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未曾忘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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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史妈妈刺杀一事，将她给吓到了，她自己也在潜意识中逃避这件事。左幼烟醒不过来，眼看气息越来越微弱，太医束手无策。左幼烟身边的大丫鬟霜融去求了卫绍霆。让他能否去将给左幼烟看病的叶神医给找来。</p>

卫绍霆派人去问过，叶凡去山里采药去了，一时半会怕是回不来。他也无能为力，即便不提那些玄而又玄的前世今生。就他答应过左老将军照顾左幼烟，就不能这样撒手不管。</p>

他向司永沛上奏之后，司永沛派来了御医。只是他们也没有办法，病人自己醒不过来，药石无效。</p>

“妈妈，今日已经是第四天了吧？”董婉喻向王妈妈问道。</p>

“是，听说左小姐已经油尽灯枯，怕是熬不过去了。”王妈妈回道。</p>

“国公爷呢？”董婉喻这些日子都没有闻到卫绍霆身上，留有她之前送去青云居的名为留香的胭脂味道，知道他并没有过去青云居。</p>

“在书房见御医。”王妈妈道。</p>

“恩，看来左幼烟真的是不行了，再过几日董诗雅和董珊也要问斩了。”只可惜不能亲眼看着这两人共赴黄泉了。</p>

“是啊，亮子已经找了个据说有几分真本事的法师，到时候定然让她们不能再来祸害夫人。”王妈妈最担忧的就是董珊卷土重来，防不慎防。</p>

“恩，就交给他去办吧。”董婉喻点点头，这次她确实需要人让董珊无法继续祸害人。</p>

“夫人，青桂听闻您受伤了，很是担忧想要回来照顾您。”王妈妈说道。</p>

“你就让她好好在家养着吧，我这也没什么大事，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她肚子里可是还有你大孙子呢！她有这份心，我就知足了。”董婉喻欣慰地说。青桂的肚子很争气，嫁过去没多久就有了身孕，可把王妈妈和赵明给高兴坏了。</p>

“呵呵，孙子还是孙女现在还不知道呢，不过是什么我都喜欢。青桂肚子争气，肯定能儿女双全的。”王妈妈乐呵呵说着，然后想起什么又道：“夫人等叶神医回来，让他给你看看，毕竟只有小少爷一人，小少爷未免孤单了些。而且若是以后有个兄弟扶持，小少爷也会轻省不少。”</p>

“恩，这事妈妈帮我记着。”董婉喻点点头，觉得王妈妈说得是。</p>

左幼烟在董诗雅和秦梦斩首前两日就咽气了，她死得并不痛苦，可以说是很安详。死前她一直沉浸在美梦之中，梦里实现了她所有的梦想。她成了这定国公府的女主人，而国公爷全部的温柔都给了她，她过得很幸福。</p>

对于左幼烟的死，卫绍霆并没什么感觉。原本他以为自己即便是不会如同梦境中一样悲痛难过，但至少会有些遗憾，或是一点点的难过。</p>

左幼烟的丧礼左将军的旧部也来了，毕竟这是左将军最后一点血脉了。只是这些人因左幼烟是在定国公府上出的事，对卫绍霆有些不满。</p>

在自己府邸，为一个外人办丧礼，感觉很是晦气。不过人死如灯灭，人都死了生前种种，也就一笔勾销了。左幼烟的丧事不算热闹，她这种还未出嫁，就横死的人是十分不吉利的。</p>

况且人走茶凉，左家在左老将军死后就没什么影响力了。除了左老将军的旧部，其余来参加丧礼的人多半都是看在卫绍霆的面子上这才来的。</p>

左幼烟下葬那日，卫绍霆又做梦了。梦里他又看到那熟悉的身影，只是她这次是一个虚影，好像一抹幽魂。卫绍霆鬼使神差的跟在她身后往前走。最后走进了一处灵堂，那身影就消失了。</p>

他原本以为，会不会是左幼烟的灵堂。只是他仔细打量一番之后，发现并不一样。灵堂里冷冷清清，长明灯也明明灭灭。</p>

卫绍霆看向灵堂正中的牌位，顿时如遭雷击。那牌位上赫然写着董婉喻的名字，卫绍霆呆愣当场。他看向灵堂后那口巨大的棺椁，竟然有些惧怕上前去看。</p>

他怕真的看到婉喻躺在里面，他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他愣了一会，还是决定上前一摊究竟。他踌躇的走到棺木前，站了一分钟，这才往棺木中看去。</p>

只见董婉喻面色青紫的躺在里面，她已经没有了呼吸，而且看她面色，明显是中毒了。他第一反应就是，什么人害了她？这时卫绍霆看到自己从屋外走了进来，接着见到了刘妈妈，还有卫景明。他这个梦境竟然与董婉喻之前梦到的一模一样。</p>

只是卫绍霆走出灵堂之后，并不是看到那一片将武定侯府葬送的火海。而是他以前梦到的梦境，只是那女子的面容不再模糊，而是成了董婉喻。</p>

最后，他又看到前几日梦到的那一幕，董婉喻了无生气的倒在地上，嘴角溢出黑色的血迹。卫绍霆有些慌乱的走上去，伤心欲绝地道：“婉喻别死，到底是谁害了你？”</p>

他抱着董婉喻已经没有温度的身体，一遍一遍重复着：“婉喻，你别死。”</p>

董婉喻被身边的卫绍霆吵醒，室内一片灰暗，她看不清卫绍霆此时的神情，却能从他的语气中听出他的悲痛。他一直喊着让她别死，她皱眉不知道卫绍霆到底做了什么噩梦。</p>

“绍霆，醒醒。”董婉喻犹豫了一会，伸手推了推他。</p>

卫绍霆猛然从床上坐起，大口大口喘着粗气。然后他突然抱住董婉喻，感觉到她温热的身体，卫绍霆喃喃自语道：“太好了，你还活着。”</p>

他的声音中带着庆幸和激动，而且还有失而复得的喜悦。</p>

“你这是怎么了？”董婉喻还没见过如此失态的卫绍霆，被她弄得有些莫名其妙。</p>

卫绍霆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他起身将室内的灯火点燃，然后呆呆看着董婉喻，想要确认什么似的？卫绍霆看着董婉喻面色红润，没有一丝灰败这才放心。</p>

“绍霆，你到底怎么了？”董婉喻觉得他今晚十分反常。</p>

“婉喻，你相信前世今生吗？”卫绍霆突然认真地看着董婉喻问道。</p>

“怎么突然如此问？”董婉喻愣住，不知道他什么意思。</p>

卫绍霆倚靠在床头，将董婉喻揽入怀里，这才慢慢说道：“我从十岁那年便开始做一个梦，梦里都会出现同一个女子。她似乎很伤心的样子，但是我看不清她的容貌……”</p>

卫绍霆将这些年的梦境都告诉了董婉喻，他沉浸在回忆中，没有注意董婉喻听到他与梦中女子相处时的场景，她的身体僵了僵。</p>

“佛印禅师告诉我，那是我前世欠下的业障，这辈子是要还的。当我遇到左幼烟时，我以为她就是那个我前世亏欠的人。我今生已经有了你陪伴，只能再次对不起她了。于是我想她也不知道前世之事，我只要好好照顾她就行了。”卫绍霆说到这，顿了顿。</p>

“可是我今日才发现我认错人了，……”接着卫绍霆又把今日梦到的一切，缓缓告诉董婉喻。“我真傻，原来前世今生我在乎的人都只是你，我亏欠的人也是你。”</p>

卫绍霆说着，他怀里的董婉喻已经泪流满面，忍不住说道：“原来你还记得，你一直记着。”</p>

董婉喻抽噎着说完这句话，失声痛哭起来。她以为卫绍霆从来不在乎她，她以为他或许一直都没在乎过，他心里没有她。谁知经历两世，她重生之后，他竟然也从梦境中渐渐记起前世的事。那些他们之间相处的点点滴滴，也是她最幸福的时候。</p>

“婉喻，你说什么？你知道前世发生了什么是不是？”卫绍霆开始还担心董婉喻不会信或是接受不了，没想到她竟也知道。他让董婉喻面对自己，却看见她满脸泪痕，脸上的神情有惊喜有哀伤。</p>

“我也经常做梦，梦里看着离我越来越远，直到我死之前都没能见你一面。”董婉喻说着，泣不成声，似乎要将自己的悲伤与委屈全都哭出来。她并没有完全说实话，重生的事始终只会是个秘密。</p>

“婉喻你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到底谁害了你？”卫绍霆迫切想要知道事情真相，这已经困扰了他十余年的真相。</p>

“我也不清楚……”董婉喻平静了一会情绪，然后才见自己知道的，挑挑拣拣说了一部分。</p>

“婉喻，对不起，我一直没保护好你。”卫绍霆心里满是愧疚，虽然前世的事他还不是很清楚，但是他确时没有保护好她。他不想再经历一次面对董婉喻冰冷的尸体时，那种恐惧与锥心直痛。</p>

“这次我自己也会好好保护自己。”董婉喻眼神坚定的说着。</p>

之后夫妻二人开始交换自己所知道事，想要将前世的真相拼凑出来。只可惜卫绍霆所知道的，大多都只是与董婉喻有关的，而且都是一些日常生活的场景。对于她的死，还有之后的一切，都不知道。</p>

“婉喻，怎么一直没听你提起？”卫绍霆问。</p>

“你还不是一样，而且我是嫁给你之后才慢慢开始做梦的。”董婉喻并不算说谎，她重生回来已经是在出嫁时了。</p>

“以后不会了，对了前世虎娃怎么了？”卫绍霆想起，自己梦里一直没见过虎娃，不知道他到底如何了？但他总有种不好的预感，最后侯府葬送在一片火海之中，这府里的人估计都凶多吉少。</p>

“前世我被老夫人下了绝育药，我们根本没有孩子。”董婉喻说起这个，情绪很是复杂。自后侯府是如此下场，她不知道该为没孩子庆幸还是遗憾。</p>

“没事的，一切都过去了，那些事不会再发生了。”卫绍霆抱着董婉喻，不禁庆幸现在一切都不同了。也庆幸自己没有像前世一样什么都憋在心里，想把所有一切都承担起来。却疏忽了董婉喻不知道，又如何去自保，在他不在的时候警醒提防。</p>

“恩，我一定会好好保护好虎娃，不让他有事的。”董婉喻这话即是对自己说的，也是对卫绍霆说的。</p>

“你放心吧，我会保护好你们的，还有我们未来的孩子和我们的家。”卫绍霆始终对于董婉喻说的侯府最后那一场大火耿耿于怀。</p>

这一夜他们说了很多，两人都彼此坦诚之后，心中哪一点隔阂终于全都散去。两人又重归于好，甚至比之前还要好。</p>

第二日，王妈妈看着他们时，就发现二人之间的气氛变了。虽然他们之间没做什么越矩的举动，但也能看出两人间的亲昵。</p>

卫绍霆身上少了一些冷然，董婉喻也少了那一点疏离，王妈妈觉得，这才是真正的恩爱夫妻吧，也不知道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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