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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京宴带她去的私厨，开在一个市区的弄堂里。</p>
老弄堂是老沪城的建筑特色，他们一路走来，斑驳的墙体和光滑的石板路，昏暗的路灯和空气里不知名的花香，都让林与幼很有回到小时候的感觉，也提升了对那家开在弄堂深处的私厨的期待。</p>
程京宴带她跨过门槛，看到里面的人，喊：“珍姨。”</p>
正在院子里收拾餐桌的中年女人，抬起头看到他，立刻露出惊喜的表情：“三少爷，您怎么这个时候来了？”</p>
程京宴道：“带朋友过来吃顿饭。”</p>
珍姨嗔怪：“您也不提前说一声，今天准备的食材不是很多，刚才小米还带朋友回来吃饭，已经所剩无几。”</p>
“没关系，我们随便吃点。”宴总难得“随便”。</p>
珍姨去后厨叫了她的丈夫，也是私厨的掌勺，来跟程京宴打招呼。</p>
林与幼在他们聊天的时候，环顾了一圈。</p>
这是一座小四合院，左右是主人家的住处，正面是厅堂，中间的天井摆了一张红木八仙桌，她走进厅堂，看到墙上挂着很多老照片，蛮有旧物的氛围。</p>
林与幼从院子里的水缸舀了一瓢水洗手，珍姨已经擦干净桌椅，还给程京宴拿了热毛巾擦手。</p>
林与幼也入座，椅子是长条的板凳，她低声问他：“你跟老板娘很熟吗？”</p>
不然不会是这样的态度。</p>
程京宴只是说：“她以前是老宅的佣人。”</p>
林与幼明白了，老宅的佣人，那应该是照顾过小时候的程京宴吧，难怪这么熟络。</p>
珍姨拿来菜单：“三少爷，您先看看想吃什么，我再看看还有没有食材？”</p>
林与幼在程京宴接到菜单之前，先一步接了过去：“既然是我请宴总吃饭，那还是由我来点吧。”</p>
程京宴怎么会看不出来，她是怕他又一顿饭点了几万块，所以想“把握主动权”，他也随便她，只是嘲笑：“小家子气。”</p>
林与幼不在意他怎么说。</p>
她翻开菜单，大都是家常菜，价格比一般餐厅贵，但比起程京宴平时吃的那些餐厅则是便宜很多，也在她的接受范围，所以她很大方地点了几道招牌菜。</p>
珍姨一边记下，一边偷偷打量林与幼，从她跟程京宴的对话和态度里看出，这位朋友应该不是普通朋友，便露出了心照不宣的笑容。</p>
“诶，好的，这几道应该还有食材可以做。三少爷，姑娘，要不要再来一条草鱼，十月吃草鱼最好。”</p>
“好啊。”林与幼合上菜单，象征性地问了程京宴，“宴总还要再加点吗？”</p>
程京宴淡道：“不用。”</p>
珍姨便拿了菜单回到后厨，没多久又端来一个酒壶：“是我们自己酿的桂花酒，没什么度数，就当是解解渴吧。”</p>
林与幼道谢：“谢谢。”</p>
珍姨回后厨帮忙备菜，林与幼拿起酒壶，为程京宴和自己各倒了一杯。</p>
她尝了一下，点点头，好喝，酒味和甜味的比例调得刚刚好，她又倒了一杯。</p>
程京宴也抿了一口，神色淡淡，珍姨喜欢酿酒，偶尔会送一些给他，他已经不觉得新鲜了，倒是林与幼，真当白开水喝了，一杯接着一杯。</p>
“继续喝，等酒劲上来，你就知道难受了。”</p>
林与幼这才没再喝，她双手撑在板凳上，仰起头，从天井望出去，今夜月明星稀，她随口问：“宴总怎么想到带我来这里吃饭？”</p>
程京宴眸色清淡地看着她，他信林景舟说的，林与幼对他欲擒故纵和情根深种，不过，他不打算晾着她不跟她见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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