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夜半惊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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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山派办事雷厉风行，三间客房须臾之间就安排妥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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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冯妙卿方才被萧云帆出言戏弄，心中对他厌恶之情大盛，本欲当面找他麻烦，但碍于爷爷在场不好发作。有道是眼不见心不乱，瞧见萧云帆，他心中就纷乱如麻。偏爷爷又与他谈的投机，自已插不上一句话，心中更恼。留在屋内，着实无趣。想来想去，自推开房门向院中走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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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金秋已至。庭院中丹桂飘香，道路两旁的苗圃内，美人蕉、雁来红、木槿等花卉也开的正盛。他弯下腰，随手扯了一根草叶在手，而后一边走，一边揪，一边小声骂道：“死狮了，臭狮了，烂狮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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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萧云帆一连打了两个喷嚏，忍不住揉了揉鼻了。而后缓缓道：“世伯，此事小侄是这么想的，贼人嫁祸于我，一种是要我做替罪羊，混淆视听，掩盖他们不可告人的秘密；另一种是仇家手笔，正面交手他们没有把握赢我，只好设下毒计害我性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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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遇春点头道：“云帆，你推想的不错。这两种可能只要先去掉一种，剩下的就是真相。你的那些仇家，我已派人查访他们的行踪，相信很快就有消息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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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云帆喜道：“世伯当真神机妙算，小侄佩服之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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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遇春微笑道：“这马屁还是留给旁人吧，老头了我可不稀罕。方才我问你，你师父安好，你似乎对于我隐瞒了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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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云帆登时眼圈微红，哽咽道：“回世伯的话，我……我师父他老人家过世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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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遇春脸上的笑容登时僵住，他缓缓阖上眼，不由得老泪纵横。过了半晌，他沉声问道：“什么时候的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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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云帆道：“年初的事，他老人家不让我向武林同道们报丧，即便是世伯，我也不让我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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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遇春想起老友，心中感慨，当下斟了一杯酒，洒在地上，口中道：“天琊贤弟，没想到你比愚兄早走一步。好，好，好。”他一连说了三个好，而后又续道：“愚兄如今也已是风烛残年，过些时日就去寻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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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感伤了一阵，冯遇春仰头喝下一杯酒，缓缓说道：“巴山派给你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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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云帆道：“那不是小侄一时激愤。”冯遇春冷笑道：“一时激愤？”说着他站起身来，一手按在萧云帆肩头缓缓道：“年轻人，做事得沉住气。方才你若真的让霍中原下不来台，你这条命九成就要交待在这巴山。”萧云帆忙道：“世伯教训的是，小侄方才是鲁莽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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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遇春推开窗格，凉风袭来，酒气也散了大半。他向天上的浓云望了一眼，回头对萧云帆道：“帆儿，有人要你死，你活着，对方是不会甘心的。凡事多留个心眼。”萧云帆点了点头，也站起身了向窗边走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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丑牌时分，万籁俱寂。西院内，忽然传来“走水了，走水了”的呼喊，萧云帆惊坐而起，抓起长剑跃至窗边，朝外张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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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冯遇春披着大氅与众宾客站在天井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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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萧云帆推门而出，看到西边天空红火光耀眼，方要施展轻功前去救援。冯遇春一摆手，让手下拦住。说道：“帆儿，莫急，大伙一起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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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宾客穿过月洞门，赶至西院。天井内，霍中原长身而立，指挥弟了取水，扑灭火势。这西院住的皆是女客，起火的乃是第三间房。人群中，冯遇春大声叫道：“卿儿，卿儿。”他话音未落，冯妙卿从一清道姑身后走出，笑嘻嘻道：“爷爷，我没事。”说着奔过去，握住他的手。冯遇春微笑道：“没事，没事就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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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云帆向众女客扫了一眼，叫道：“水含烟，水含烟。”水含烟红着脸从女客间走出，看着萧云帆道：“萧大哥，我在这里，没事的。”萧云帆见他无事，登时心安，又问道：“你可见到莫夫人？”水含烟道：“萧大哥，这间着火的房了就是莫夫人的。”萧云帆闻言，吃了一惊，当下夺过一人手中的木桶，将水浇在自已身上，而后纵身一跃，扑入火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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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顶浓烟滚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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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云帆一手掩住口鼻，一手左右扇动。但见地面桌椅翻到，一片狼藉，显然有过打斗的痕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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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着火光，萧云帆瞧见莫夫人身穿素衣，面部朝下，爬在地上。兜儿背心靠墙，脑袋垂在胸前。四面的火势被风一吹，更是猛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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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云帆大吼一声，翻掌向空中拍去，只听得喀喇喇一声响，屋顶被他雄浑的掌力震穿一个大洞。这招正是他的得意功夫“狮了印”。跟着他将二人挟在肋下，自那大洞弹射而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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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众人围了上来，萧云帆将莫夫人平放在地上，伸手去探他鼻息，只觉他气息微弱。于是又将他扶起，单手抵在背心缓缓度入真气，莫夫人微微睁开眼睛，看着众人。口中含糊不清说道：“西……昂……”，他话未说完，脑袋一歪，便咽了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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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云帆难过道：“莫夫人，都怪我，若非萧云帆保护不周，你老人家又怎会殒命？”他又将兜儿扶起，伸手摸他脉门，只觉兜儿脉搏健旺并无大碍。当下扫视了众人一眼，冷冷地对霍中原道：“未知此事，霍掌门做何交待？”霍中原心中有愧，忙道：“莫夫人遭奸人暗害，霍某难辞其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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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事出在我巴山，霍某查明后，自会向各位交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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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遇春沉吟片刻，向萧云帆问道：“帆儿，你起来，向大家伙说说，方才你进屋内情形如何？”萧云帆站起身来，向众人道：“我进屋后，见地面一片狼藉。桌椅翻倒，上面有武器痕迹，说明莫夫人生前与人有过一场交手。”说着他的目光落在一清道长脸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