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0章 放走虞美人了（二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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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滴沿着程斯以脸部的弧线一滴滴落下。</p>

他刚才完全没有躲，只是本能地闭上眼。</p>

热水烫在他白皙的皮肤上，立刻红了一片，旁边的佣人都吓了一跳：“二少爷！”</p>

程斯以抬手示意佣人不用过来。</p>

那杯水是给虞美人倒的，等她醒来可以喝，晾了有一会儿，不是刚烧开的，否则这一泼，程斯以就该被烫伤了。</p>

程斯以重新睁开眼，睫毛上都挂着热水珠，却分外冷淡地看着她。</p>

虞美人撑着身体从床上坐起来，失望地看着他：“程斯以，你太过分了，你这件事做得太过分了！你恨我就冲我来，为什么要那么对应如许？！又为什么要那么对应家？！”</p>

她声声控诉，“应氏医疗那么大的企业，你说毁了就毁了，你有没有考虑过在应氏医疗工作的员工？他们有的已经在自己的岗位上干了一辈子！猝然之间失业，会有多少个家庭失去主要的收入来源活不下去！”</p>

“还有应如许的父亲，他跳楼了，自杀了！那是一条人命！如果出事的是你们程氏资本，是你们程家，你又会是什么心情？你为什么就不能将心比心一下！”</p>

程斯以只回答她最后一个问题：“程氏资本，绝对不会有应氏医疗的那一天。”</p>

虞美人咄声：“你凭什么这么笃定？！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p>

程斯以：“因为程氏资本绝对不会以次充好，将质检不通过的医疗器械，混在没有问题的医疗器械，一起买给医院。”</p>

什么？！</p>

虞美人蓦地愣住。</p>

“你可怜应如许跳楼的父亲，谁去可怜那些在不知情的情况下，用了他们公司生产的有问题的器械，最后惨死的病人和病人家属？要举例吗？那我告诉你，有一个用了他们公司生产的人工瓣的患者，毫无征兆地死在他儿子的家长会上。”</p>

虞美人脸色发白，她……不知道这些内情，报纸上也没有说……</p>

程斯以看着她茫然的神情，他当然知道她不知道这些事，可同样的，她也不知道他做过什么，没做过什么，却那样的指责他。</p>

“真以为我有那么大的本事，一句话就能让一个拥有数千员工的大企业，在那么短的时间内，走向覆灭？”</p>

虞美人嘴唇蠕动：“不是你吗……”</p>

“应氏医疗的问题，从去年就有，早就被调查了，最近调查结果公布，定了罪，开始算账，所以才有那么多动静。”</p>

从去年就有……</p>

意思就是，不是他。</p>

“你没有下过手？”</p>

程斯以哂笑：“用得着我再下手？市场那么残酷，早在去年应氏医疗被爆出问题的第一时间，他的那些同行就在分食他们的市场了。”</p>

虞美人眼神纷飞：“那、那你为什么能那么准确地说出应氏三天内就会破产？你推波助澜了？”</p>

“我连这点市场预判都没有，还当什么程氏资本的斯总？”</p>

“……”</p>

是啊。</p>

坐得稳高位的人，必然是有着非常宏观的眼界和见地，他们这类精英，见微知著，以小见大，可以准确地预判出市场的走向。</p>

应氏医疗已经走到那步，生命早就是倒计时。</p>

是她没弄清楚整件事，就想当然地以为是他。</p>

是她冲动了。</p>

虞美人原本是直挺挺地跪着和他目光对峙，这会儿慢慢变成跪坐，低下头说：“……对不起，我误会你了。”</p>

“关心则乱。”程斯以说，“你是真的，很在乎应如许。”</p>

“……”虞美人抽了一张纸，想去帮他擦脸上的水，还想看他有没有被烫伤。</p>

但程斯以避开了，没让她碰到自己。</p>

他看她的眼神也很陌生了，淡而又淡地说：“既然那么担心他，那就去看看他吧。”</p>

虞美人怔然：“……我可以去看他？”</p>

“司机就在院子，他会把你送到应如许身边。”</p>

虞美人回神后，就是大喜，她现在的确非常想知道应如许怎么样了。</p>

所以程斯以的话才说完，她立刻就从床上下去，毫不犹豫地跑下楼。</p>

程斯以没有阻拦，也没有看她，只看着远处虚无的一点。</p>

因为虚无，所以抓也抓不住。</p>

就像他，执念着跟虞美人的那段过去，可虚假就是虚假的，没有感情就是没有感情，哪怕他把她强行锁在身边，她心里的人也不是他。</p>

她心里，从来没有他。</p>

真没意思。</p>

……</p>

虞美人一口气跑到院子，司机果然在那里等着。</p>

她马上打开车门就要上车，坐进去之前，忽然想到——不对，程斯以怎么会允许她去看应如许呢？</p>

她握紧车门，试着询问司机：“等会儿我进去看应如许，你就在门外等我，然后再把我接回来吗？”</p>

司机说：“二少爷只让我把你送过去，送完就可以走，没有让我等你。”</p>

虞美人微怔。</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