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七章废除族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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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得知行当即笑了出来：“我说老爷子，你这胳膊肘反着长的吧！一个无甚关系的外人你帮得起劲儿，这有血亲的倒百般为难，怎的？折腾祁佑能叫你这张老脸面上有光？或是你指着程兴程旺两个帮你养老送终？”</p>

程老爷子被一通磕碜，当即气得伸手直点着知行：“我们自家的事！用得着你来说！”</p>

“笑话！我一个官身，松虞两县何处不能说道几句，何况这程兴程旺起头扰乱圣上亲下的政令，犯的是国事！何来家事！”</p>

他立刻收起了笑脸，目光铮铮地看着这两人。他认真起来哪是往日里好说话的模样。</p>

一句“犯的是国事”已叫齐管事冷汗直流。</p>

镇郊那处是官窑，在官窑里算计，罪名大可往大了说，都在祁佑跟知行两人的嘴里。</p>

只程老爷子在陷在“门楣荣辱”的圈儿里，张嘴又是一通掰扯：</p>

“阿兴阿旺可是你的兄弟！他俩进了牢房，丢的可是程家的脸面！”</p>

还颇有些苦口婆心的意味。</p>

“兄弟？”祁佑忽的轻笑一声。</p>

“自然是兄弟！阿兴阿旺早就过继到程家，怎么不是兄弟？！”</p>

祁佑瞥了一眼那眼神虚空的齐管事，问道：“既是过继了，可有户籍文书证明？”</p>

一句话落，那齐管事面色果然一僵。</p>

依照阿仁说的，齐管事当初自己签了死契卖了身，为了不连带两个儿子才对外宣称过继到了程家，话虽放出去了，可谁不知道程兴程旺仍住在镇上，对着齐管事一口一个的爹喊着。</p>

如此这般，这户籍文书还真有些悬乎。</p>

经了这一问，果然未过文书，这齐管事算盘打得倒精明，户籍不改，上头的姓儿自然依旧是齐家的，不过口头上姓了程有什么作用。等这老爷子百年后，程家谁还在意程兴程旺这两人。</p>

借着程家的由头躲过奴身这一关，如今又要借着程家的名头来裹挟他，齐管事这手段也是厉害。</p>

可那程老爷子却跟下了降头似的：“文书有何要紧！阿兴阿旺已经姓了程，那就是咱们程家的人！”</p>

这话一出，祁佑身后那三人皆是一脸冷漠，这族长已然无药可救。</p>

祁佑冷声道：“是啊，谁不知族长向来不将文书当做一回事，当初我那封断亲书是如此，如今这户籍文书也是如此。”祁佑往前一步，轻声道：“依照族长的意思，是否废除族长这文书才算要紧？”</p>

……</p>

再看向那两人，已呆愣在原地，似乎没听明白祁佑这一句。</p>

“……废……废除？！”</p>

祁佑面色不显，声音却越发冷淡：“程兴程旺为谋一己私利，怂恿替换官窑工人，致使官窑进度推迟，于国事不利，而你身为程氏族长，于外姓犯事者多有偏袒，更有隐瞒不报的嫌疑。”</p>

“程老爷子，这一桩利害，你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我程祁佑何德何能，竟叫你不顾正反，不思判断地逼迫？！”</p>

再不复刚刚苦口婆心的模样，程老爷子脚下一个趔趄，差点没站稳，再看向祁佑时面色已然大怒，更夹杂几分不可置信的慌意。</p>

他几次张口，才出了声儿：“你这小儿……才不过几岁……做了官就数典忘宗！不敬祖宗长辈！我做了几十年族长，你敢废除？！”</p>

他两腿没个支撑，身后齐管事撑着才没倒下去。可齐管事也好不到哪里去，眼神再无聚焦，慌张地来回打转。祁佑一句又一句，哪怕废除了这老族长也要秉公办案，更将这事儿以国事定论，他这两个儿子哪还有前途可言，不死也要去掉半条命啊！</p>

“数典忘宗，不敬长辈，老爷子想安多少罪名都可，只上告应验，我程祁佑当即辞官！”</p>

“只老爷子，若这罪名安不下，你这族长之位也保不住了！”</p>

祁佑定定地看着眼前这位老爷子慌张又强撑着镇定的模样：“我今日给老爷子您一个颜面，你主动辞去，旁人无从得知。”</p>

程老爷子早已没了高高端起的模样，喘着粗气，眼里的怨恨一览无余，褪去平日里强装的和善，原形大抵显露无遗。</p>

这副模样倒叫祁佑看着舒心些，不似往日别扭。</p>

老爷子终于开了口：“……我从前就没看错，你就是个白眼狼！”</p>

“这么多孩子，只你一个送上断亲书，眼里毫无祖宗恩德，竟跟群外人住到了一起！”</p>

“后来更是，高中后不拜宗祠，不敬同族，你这样的，出人头地又有何用！”</p>

祁佑静静地听着，一瞬恍然，这老爷子果真从他送上断亲书后就记恨上他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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