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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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腿软得站不住脚，身体战栗得不成样子，迅速低头回了房间。</p>

我不相信我姐真的是村里那群长舌妇说的样子。</p>

墙上的挂钟滴答滴答移动着。</p>

每过一秒，心中的焦虑便更甚一分。</p>

我躺在床上甚至都没有办法将眼睛闭上。</p>

因为一闭眼，刚才的场景便会在脑海中再度重现出来。</p>

我家是一个三面围起来的小院子。</p>

我奶去世得早，西边的屋子自从奶去世之后就空了出来。</p>

我爸妈住的房间是朝向最好的北面， 而我和我姐则一起住在东面。</p>

思来想去，我还是蹑手蹑脚地顺着墙边重新去了爸妈的房间。</p>

房间内的混乱还在继续，我在窗下听着我姐传来的阵阵痛苦的哀嚎，心中凉意越来越重。</p>

我们隔壁的李叔是村里出了名的混不吝，他娘在刚给他娶上媳妇之后就去世了。</p>

李叔这人，放在镇上高低是要被警局抓进去的。</p>

在外打村里人，在家打媳妇，有时喝了酒连儿子都打。</p>

李婶在世时，好几次被打得鼻青脸肿来我家求助。</p>

三十多岁的女人，白发一缕一缕地全部露在外面，眼尾泛着重重的乌青，坐在我家的凳子上一把鼻涕一把泪，活像一个年近半百的老妪。</p>

“陈家婶子，这日子我真是过不下去了。”</p>

“你说我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这辈子要嫁给老李。”</p>

年幼的我手里抱着一个烤得通黄通黄的大番薯，在一旁听我妈一句接一句地劝慰。</p>

“孩子都七岁了，总不能离婚。”</p>

“再熬一熬吧，没准等他年龄大了，就打不动了。”</p>

我妈说完，整个房间静得可怕，只有李婶淡淡的抽泣声。</p>

我爸在一旁听着坐不住了。</p>

撂下一句，我去跟老李说说便扬长而去。</p>

后来，李婶被李叔接回了家。</p>

我和我姐在院中翻花绳，接连几天都没有听到李婶的哀嚎。</p>

我妈和我爸当时还一脸欣慰，觉得跟李叔这人也不是一无是处，至少跟他讲理还是说得通的。</p>

不过，寂静没有维持多久。</p>

李婶的哀嚎便又开始了，而且凄厉的惨叫一天比一天大。</p>

没过一年，李婶便被李叔活活打死了。</p>

当时村上来了好多辆警车将李叔的房子围得严严实实，还有警察来家里做案件回访。</p>

院子中传来李叔中气十足的声音。</p>

“我打她怎么了？她是我婆姨，我们可是有结婚证的。”</p>

我在心中嘲讽，李叔竟然跟警察这么说话，这坏家伙肯定得去蹲监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