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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下。</p>
司机烟瘾犯了，从口袋里刚摸出一根，后座的男人注意到他的动作，抬眸看了一眼。</p>
司机挠挠头，“周总，我实在忍不住了。”</p>
男人一言不发，挥手让他下车。</p>
待车门关上，周衍低头，继续挑选着什么，全神贯注。</p>
然而这份平静并没有维持多久，司机很快就折返回来，拉开车门，“周总，太太出来了。”</p>
周衍一愣，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时间远比他预判的要早很多。</p>
他反手收起手机，接着示意司机过去接人。</p>
姜且没想到他会在这里一直等着没走，愣了两秒，还以为自己眼花了。</p>
男人下车，老远就发现她状态不对，“你怎么了？”</p>
姜且语气发颤，显然是被吓到了，闻言一把抓住他胳膊，“送我去医院，外婆住院了。”</p>
外婆就是姜且的另一条命，周衍知道重要性，赶紧拉着人上车。</p>
一路上，姜且一言不发，但浑身上下的紧张与慌乱，是肉眼可见的。</p>
周衍见不得她这副天都塌下来的样子，一把将人勾到怀里，“我已经打过招呼了，外婆不会有事的。”</p>
姜且缩在他怀里，眼泪啪嗒一下就落了下来。</p>
“我就说张妈怎么突然要走，又这么多天都联系不上，原来是因为外婆，我怎么这么傻，要是她有个三长两短，我死都不会原谅自己的。”</p>
“你听着，哭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周衍捧着她的脸，郑重其事，“有我在，不会让她有事。”</p>
姜且泪眼婆娑，不知道能不能信他，可眼下，他却成了唯一的依靠。</p>
司机把油门踩到底，两人在机场买了最快的一趟航班飞往外婆所在的城市。</p>
但紧赶慢赶，抵达医院的时候，天还是黑了下来。</p>
或许是气氛使然，看着病床上脸色惨白的外婆，姜且情绪骤然失控。</p>
张妈也没想到会惊动姜且，看见她和周衍出现在病房的时候，惊愕的差点连手上水杯都端不稳了。</p>
“小姐，您怎么来了？”她又惊又喜，眼圈却一下子就红了。</p>
姜且看着一脸憔悴的外婆，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出了这么大的事，您为什么不告诉我？”</p>
“老太太怕你担心，你要是知道了，肯定孩子也不得安宁。”</p>
“但她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您让我怎么活？”</p>
姜且低吼，头一次跟张妈红脸，后者知道她心里不好受，低着头，“老太太现在已经脱离危险期了，化验结果还没出来，既然你来了，就好好陪陪她吧，她一直念着你呢。”</p>
说完她便站到了一边，把位置给姜且腾了出来。</p>
姜且头一次体会到，什么叫脚下如有千斤重，明明外婆就近在咫尺，她却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走到她身边。</p>
似乎是有预感，在姜且握住外婆手的时候，老人家眼睛动了动，竟然悠悠转醒了。</p>
她看着心心念念的外孙女，一时之间，有些分不清现实还是梦境。</p>
瘦到皮包骨的手，颤颤巍巍朝姜且伸过来，却就是不敢落到她脸上。</p>
姜且眼眸中已经噙满了泪水，当即一把握住她的手贴在脸上。</p>
肌肤相触的那一刻，她崩溃到哽咽，“外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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