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无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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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时的陆子安却眉心紧锁，无声的叹气从嘴中溢出。</p>

刚刚在餐厅，趁着沈璐上卫生间的间隙，陆子安问她跟顾寒生到底是怎么回事。</p>

凉纾先是笑了笑，随即温淡道，“大哥，我跟他结婚是各取所需，刚好我手里有他要的东西，所以我才能坐上顾太太的位置。”</p>

“能离开吗？顾寒生这人，城府跟心思都极深……”</p>

“我知道，大哥，这件事我有分寸，目前我跟他都挺好的，你不要担心我。”</p>

后来沈璐回来了，陆子安也就不便说什么了。</p>

沈璐此刻淡淡地摸着自己平坦的小腹，叹气，“走吧，阿纾的事慢慢来。”</p>

……</p>

回去的路上，凉纾坐的的士。</p>

她报了一遍地名就靠着后座将自己缩在羽绒服里。</p>

司机有些疑惑，从后视镜里抬起头看着她，“小姐，你去哪儿？”</p>

“零号公馆，”凉纾露出两只眼睛看着他，“有什么问题吗？”</p>

司机摇头，“没有。”</p>

她忍了一路，回到零号公馆将外套扔给曲桉就朝楼下的洗手间冲，曲桉在身后焦急地跟上去，“太太，您是哪里不舒服吗？”</p>

等走近洗手间，才看到凉纾趴在马桶上吐得昏天黑地。</p>

曲桉慌了，忙上前来给她顺背，凉纾顾不上说话，依旧在吐，脸色惨白。</p>

“太太，我马上给先生打电话，顺便叫医生……”</p>

“曲桉——”</p>

凉纾扯过一旁干净的毛巾擦了擦嘴，冲了水，无力地叫住曲桉。</p>

“太太，您这出去一趟回来怎么就成这样了？不行，我必须得给先生打个电话。”</p>

“别……别跟他说，别跟他说。”</p>

刚刚说完，她扔了手上的毛巾就又扶着马桶吐，期间曲桉一直陪着她，到最后，凉纾胃里实在是什么东西都没有了这这呕吐的症状才稍微好了些。</p>

曲桉给她接了漱口水过来，凉纾扶着洗手台等待这阵劲儿缓过去。</p>

“太太，咱们还是看看医生吧，您这身体本身就不好，可再不能出什么问题了。”</p>

凉纾接过水漱了口，半睁着眼，“我没事，曲桉，你扶我上楼休息一下就行。”</p>

这事凉纾不让曲桉告诉顾寒生。</p>

这次，她拿出了零号公馆的女主人的气势，看着曲桉，“曲桉，我的身体我自己都知道，这件事不要告诉先生，你出去吧，我自己休息一会儿。”</p>

曲桉迟疑，但最后没法，只好出去了。</p>

楼下，齐真见曲桉从楼上下来，冷冷地哼了一声，“曲桉，别人根本就不领情，再嘘寒问暖也不过是热脸贴了别人的冷屁股。”</p>

曲桉心头本身就不太舒畅，乍一听闻齐真这么说，这次连训她都懒得训了，“齐真，我只等着先生处置你的那天，就算说我管教不利我也认了！”</p>

卧室里。</p>

凉纾并没有好受一些。</p>

她蹲在马桶旁边干呕。</p>

即便是胃里面什么东西都没有，可还是难受。</p>

这架势，是生生的快要把五脏六腑都呕出来的意思。</p>

凉纾碰不得牛排。</p>

不过做的多好吃，多诱人，她也碰不得。</p>

……</p>

到了晚上，她的状况好多了，曲桉后来见她没什么事了，倒也就没有说什么了。</p>

1月12号这日中午，零号公馆来了一个不速之客。</p>

彼时凉纾正在花房里修枝剪叶，冬天越来越冷，室外温度已经零下，但零号公馆的花房却温暖如春。</p>

曲桉进来唤她：“太太，外面有一位女士找您。”</p>

闻言，凉纾一怔，朝落地窗看去，这里看不见正门的铁艺雕花大门，视线里只有一片皑皑的白雪。</p>

“谁呢？”</p>

“她说她叫苏秦。”</p>

苏秦。</p>

姓苏啊。</p>

凉纾从未听过这个名字，但也无法让内心保持平静，她放下剪刀，“先请她进来，泡茶，我随后就到。”</p>

“是。”</p>

门口，曲桉撑着伞出来，她从走进来的女人福身笑了笑，“苏小姐，我们太太请您进来。”</p>

太太两个字刺痛了苏秦的心，她垂在身侧的手指慢慢攥紧。</p>

即使内心已经千疮百孔，被肆虐的冷风吹着，但是她面上丝毫没有表现出来异常，画着精致妆容的脸上是淡淡的微笑，“麻烦了。”</p>

在知道顾寒生已经结婚的消息时，苏秦内心极度震惊。</p>

震惊之余，还有不相信。</p>

她当场当着助理季沉的面摔碎了一个花瓶摆件，面色发白地看着窗外，“他真的结婚了？怎么可能。”</p>

季沉低头颔首，“顾先生今日行程已经排满了，您大可以去零号公馆做客。”</p>

“你为什么？”苏秦拧眉看着季沉，“你是他的助理，你为何要将这消息透露给我？”</p>

季沉面上不漏声色，态度依旧恭敬，“顾先生的心头好苏言是否还有醒来的机会我们暂且不论，但先生身边的人就算不能您也不能是她。”</p>

讲这话时，季沉脑海中无限循环着那句话：凉纾啊，这女人可千万别碰，最好是提到不要提，被她攀上了这人就完了。</p>

……</p>

苏秦跟随管家曲桉走进零号公馆。</p>

心里却是各种心思都婉转地过了一遍。</p>

她很想走到顾寒生面前，指着他的鼻子就是一顿骂：“你不是最爱苏言么？苏言出车祸后那半个月，你为了让她能活下来做了多少不可能的事，为什么短短几年，不仅变心了还娶了别的女人。”</p>

她甚至还想说，苏言几乎就要撑不过来的时候，他的一举一动几乎都让人觉得就算苏言死了他也不会去找别人。</p>

因为那时候在苏秦眼中，她看到一个为了心爱的女人愤怒暴躁也绝望的顾寒生。</p>

每每看到他因为苏言皱眉，或者一根接一根地抽烟时，苏秦就萌生出想冲进他脑中将有关苏言的所有都抓出来的想法，但她不能。</p>

顾寒生是什么人？</p>

只要他不想，被人怎么可能左右他的想法呢。</p>

于是后来苏秦离开了。</p>

而眼下，三年后，在她终于看到一丝希望时，顾寒生几乎又将她给推进深渊。</p>

零号公馆客厅里。</p>

曲桉给苏秦泡了一杯茶。</p>

苏秦看着那冉冉升腾起的白色雾气，手指慢慢攥着，半晌又放开，那茶，她没动一口。</p>

当脚步声响起时，苏秦从沙发里站起身转身看去。</p>

在没见到凉纾前，她在心里想像了无数次“顾太太”的模样。</p>

而当凉纾真的出现在她面前时，苏秦心头的危机感徒然又加重不少。</p>

不施粉黛的顾太太，比她心里想像的浓妆艳抹的样子要难搞的多。</p>

苏秦承认，这女人是惊艳的。</p>

跟她来之前在心里想像的样子有不少的出入。</p>

尤其是她现在穿着最日常的素色长线衫，头发松垮地挽起，有发丝调皮钻进她白皙的脖颈处，看起啦十分慵懒却又让人觉得十分疏离。</p>

这种疏离感让苏秦感到很不适。</p>

她很不愿意承认，但是眸中程度上来讲，这疏离感和顾寒生很像。</p>

而凉纾也在打量苏秦。</p>

她乍然一见到苏秦的脸，就和前段时间景遇结婚时和顾寒生闹绯闻的女子那张脸对上。</p>

不仅对上了，而且分毫不差。</p>

曾经在虞山别墅，凉纾给苏言输血，曾侥幸见到过那躺在病床上毫无生气的女人一面，跟面前苏秦的样子有几分相似。</p>

凉纾心下便了了。</p>

她走过去，伸出手去，微微笑着，“你好，我是凉纾。”</p>

苏秦也笑着将自己的手递过去，“苏秦。”</p>

凉纾在一侧的沙发上坐下，回头喊曲桉也给自己泡一杯茶过来，她这才又朝苏秦笑了笑，“苏小姐，你很像一个人。”</p>

“你是说？”</p>

“我先生的一位朋友和你挺像。”</p>

苏秦抿着唇笑，“你是说寒生养在虞山别墅那位？”</p>

寒生。</p>

只这个称呼，凉纾就明白了来者不善。</p>

她都已经直言先生了，对方还能面不改色地当着她的面喊出寒生二字。</p>

不简单。</p>

凉纾嘴角的弧度未变，手指交握着，骨节处微微泛白，“你认识？”</p>

苏秦缓缓笑开，那双眼睛紧紧盯着凉纾，坐姿优雅，脸上的妆容让她整个人看起来气势足了不少。</p>

她红唇张了张，“当然，那是我姐姐。”</p>

。</p>