发动自己所有认识的人来投票，才勉强能坐到第一的宝座。</p>

可没想到竟然这么快，就要被姜喜月超过了。</p>

她转头看了一旁闹哄哄的人群，再看了看自己的站台，冷冷清清，一个人也没有。</p>

路过的观众瞥了一眼，便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p>

几个学生无精打采地坐在一旁。</p>

“你们在干什么？你们也是来参观的吗？”徐子璐立即抬高声音：“还不赶快起来准备实验，向大家展示，要是有观众来了怎么办？”</p>

几个学生失落道：“老师，你看我们这儿根本就没有啊，他们都不喜欢看这个，而且我们自己也还不太会操作。”</p>

“对啊，早知道就不选这个课题了。”</p>

当初确定课题的时候，他们兴致勃勃报了几个自己很感兴趣的选题，但是都被徐子璐拒绝了。</p>

现在做的课题他们不熟悉，也没有半点兴趣，哪还有心思操作？</p>

自己都玩不转，怎么跟别人展示？</p>

听见这话，徐子璐目光一沉。</p>

“你们的意思，是怪我吗？”</p>

“不是不是。”</p>

几个学生连忙摇头。</p>

“那还不赶快去工作！”</p>

徐子璐催促了一声。</p>

学生不得不起身，站在操作台前，不怎么熟练地忙碌起来。</p>

但就算如此，也没有几个人会选择在这里驻足看着。</p>

左右两边截然不同的热度，看得徐子璐越来越着急。</p>

看得出，姜喜月获得的票，大多都是在场馆中实验展示赢来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