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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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选一个没有二心，貌美惊艳的女子，的确不是什么容易的事。</p>

姜家到底是才富贵了三代。</p>

旁支的亲戚，甚至还有农户。</p>

若说是貌美的，甚至是比自己二女儿貌美的，寻起来简直是比登天还难。</p>

零零散散的就那几个，老实听话的，不够貌美好看。</p>

有几分姿色的，心底皆有自己的计量和分寸，一看就不是个安分的。</p>

总之，姜母是没有一个相中的。</p>

要说美貌的，这姜家上下，是没有一家的女娘能比上他们家的姑娘的。</p>

若是论以前，她自然是有几分得意的。</p>

可如今箭在弦上，先给女儿谋划一条出路才是真，晚上一步都是不行的。</p>

若是真被皇后娘娘或是太子知晓了。</p>

或是太子妃不能延绵皇嗣之事传到了前朝。</p>

那些眼红他家姑娘嫁得好的，怕是个个都会上一道奏折，废太子妃。</p>

到时候，茹儿如何能受得住！</p>

越想，姜母就是越急，便是看哪一个都觉得不妥当。</p>

姿色平庸，太子怕是看不上。</p>

瘦弱的怕是不是好生育的。</p>

一看那眼睛就是不甘于人下的。</p>

……</p>

便是宴会结束了，各家姑娘们都是离开了，姜母也没有一个看上顺眼的。</p>

之后姜母沉着脸，由着大女儿扶着，回到了堂屋内。</p>

唉声叹气了好些声。</p>

“母亲，可有相中的？”姜玥弯腰递过来了一杯热茶给母亲，低声说道。</p>

“且再看看吧。”姜母沉声回了一句，手中拿着个名册子，从头到尾又是看了一遍，脸色越发的难看了。</p>

姜玥看了一眼那个册子，不动声色地喝了一口茶，靠近了些，轻声说道：“母亲，我也瞧着这些人都不是好了，不说姿色平平，太子看不上眼，就是性子也都不好拿捏。”</p>

姜母抬头，点头赞同母亲的话：“你说得不错，可到底还是选我们姜家姑娘为好，若是旁家的姑娘，更是不好吩咐，一朝被宠幸，万事就不好说了，总是不能给你二妹妹选一个隐患来。”</p>

姜玥笑着，把姜母手中的册子夺到了手里，拉着姜母的手低声说道：“母亲，你要是真想选一个和咱家亲的，好拿捏的，又貌美无双的，能引诱男子，生儿育女的，眼前可不就有一个现成的嘛！”</p>

姜母面色显露出了一丝疑惑。</p>

“眼前……何来的这样的女子？”</p>

姜玥抓着母亲的手，意味深长道：“母亲你忘记四妹妹了吗？四妹妹模样可是我们中最为出挑的，若不是当初谈婚论嫁之时被人散播名声不好，不能延绵子嗣，及笄的时候怕是有一大堆人来求娶，如何能轮到忠义伯府沈家大郎？”</p>

姜母猛地抽出了手，目光震惊地看着大女儿：“玥儿，你，如何能让你四妹妹去，她，她本就不是个精明的，去到那深宫里也不过是先做一个伺候你二妹妹的丫鬟，这事成不成也都没有定数，若是没被太子爷看上，或是得罪了什么贵人，可是要蹉跎一辈子的！”</p>

越说，姜母就觉得越发的不靠谱，语气也强硬了起来：“你四妹妹如何说也是同你们一样娇惯着养着长大，是你们的亲妹妹，是姜家堂堂正正的嫡出女儿，如何能去当宫女伺候人，把她送到那宫里头，没名没分的，在外人面前，还要做活，这如何使得！”</p>

“不行！”姜母放下手中的茶盏，斩钉截铁说道</p>

姜玥也是不急，靠近了母亲些，轻声轻语：“母亲莫急，我也不过是觉得四妹妹样样都合适，一时想起来了，四妹妹到底是嫁过人的，我等又是亲的不能再亲，从一个娘腹里生出来的亲生姐妹。”</p>

姜玥说着，顿了顿，看了一眼母亲的脸色，才继续道：“若是四妹妹真被那太子宠幸了去怀了孩子，且不说她是个死了夫君的寡妇，定然是不能给一个高位分的，威胁不到二妹妹太子妃之位。就是依照姐妹情谊，四妹妹也不会和二妹妹争夺什么的，定然会把孩子交给咱们的太子妃抚养。”</p>

也不知哪一句话说到了姜母的心坎里，姜母许久都没有出言反驳，不过是说了一句。</p>

“她，她到底是你们的妹妹，无名无分地去到宫中，是要吃大苦的……”</p>

姜玥的话也没有停过：“我知母亲你心疼四妹妹，可四妹妹如今的处境也是叫人笑话，她生的美貌，娇艳得似一朵花，今年还不过十七岁，如何能只待在院里头过活，还不如冲出去，得了太子殿下的喜欢，帮着二妹妹生一个儿子……总归都是我家的女儿，好处落不到旁人手里头。”</p>

“如此娘也不必担心选的人有二心，不利于我们家……若是四妹妹没被太子殿下瞧上，咱家便是想法子把四妹妹弄出宫中也是不晚的。”</p>

姜母深深地看了一眼大女儿，似在思虑什么。</p>

“你说得也不假。”</p>

“待我同你父亲商讨一番……”</p>

姜玥当即笑颜如花：“娘你同父亲商讨一番，早些拿定主意，这事到底是越早越好。”</p>

“我便是回去了……”</p>

“去吧。”</p>

姜玥行了礼，便是退下了，走之前看了一眼东苑，她四妹妹自小住的院子，嘴角轻轻勾起，扬起一抹笑。</p>

姜浓若真去了太子东宫，恐怕也出不来了。</p>

不论她会不会被太子殿下看上，能不能生出皇孙……</p>

更何况，那太子殿下是个冷清的人，不喜女色，月余也去不到后院几回，若是真能被女色迷了眼，怕是东宫早就多是孩子了。</p>

再加上她那个二妹姜茹可见不得姜浓好。</p>

她若真的走了运道，得了宠幸，更是催命符。</p>

想来，姜茹选的这个女子，便是只存着帮她生儿子的心思，但凡生下儿子，姜茹就不会留其性命，不论是谁。</p>

她再清楚这个二妹妹不过了。</p>

这个蠢笨的四妹妹，如何也比不上……</p>

*</p>

姜浓住处来了个姜府前来传信的小厮，说是父亲母亲有急事唤她回去。</p>

妥当安顿好了儿子和七婆婆，她便是不紧不慢地跟着回去了。</p>

这段日子，她寻了个乳母，便是也能离开小团儿一段时日。</p>

小团儿向来是听话的。</p>

这会儿却似离不开她一般，哭得惨烈，哇哇大哭了起来，叫人心疼。</p>

小团儿生得好，皮肤白嫩得似她，眉眼也似她，可耳朵和鼻子却不似她。</p>

怕是随了那个狗男人。</p>

她偶尔回忆起了那日夜里，正是乞巧节，外头灯火通明的，多是男男女女一同逛灯会。</p>

可她却被灌了药，迷迷糊糊地分不清今夕何夕。</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