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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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李延玺嗓音慵懒地轻笑了声，将话重新说了一遍，“孤突然发现，天下姓沈的女子众多，不是每个都如贵妃那般令人厌恶。”</p>

裴景澜怔了下，嘴角勉强勾起了一个弧度，“臣从前便同殿下说过这话。”</p>

可惜，这道理太子懂得太晚。</p>

否则她也不会受到迁怒……</p>

裴景澜微微垂眸，长睫掩住眼底的感伤，“不知是谁令太子改变了观念？”</p>

“一个……女大夫，此次就是她救了孤。”李延玺道，“对了，景澜你身上可有金银？”</p>

裴景澜颔首，“有的。只是不知殿下忽然要金银做什么？”</p>

李延玺笑得漫不经心，“救孤的那个女大夫，向孤讨要诊金，孤许了她十两金。”</p>

“应当的。殿下千金贵体，她救了殿下，相当于是挽救千秋社稷，是应该好好答谢才是。”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裴景澜觉得殿下在提起那女大夫时，眼底的神色与往常不同。</p>

李延玺啧了声，“少说这些恭维孤的话。”</p>

裴景澜笑着解下腰间锦袋，里面装着一些银票，价值远远超出十两金，他手停顿了下，又道：“不如由臣去一趟吧。”</p>

“哪里用得着你亲自去。”李延玺轻轻地击掌两下，“少臣。”</p>

一袭黑衣劲装的少年翻窗进来，发带鲜艳，动作利落，“殿下，裴少卿。”</p>

李延玺抬了抬下巴，待少臣接过裴景澜手里的东西后，他才道：“送去小杏村的药庐。”</p>

“是。”</p>

少臣转身准备走，被李延玺叫住，“等等。”</p>

少臣停步，等着太子吩咐。</p>

李延玺墨眸流转，却是看向裴景澜，“景澜，你说孤的性命贵重，那理当不止值这十金，是不是？”</p>

裴景澜微怔，然后笑了下，“自然是的。”</p>

“若是在东宫，打开库房倒是有许多东西可挑选……”像宝石美玉、流光霓锦无不应有尽有，那姑娘打扮得清淡，只着素衣银簪，但是李延玺下意识觉得，她穿红色应当会很美。</p>

“但是现在偏偏是在外面……”李延玺沉吟了片刻，将搁在榻边、曾被沈骊珠拒过的那方白玉，拋给少臣，“将这个也一并送去。”</p>

玲珑白璧，珍贵无比。</p>

裴景澜眉心一跳，“殿下，那是先皇后留给您的……”</p>

先皇后离世时，太子方十三岁，他是东宫伴读，自然也有所见证。</p>

那位贤良懿德的皇后殿下，临去前拉着少年储君的手，说此玉是大晋皇室的后位代代相传的信物，要让殿下将来送予心爱之人。</p>

裴景澜低声提醒，“殿下，大晋未来的一国之母，绝对不可能是一位平民女子。”</p>

李延玺笑着斜睨了裴景澜一眼，“瞎说什么呢。孤只是报恩。”</p>

他又转向少臣，“把东西交给沈姑娘，跟她说，将来可以此为信物，向孤求一个心愿。”</p>

“不论是什么事情，孤都会答应她，绝不食言。”</p>

这是大晋太子的承诺。</p>

金口玉言，一诺千金。</p>

哪怕在不久的将来，沈骊珠会拿着白玉在她与那人的新婚夜请求他，不再纠缠，允她嫁人，太子也依旧……信守了自己的承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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