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6章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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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竹所看的正是方才没有抬头的那名仵作，这人取了死者的胃内容物，用一个小容器装起来，随手一递。</p>

玉竹接了过来，仔细观察。</p>

“没用，看这个看不出来中了什么毒。”</p>

仵作的声音有些沙哑低沉，头发乱蓬蓬的，低着头看不到长相。</p>

一个十二三岁的瘦小少年快步跑了进来，见玉竹蹲在尸体旁边，不禁一愣，转眼又瞥见她手中的容器，急急地伸手去接：“我来我来，这里太乱了，小娘子还请到外边去。”</p>

玉竹把容器递给他，向旁边挪了挪，给他腾出点地儿。</p>

瘦小少年是那仵作的徒弟，见她不肯离开，有些诧异，偷眼看看夜自寒，见他不置可否，便也不再操心这闲事，一心一意地看着师父动手。</p>

反倒是那仵作听到徒弟说话有些奇怪，抬眼看了看玉竹，目中掠过一丝惊讶，鼻子里哼了一声，低下头去继续干活儿。</p>

他方才递出东西的时候根本没看，还以为对面蹲着的是自己徒弟呢，没想到是个小娘子。这小娘子看着年纪小又干净漂亮，胆子倒不小，接了死人肚子里的东西不说，还拿着看来看去的。</p>

小徒弟听到师父冷哼一声，急忙解释：“师父，我方才肚子疼，去了趟……”他看看玉竹，没有把茅房两个字说出来。</p>

“下次离开要打招呼。”仵作头也不抬地说。</p>

“是是，师父。”</p>

似乎感觉到玉竹的注视，仵作解释道：“看症状应当是中了美人蛛的毒，不过按死亡时间来算，好像又不是美人蛛。”</p>

旁边一个仵作应声道：“是啊，这就奇怪了，美人蛛入口立毙，见血封喉，怎么可能又拖了两个多时辰才死嘛？”</p>

“美人蛛的毒素中混有少量黄花蜘蛛的毒素，两毒相克，毒性反而会发作得慢一些。”</p>

玉竹说道，看到所有的仵作都从尸体上抬起头来，惊讶地看着她。</p>

“你是怎么进来验尸房的？快出去快出去！”</p>

“哎哟小娘子，这可不是玩儿的地方，赶快出去——这谁家的孩子啊，家里大人呢，赶快领出去！一会儿吓坏了我们可不管赔！”</p>

也有人好奇地打量玉竹：“这小娘子胆子倒大得很，九条咸鱼摆在这里，都没吓着她啊？”</p>

“都别嚷嚷了。”玉竹对面的仵作慢条斯理地开了口。他在这帮子仵作中似乎很有威信，他一张口说话，其它人都闭上了嘴。</p>

“说不得人家才是真正的高人呢。这位小娘子，你方才说的美人蛛和黄花蜘蛛的毒性混在一起，便会让人晚上两个时辰才死？”</p>

玉竹微微点头：“是的。”</p>

“怎么回事啊？没听说过。”</p>

“小娘子是哪里的，师从何人？怎么来大理寺的验尸房里来了？”</p>

“这位玉大夫，奉皇上之命前来协助查案。诸位可以同玉大夫商讨一下，尽快将中毒原因和下毒途径查清楚。”夜自寒的声音响起来。</p>

也不知是被夜自寒吓着了，还是听到皇帝的名头不敢作声，众仵作立即低下头缩着脖子，噤若寒蝉。</p>

玉竹对面的仵作抬起头看她一眼，忽然问道：“莫非这位小娘子便是玉生堂的玉神医？治好了时疫的那个？”</p>

几名仵作纷纷抬头看过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