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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姒哪会说不啊。两个人就提早下了电梯，从购物广场的偏门出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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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底的风还带着料峭寒意，却也不像冬日那样冷，舒适且惬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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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海堤上走，能隐隐听见潮水拍岸的声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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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名字。”向绯突然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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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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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为是一二三四的四，或者放肆的肆，”向绯轻声笑，“不怕你笑话我，我一直不知道褒姒的姒是你那个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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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啊，”郁姒解释，“我妈妈刚生我的时候，我姨和他开玩笑，说我以后一定是个花容月貌的小美人儿。我妈刚好看到那个周幽王烽火戏诸侯的故事，就取了姒字。”</p>
“你妈妈很开明。”向绯点点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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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姒叹了口气，说：“结果就……唉，他俩都没猜到，我根本没给人家烽火戏诸侯的机会嘛，我就弯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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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的没错，他是很开明。当初我出柜，妈妈也没生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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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说这个了——你呢？我都不怎么了解你。至少也和我说一点儿你的事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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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绯怔了怔，“什么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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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事都可以，大大小小的事，我们认识这么久了，我感觉我还是不怎么了解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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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回向绯沉默了很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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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戳着痛点了吧，郁姒心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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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知道不急着问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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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向绯说：“我要向你道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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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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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向你道歉，”向绯停下脚步，“这段时间我想了很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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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刚认识的时候我鲁莽的态度。我必须和你道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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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姒愣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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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个人缺点很多，”向绯轻轻叹了口气，“我不是很喜欢承认我错了，但是我又想，你倔我也犟的话，我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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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常郁姒会回一句“我哪里倔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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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当下他只回答，“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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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绯接着说：“我最讨厌因为事情轻松或者不重要，就不认真去完成的人。很多时候千里之堤毁于蚁穴，做每件事情都有它该有的精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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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不是说我不懂变通。就像现在，我知道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了，我也要认认真真地和你道歉才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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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赔礼的话……”他转过头来看着郁姒，“你想要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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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姒慢悠悠地挑眉，“您给得起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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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绯哑然失笑，“说说看。你不说，我怎么知道我能不能给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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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沿着海堤站着，郁姒在向绯身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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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他说话，郁姒往前迫了一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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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俩原来就离得极近。郁姒这么一往前，向绯都能嗅到他身上厚重的乌木佛手柑味道——向绯再偏个头，就能将脑袋埋进他侧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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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绯一直盯着他领口干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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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姒轻声笑，“向小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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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绯将视线移上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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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姒去看他深棕近黑的眼，他根根分明的纤长眼睫、他小巧的鼻尖和唇珠明显的挺俏嘴唇。向绯用力抿起唇，想往后退；郁姒却攀着他手臂，将他用力捞回怀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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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手按在向绯腰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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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只小狐狸现在好像认输了。不挣扎了。任他为所欲为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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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姒眨眨眼，往前倾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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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绯撇开视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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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前的年轻女人却不动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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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绯短暂地、难以忍受沉默似的闭了闭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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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姒颇为愉悦地轻声笑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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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伸手，揉揉向绯侧脸，“你以为我要干什么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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